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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分书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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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东城,时值末时。宽敞可容三架华轿并排而行的大街上,往来行人熙熙攘攘,比肩接踵,正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一架华贵软轿,轿顶镇金狮,檐角缀着璎珞流苏穗,前头两匹骏马鞗革忡忡,正不紧不慢地行进在繁华大街中。有眼尖儿的人立马认出来,这便是元安王府的轿子。

    说起元安王爷,也是京城中抬脚三震的人物。且不说老王爷本人一生征战沙场,屡建奇功,彪炳史册;其儿子也是将门虎子,骁勇善战,三败北匈,只可惜年纪轻轻便战死沙场,只余下一幼女,便断绝了香火。

    今上感怀白家一门忠烈,破例将白家一外姓臣子册封为王侯,以表彰其丰功伟绩。

    坊间酒楼至今仍有话本,将白家父子征战沙场威震北匈的战绩变成段子,几十余年来,仍广为流传,历久不衰。

    就是这么一位在大幽国民心中宛如战神存在般的白老王爷,往日乘着轿子上下朝之时,一派庄严肃穆,但今日的画风却突变得让围观者风中凌乱……

    “嗷!老头子你轻一点!”杀猪般的惨叫。

    “等等别捏,太痛了——嗷嗷!”

    马车过处,行人皆纷纷惊恐地投以注目……卧槽光天化日之下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悲催……啊不,悲壮的事故?!

    坐在马车前的雪睫与车夫纷纷捂脸。

    “你还敢叫!”马车内,白老王爷正弯着腰为自己孙女揉着崴了的脚踝,怒瞪道,“你没脑子么那门一看就知道踹不过你不会爬墙么?!”

    “卧槽老头子能爬墙你早不说等我踹了才……嘶轻点轻点。”

    雪睫&车夫双双无力扶墙:等等重点也不在这里好么……

    幸好白梓容那一下伤得不重,只是脚踝处有些红肿,被白老王爷这么一通蹂/躏……啊不,按揉下来,已经好了许多,惨叫声也渐渐消停下来。

    眼见伤势好转,白梓容连忙将自己的腿从自家爷爷的魔爪中拔了出来,忙不迭问道:“老头子你怎的知晓我在太子府上,可是那货……太子知会的?”

    白老王爷此时正陷入一种自家孙女如此之二蠢究竟是基因突变还是教育问题的自我反省中,忽听白梓容此问,抬起蒲扇大手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道:“可不正是他知会的么,要不然现下全京城都知道本王找宝贝女儿找得天翻地覆。”他瞪了白梓容一眼,“你且把如何受伤,有和太子相遇之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说与我听。”

    白老王爷一瞪颇具威慑性,白梓容脖子一缩,怂着肩膀便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交代出来,只是瞒下了自己不声不响跑到瑞闲山上的意图,只道在床上蜗居多日闲得发霉,想出去走走,才惹下了这桩事情。

    老王爷恨铁不成钢,瞪着她说:“你着哪是闲得无聊,分明是活腻了!太子御马乃进贡的汗血宝马,你……你……”老王爷气得花白胡子直颤,要不是她现下伤势还未痊愈,头上还缠着纱带,只怕现下便将人家法伺候了。

    白梓容连忙顺毛,腆着脸笑道:“老头子别气了,我错了还不成。”她竖起三指,指天赌咒道,“以后我要再不听话乱跑,就让我以后生孩子没□□!”

    反正女主的好感度已经刷成,就任白莲花那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只要先开了个好头,以后再多加维护,不愁她不知恩图报。

    “免了!我老白家也不指望你延续香火,你顾好你自己老夫便谢天谢地了。”白老王爷没好气说道,又似想到什么,蹙着眉头沉思,“不过论理而言,太子御马有专门的人伺候着,哪里是说发狂便发狂,这事儿恐怕有蹊跷。”

    太子负伤,对外只言乃坐骑忽然失性,以致跌落马下。当有心思玲珑的,自然嗅得出其中异样,只是同行的长威将军与四皇子说法皆与太子一致而同,是以纵然有人心怀疑虑,却也只是私底下交谈,台面上却是讳莫如深。

    今上年岁已长,身体大不如前,前些日子里忽然发病,卧床不起,竟引得朝中秽流蠢蠢欲动。

    老王爷轻叹一声,风雨欲来啊。

    “会不会是朝堂中有人谋害?”

    白梓容舒适地窝在马车中的软垫上,闲闲开口。

    她这一世怀揣着‘剧情’这个金手指,不说悉本知末,但朝中大致的走向,以及几个反派BOSS还是了然于心的。在上一世正文一开始时,便有提及太子几次遇难,想来此次也绝非偶然。

    之前被太子耍得狠了,现下她终于找到点穿越者和重生者的优越感,正窝在软垫上露出一脸‘快来问我啊问我我就告诉你’的欠揍表情。

    奈何老头子根本就不吃她这套,毫不客气就一巴掌拍过去,嗤笑道:“便是有人谋害又如何,太子岂是省油的灯。你且看着,那小子奸/猾着呢,现下不过是隐而不发,放长线钓大鱼。”

    白梓容一脸稀奇,啧啧两声:“老头儿,方才在太子府中不是挺稀罕人家的,怎的一出来便说他奸猾。”

    老头子斜睨她一眼:“这还不是为了你,若是不表现得忠诚点,让太子放下戒心,以后你嫁过去可没好果子吃。”

    说到底,方才三人,只有白梓容才是真正的猴子,其他两个都是影帝。

    她感叹一声:“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

    此时马车已经抵达了王府,两人相继从车上下来,进到府中,路过练武场时,老王爷肃起面容。

    “总而言之,既然你二人婚事已成定局,你也别整天想着那些花花肠子,此番是太子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不然若动真格,定能治你欺上瞒下,以下犯上之罪。”

    他这话说得严厉,白梓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明知太子身份还谎称不知,最后被识破的事情。老头子苦心她自然清楚,元安王府一家现下和太子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哪个男人都不喜自己床边有个貌合神离,心存欺瞒的妻子。

    在他看来,白梓容只要安安心心嫁过去,再安安分分地待在后院当一朵解语花,等他辅佐太子称帝,再名正言顺封后,权掌六宫。

    自家老头子想的是什么,她哪里能不清楚?明面上还是乖乖应了下来:“是,我知晓了。”心中却在吐槽,这解语花哪是说当就当的,这位置还是内定给女主的,太子这全是坑您给他当白工呢。

    腹诽归腹诽,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白老王爷见她乖顺下来,只道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面上缓和了下来,自袖中拿出三份书面拜帖,递给白梓容道:“太后懿旨已下,三日后将在御花园大设百花宴,这几日先准备好,皆是你也是要出席的。”

    三份书帖,均是明黄烫金,华贵非常。

    她微微一愣,低眸一看,一份是落款是太子府,只言道元安王府白小姐负伤在身,于太子府静养;其余两份却都是太后懿旨,一份是宣白家小姐入宫觐见,一份却是百花宴的请帖。

    “你失踪的第二日,老夫自宫中偶遇太后,得知你伤势痊愈本想宣你入宫觐见,奈何老夫自个儿连你影子都寻不着,正着急中太子却修书言明你居住其府上。老夫无奈回禀太后,太后却是乐见其成。”

    经他这么一提,白梓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剧情算是正式开始了。

    上辈子她刚刚穿过来没多久,就被太后一道懿旨召进宫中,美其名曰见见未来孙媳妇。恰好是那日,她在御花园中偶遇下朝的太子,然后……打住!泥煤然后后面的可以不用说了!

    总而言之,从重生之后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白梓容顿时有一种微妙的宿命感……娘之,老娘又要上镜了。

    这时候我是不是还要应景地来一段专访?感谢CC□□,感谢一路不遗余力坑我直到最后的太子和无良作者君,感谢一路不断被我坑的雪睫和老头子……如果还有同样的角色,我一定鞠躬尽瘁,再次将人物发挥到淋漓尽致……

    ……泥煤够了这种角色来一次就可以了!

    白老爷子将三份贴子交给她之后,便也不再多言,兀自摇头晃脑地往正厅去了。

    白梓容捧着怀中捂着发热的贴子,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经过梨花树时,顺便踮着脚尖折了几枝花开饱满的花枝,回头插/进屋中窗台的琉璃净瓶中。

    随手将贴子扔在桌上,她坐在凳子上,单手支着下颌,愣愣地发着呆。

    很难想象,她上辈子十几年的悲催史,便是从这一封小小懿旨开始。

    很多事情看似不经意,匆匆而过,流水无痕。却等来年来世回眸,光阴刹那间,所有必然都在这回首一望里。

    爱也好,恨也罢,上辈子十几年纠缠蹉跎,荆棘之路磕磕绊绊,还道能苦尽甘来,最后却仍是飞蛾扑火……

    她苦笑一声。

    重生一世,尽管没了作者强加的爱慕,却仍逃不了剧情命运的桎梏。

    “那年我白发苍苍,他韶华正茂,宫中海棠开得正好,乱花渐欲,迷了我的双眼……”白梓容失神地看着窗台那几枝梨花,目光苍茫。

    甫进门的雪睫忽闻此言,面无表情:“说人话。”

    白梓容瞬间出戏,也面无表情:“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