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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格看着李持盈越走越快的背影，收回了眼神。
是她。
这个人格，是梦里的那个李持盈啊。
一花一世界，大千世界大有不同。
他想起了视频的郑佳美露出了惊吓到的表情，好像在说她梦见自己成功了，陷害了叶行格和李持盈，结果，却被李持盈下毒，把自己毒死了。
他很想问问李持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继母怎么如此丧心病狂，那个Edisonlin，就是紧追不舍他们的小声吧，自己梦到的信息还是太少，那个梦里，爸爸怎么那么早就死了？是不是……郑佳美做的？
可是想到刚才李持盈瞪自己那个凶狠的眼神，叶行格还是不敢了。
桌子上零散剩下几块红糖粑粑，应该是李持盈留给自己吃的。
叶行格拿起它们，没滋没味吃掉了。他以前从来没吃过糯米食物，长辈们觉得这种东西难消化，对身体并不是很好，但……
他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红糖汁，这是李持盈喜欢的吧？
门这时候突然被李持盈从里打开，她的脸上，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
之前为了方便播放，李持盈的手机一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她咬了咬嘴唇，颤抖着右手，划开手机屏幕，找出了Jonny的号码。
闭了闭眼睛，她将电话拨了出去。
对方出乎意料在她刚拨出去的瞬间就接了，“李持盈，你们去哪啦？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
“许俞，”她低低说道，声音里透着压抑，“你有没有梦到过，自己会怎么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
是当自己神经病啊。
的确，任谁没头没脑这么问，脾气再好的人，都会生气吧。
叶行格微微张开了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李持盈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东西出来。
“我做过一个梦，”李持盈继续说，“梦里面啊，我俩二十几岁的时候，相过亲，可惜我爸爸妈妈心态不太好，为了讨好你和你爸爸，给我下了药，送我去了你的五星级总统套房。”
电话那头，许俞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大概不会相信吧，毕竟说起来，这也太荒谬了，”李持盈咧开嘴角，嘲讽地笑了笑，“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怕你吗，因为我啊，梦到那天晚上，拿起你床头的笔，划得满手满腿都是血啊，这种记忆太难挥去了，我实在忘不了。”
Jonny终于开了口，“你想做什么？”
“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李持盈突然说。
“你有事求我？“Jonny眯了眯眼。
“是的，“李持盈艰难说了这两个字，“我和叶行格现在在纽约有危险，这片地头，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Jonny慢悠悠说。
“凭你只爱你自己，”李持盈回答他。说完这句，她轻轻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你其实……梦到了吧？”她的声音很柔，像是春天里的风。
“你们在哪，想我怎么救你们？”许俞说，“我声明，事情要是太麻烦，我是不会管的。”他这么说，等于默认了李持盈。
“叶行格妈妈雇了人想杀他，”李持盈毫不犹豫说，“我们现在躲在公寓里，出不来了。”
自己是被世界排斥在外了吗？叶行格心想。
为何李持盈和Jonny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
什么时候，他们有着这样的默契了？
他眼睛一亮，又有些疑惑，李持盈另外那个人格，怎么出来了？
等她挂断了和Jonny的电话，叶行格抬头看她，“你不是她，你能帮我问问她一些事吗？”
“你说哪个她？”李持盈反问道。
“刚才和我讲话的李持盈，“叶行格说。
“她不在了，”李持盈突然对叶行格有了些厌倦，若不是他说了那些话，说不定二十八不会走的那么快。
她应该是……没什么心愿了吧。
明明说自己早不喜欢叶行格了。
结果说走就走，还真是她一贯以来干脆利落的性格啊。
叶行格不敢置信，“她的人格，消失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她了，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也会主动消失的，到时候，我们还你一个从里到外的李持盈啊，”李持盈说。
不知道为何，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离开了自己，叶行格愣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质疑，一个那么强势的副人格，说走就走也太儿戏了吧，但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梦里面，有些被自己遗忘的事情，渐渐清楚了起来。
眼看着载着李持盈的车被大卡车撞得粉碎，直直从高架桥上掉下河里。那个瘦骨伶仃的叶行格仿佛瞬间老了，被毒品夺走了浑身生命力的他本来形容不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从带自己的警车里逃了下去。
他踉踉跄跄往高架桥破开的方向跑，口里喊着，“盈盈。”
两行浑浊的眼泪从他的双眼里缓缓流下，一颗心仿佛被风穿透了。
他趴在被撞开的高架桥边，看着桥下的流水，流水潺潺，已经看不见掉下去的车辆的痕迹了。
“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他喃喃地说，满脸都是痛苦和不敢相信。眼泪从他的脸上滴落，掉进深深的河水里。
身后有人追来，“叶行格，你想做什么，你跑什么跑？”
叶行格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他温柔地看向水面，“你别怕，我来陪你。”
他勉强撑起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直接跳了下去。
人生短短二十几年。
可惜不能白头啊。
都是自己的错，害了你。
若是能选，不要喜欢我，不要喜欢这么懦弱的男人了。
天寒地冻，我知道你怕冷，以前恋爱的时候，总是把手放在我的手里。
现在，我来抱着你。
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