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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堕入黑暗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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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层地牢的倒数第二个牢房,关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老头口中经常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盘坐在草垛里自言自语,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痛苦不已,时而冲着没人的空气颤抖着磕头,每天都自编自演连续剧,完完全全就是个神经病。

    唯一正常的一点是,老头每天早晨起来,都会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所有人都不会搭理这个疯子,红与黑也不例外。

    平常的一天,红与黑像往常一样给牢中的犯人们送饭。

    走到第一层倒数第二个牢房的时候,疯老头一双惊恐的双眼盯着红与黑,目光不离红与黑半点,直到红与黑走到他面前的食槽,给他放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白菜。

    猛然间,疯老头欣喜若狂地抓住红与黑的手腕。

    “放开。”红与黑淡然地说,抽了抽手,老头抓得很死,没有抽开。

    “你就是红与黑?”

    红与黑蹲着身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疯老头盯着红与黑,气息变得紊乱起来,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但还必须压制自己的激动一样,“我……我昨天听他们几个聊天,说你是红伏枭的儿子,真的?”

    红与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点点头。

    “红伏枭的儿子怎么会在这里?”

    “这和你没关系。”

    “你听我说,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去罪恶之心,应该去荒血平原,那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那里有纵夜狂欢的烈酒,数不清的黄金和美女,有所有人都渴望的自由,你的父亲红伏枭,他坐镇罪恶之心的时候,是整个荒血平原的巅峰时期。”

    “你无聊吗?”红与黑不打算再听他废话,猛地抽了一下手腕。

    “你……你再听我说一句,就一句。”疯老头央求,“红与黑,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在铜印城中央的城墙砖里藏着《暗黑心源》的功法,你去把它取出来。”

    “不需要,我现在活得很好。”

    红与黑站起身来,准备给其他犯人送饭。

    “一定会去的,你身上流着恶魔的血脉,你和他们不一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浅水岂能困魔龙,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疯老头不断地放声大笑,红与黑逐渐走出地牢,放下手里的残食桶,走回了家。

    苏蝶正在屋里做饭,穆凛然则爬在桌子下面吃土。

    红与黑:“……”

    红与黑把穆凛然从桌底抓出来,抱到床上。

    “红哥哥,昨天的糖还有没有了?”

    “没了。”

    “那我们玩剪刀石头布。”

    “行吧。”

    然后红与黑就开始和穆凛然玩儿剪刀石头布,红与黑不管输赢都弹穆凛然的额头,最后弹得穆凛然眼泪汪汪。

    穆凛然越玩越奇怪,为什么每次被弹的都是他呢?

    “不对。”穆凛然终于开始学会自己独立思考人生了,“为什么总是弹我的脑袋?”

    “你看啊,凛然输了,弹凛然的脑袋,红哥哥赢了,弹凛然的脑袋,对不对?”

    穆凛然思考半天,“嗯,对。”

    然后穆凛然接着被弹。

    两个星期后,苏蝶出差,家里只剩下穆凛然和红与黑。

    红与黑背着穆凛然去了铜印城。

    他原本也没报希望,因为谁都知道,疯子的话是不能信的,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一趟铜印城,趁着夜晚,找了整整一晚上的秘籍,然后……居然找到了。

    《暗黑心源》是湮魔大帝曾经使用过的功法,但是后来失踪,没想到被疯老头藏在了这里。

    红与黑在仲裁者协会长大,然而不管是穆远清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传授过他什么修炼的功法,他现在用的是仲裁者协会的基础教材,黑暗原力不适合修炼光明系的功法,他修习成功第一步后,就再也没有进步。

    《暗黑心源》是黑暗系的功法,只是如果他偷着练的话……

    苏蝶肯定不希望他修习黑暗系的功法,穆远清或许受了老会长的嘱咐,一方面照顾他,一方面还需要监管他,不让他走上像他父亲一样的邪路。

    红与黑犹豫再三,决定暂时将《暗黑心源》放起来。因为想要瞒过穆远清,偷偷修炼黑暗系功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带着穆凛然回到家,红与黑找了个地方,把《暗黑心源》藏起来。

    他不能修炼黑暗系功法,这么做会使穆远清在仲裁者协会的地位更尴尬,因为他的存在,穆远清已经受到了协会内部的质疑,他不能再给穆远清添麻烦。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苏蝶伤心。

    红与黑还像往常一样去牢房兢兢业业地送饭,其他时间耍穆凛然。

    这段时间,他被分配到了第九层地牢,第九层里关押的都是对人类造成过重大灾难的兽类。红与黑的工作量突然加大,每天都要搬运数吨的粮草。

    第九层最后一个地牢的空间非常大,里面关着一只黑色的麒麟。

    黑色麒麟身上散发着黑暗的气息,传说黑色的麒麟是不详的象征,而且自从红与黑来了以后,黑麒麟就一直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马上要死的状态。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

    红与黑从铁栅栏里扔了一堆干草进去,黑色麒麟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等待死亡。

    它身上的黑暗原力被月光快速地消散干净,生命力量在缓缓流逝。

    红与黑凭借自己的感觉判断,这只黑色麒麟马上就快死了,它不知道在这里关了多长时间,又得不到充足的吃喝来保证体力,月圆之夜本就容易消散黑暗力量,麒麟或许撑不到明天了。

    红与黑蹲下身,犹豫再三,还是冲着墨麒麟吼了一声,“你过来!”

    麒麟身上的黑色火焰已经全部熄灭,整个身体就像一只剃光了毛的狮子,而且是快饿死的黑色裸体狮子,只剩下可怜的皮包骨头。

    麒麟没有搭理红与黑。

    “你过来。”红与黑伸出手,将身上纯净的黑暗原力释放出来。

    麒麟猛地睁开将死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红与黑,它或许做梦都没想到,仲裁者协会的地牢里,居然有修炼黑暗原力的人。

    麒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着红与黑的方向走来,它的脚已经软得站不住,好几次跌在地上,几乎是以坚强的意志,隔着铁栏杆,躺在了红与黑的手边。

    渴望地汲取着红与黑体内的黑暗原力,墨麒麟的状态逐渐好转。

    但是红与黑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麒麟吸干了体内力量,头晕目眩,直接晕在地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慢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