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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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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狼群没有任何动静,一直离驿站三百米开外,围而不动。吕鍮有点耐不住性子问老黑和大嘴,野狼虽然耐力很强,这样不吃不喝,到底它们能坚持多久?

    老黑告诉吕鍮,他夜来已经发现狼群发生变化,它们开始分批出去捕食,看情形是做好和我们打消耗战,想把我们困死在驿站。

    从一开始的情形看,狼群是奔我们二十几匹马而来,只想猎食那些马匹填饱肚子。所以,狼群在第三天夜里就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也许,低估了我们与它们抗衡的能力。当它们受挫之后,又损伤近五分之一的有生力量,这才使头狼和狈清醒。

    现在看来,狼群已经不单单瞄着那些马匹,而是要与我们对抗到底,不达目的,它们不会罢休。

    从小崇拜狼,也喜欢研究狼的特点,吕鍮在书本中得知,狼有很多特点。狼对待猎物凶残,但不常主动袭击人类。它们具有合作精神,狼过着群居生活,一般七只为一群,每一只都要为群体的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另外,狼与狼之间的默契配合,成为狼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不管做任何事情,它们总能依靠团体的力量去完成。

    而且,它们具有很强的耐力,敏锐的观察力、专一的目标、默契的配合、好奇心、注意细节以及锲而不舍的耐心,使狼总能获得成功。

    在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正因为狼具有以上特点,才使得狼得以千辛万苦地生存下来,狼驾驭变化的能力,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

    现在他们面对几百只狼的特大野狼群,加之又有非常狡猾的狈出谋划策,更加难以对付。要想尽快解决狼群的包围,比登天还难上加难。

    兵法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一群狼当中,头狼最为关键,如果能把头狼和狈除掉,狼群没有主心骨,自然会出现群内混乱局面,到那时,就会有机会突破狼群的包围。

    吕鍮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都在摇头,尤其老黑,几乎要把脖子晃断了似的。

    “狼群在外围,可以自由活动,而我们守在驿站,没有活动空间,在战略上我们已经输给狼群。如果不在战术上采取积极的态度,等于坐守待毙。”吕鍮还是努力说服大家。

    “哟,我们的官人哥哥还是一位军事家喏。嘻嘻……”永远不知忧愁的四公主芙蓉,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依旧凸显自我快乐而顽皮的性格。

    “顽皮的小丫头,我前几天和你交代过,以后叫我吕鍮,别官人官人的,我听着别扭。”吕鍮没有直截了当驳斥芙蓉,而是采取迂回战术告诫她。

    牡丹被吕鍮对芙蓉迂回的说法所提醒,她红润的双唇微微上翘,说道:“对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采取迂回战术,分散狼群的注意力,伺机杀死头狼和狈。”

    “牡丹妹妹说的在理儿,我们应该商量一个好办法,把狼群分散开,虽说有风险,总比坐以待毙强。”在一旁的毛柳也开口说道。

    老黑和大嘴不再摇头,却想不出什么方法去分散狼群,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瞅着。

    这几天消停的疯丫头,靠在被子上突然发话说道:“既然上次把狼群打怕了,我们可以骑马出去,直对狼群的指挥中心。我想,头狼和狈不敢贸然出击,一定部署防范措施。这时,我们的分成两拨人马,一拨向另一个方向奔逃,吸引头狼和狈的注意力,当头狼发出追杀的指令,狼群去追杀那一拨人马之时,另一拨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杀头狼和狈不就得了。”

    “好主意。”吕鍮首先表态,肯定疯丫头的战术策略。

    老黑和黑头大嘴也向她竖起拇指,表示赞成。

    “呵呵,我当你只会发疯,敢情也有一手喏。嘻嘻……”芙蓉又笑嘻嘻的说。

    “别以为老娘就是白吃的饭桶,我在大学的时候,在班级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呢!”

    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可,是疯丫头来到贵妃国的第一次,她能不高兴吗!

    “你可别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以后你不再说疯话,做疯事儿,大家都会尊重你,知道不?”毛柳变相的给疯丫头提个醒。

    “知道了,大夫人。”疯丫头竟然乖巧的叫毛柳大夫人。

    牡丹带头拍手称好,而后说:“疯丫头,只要你不说疯话,不做出格的事情,我们大家都视你为好姐妹喏。”

    “请二夫人放心,疯丫头还想多活几天,不会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其实,我不疯也不傻。格格……”疯丫头说完,环视一圈扯开嘴笑了。

    “好,这就好。大家继续商量对付狼群的大事吧!”吕鍮不想因疯丫头而转移话题,马上提醒着大家。

    一直不吭声的杜鹃也开口了:“我想,不如明天我们人马出去试探一下,看狼群有什么动作,再定夺射杀头狼的方案。”

    “是啊!我咋没想到呢!嘻嘻……”芙蓉又嬉笑着说。

    她身旁的芍药,用指头点了点她的脑门儿说:“你呀,就知道傻呵呵的玩,除了顽皮你还会啥?嘻嘻……”

    “母后称我的雕刻,古今一人。我也有绝活不是。嘻嘻……”

    “得,又叫顽皮的小丫头搅乱话题,我看,以后再商量大事小情不让芙蓉参加,大家认为如何?”吕鍮故意用话激她。

    “我从现在开始当哑巴还不行,驴头哥哥你真坏。”

    “你叫我什么?是吕鍮哥哥不是驴头哥哥,懂吗,呵呵!”

    “芙蓉妹妹就叫他驴头,我们以前都这么叫他。”疯丫头一本正经的说。

    老黑站起身说:“我去喂马,把它们喂得饱饱的,跑起来也有劲儿不是。”

    他说着走出门,在出门的一刻,向黑头和大嘴四人挤挤眼睛。大嘴四人马上领悟他的意思,跟着走出去。黑头歪头全神贯注的瞅着疯丫头,根本没看到老黑向他使眼色。

    老黑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吕鍮和毛柳这几天,一直为四位公主与他婚姻的事儿闹别扭,已经有些日子,却谁也不服软认熊。

    自打二公主芍药侍候一晚吕鍮之后,他固执的坚持只和毛柳住在一起。因为吕鍮的伤没完全愈合,毛柳只好先按照他的意思由自己侍候他,反正他有伤在身不能有肤肌之亲,等他伤痊愈再说。

    今天早上,老黑为驴头检查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并把愈合的消息告诉了毛柳和牡丹。按她们姐妹原来每天轮流侍候吕鍮的次序,应该轮到四公主芙蓉今晚侍候,让吕鍮和芙蓉多说一些嬉闹的话,能增进他对芙蓉的情感,二人今晚不就更加默契了不是。

    为什么娘娘重用老黑,因为他粗中有细,做事前总会先为他人着想,办事牢靠又非常忠诚。

    晚上芙蓉一进门,笑嘻嘻的说:“驴头哥哥,今晚我们可以做云雨之事儿,看来我这位顽皮的小丫头,却成为我们姐妹四人,第一个和驴头哥哥肤肌之亲的人。嘻嘻……”

    吕鍮见芙蓉走进屋,心里已经明白,又是毛柳的主意,看来今晚必须和毛柳挑明,自己不接受四位公主的主要原因。

    他寻思一会儿找不出好办法打发走芙蓉,只好装出正颜正色的对她说:“今晚不行,等轮到大夫人那天才可以,这是我给自己定的规矩。”

    “够意思,我们姐妹没看错人。现在我去叫柳姐姐,从今晚重新开始。嘻嘻……”

    芙蓉笑嘻嘻的走了。

    吕鍮已经做好说服芙蓉的准备,没想到她也那么开通大度,不得不让他敬佩。

    芙蓉来到大家住的屋子,悄悄对毛柳说了吕鍮的意思,毛柳当下决定;在没脱离狼群的威胁之前,谁也别去侍候官人,以免因男女之情耽误了大事情。

    姐妹几个同声说好,搞的疯丫头非常纳闷:这种谦让不符合人之常情哟!

    吕鍮下决心向毛柳挑明不接受四位公主的原因,又被毛柳的决定耽搁了。

    第二天天已大亮的时候,老黑把马匹安顿好,安排四位公主和疯丫头在驿站留守,其余人出去试探性出击。芙蓉拉着吕鍮的胳膊耍赖似的非要去,牡丹过来向吕鍮交代几句,顺了芙蓉的心愿。

    在老黑临出栅栏门时,叮嘱牡丹,不见他们往回撤,绝不能开栅栏门,一定等到他们往回返再敞开栅栏门。并安排她们几位都躲进屋子,在窗□□杀敢闯入的野狼。

    老黑和吕鍮骑着马,率领其它十三人一字排开,一步一步向狼群中心靠近,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狼群只是有意向头狼合拢,并没有进攻的架势。

    老黑觉得有问题,悄悄对吕鍮说:“头人,有点不对,先让女人们后撤,我们几个断后。”

    吕鍮靠近毛柳说:“你和毛杨保护芙蓉和小青四位姑娘,马上掉头,快速向驿站撤,越快越好。”

    毛柳心领神会,悄悄向芙蓉靠拢,低声说了几句,她们立刻调转马头,听到毛柳一声跑,七匹马飞一样向驿站奔跑去。

    突然,许多狼绕过他们,向撤退的七人追去,只见一条狼马上追到芙蓉,吕鍮大喊一声:“芙蓉注意,你身后有狼。”

    他迅速调转马头,飞快地向芙蓉那里赶去。

    眼看那只狼一口咬住芙蓉的毡靴,芙蓉急中生智,拔出□□的箭头,伏下身体向那条狼刺去。或许刺的太狠,箭头没□□,却将她带落马下。

    只听吕鍮大声喊道:“芙蓉危险。”

    老黑他们听到喊声,一起向芙蓉那儿奔去,只见又有两只狼已经向百合扑去,老黑把眼睛一闭,心想:“完了,我怎么向娘娘交代……

    当老黑睁开眼睛时,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飞到芙蓉身边,只见他双手直插那两只狼的双眼,两只狼在他的双手下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之时。吕鍮抱起芙蓉,身体向上一跃,跳上自己的马背,快马加鞭奔进院子。

    “我的马,我的马。”

    芙蓉这时还惦记她的坐骑呢!

    “你要命还是要马?”吕鍮把芙蓉放下马,极其不满的问道。

    “有你驴头哥哥,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嘻嘻……”

    芙蓉好像忘记刚才的险情,又笑嘻嘻的说道:“知道你来救我,当时也不用那么慌乱喏,嘻嘻……”

    “四公主,你可把老黑吓死了,多亏头人轻功了得,不然,老黑怎么和娘娘,还有各位公主交代呀!”老黑擦着一头的冷汗说。

    毛柳指头顶在芙蓉的额头上,又气又心疼的说:“死妮子,吓死姐姐了,你没伤着吧?”

    “回大夫人的话,有官人在,我连一根毫毛也少不了喏。嘻嘻……”

    芍药来到芙蓉的身旁,手指着栅栏外说:“四妹,你还有心思笑喏,你看看你的坐骑,一定笑不出来了。”

    大家把视线移到栅栏外,看到非常残忍的一幕。

    距离栅栏不到四十米的地方,那些饥饿的狼群,围着那匹还在挣扎的马,张开血盆大口,这只狼撕下一块皮,那条狼扯下一块肉,没多大工夫,将那匹马撕扯的七零八落。

    头狼驮着狈,在附近仰天嚎叫,没有一只狼再听它的指挥,各顾个的抢食着马的尸体。

    或许,头狼也是□□,试探着向马的尸体靠近,狈在头狼的背上不停的发出咕噜声音,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向栅栏靠近。

    吕鍮和老黑耳语几句,老黑点点头,摆手招呼黑头过来,他也向黑头耳语几句,二人回到屋子各自拿出一个大号□□,选择好位置,瞄向了头狼和狈。

    七十步,六十五步,六十步,五十五步……老黑在心里数着头狼和狈的距离。

    此刻,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他的心跳也停止了似的。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空气也开始凝固,在等待千钧一发的时刻。

    五十步,四十八步,老黑和大嘴如同一人似的,同时勾动了□□的扳机,两只箭直向头狼和狈的脑袋射去。

    它们不愧是狼群的主心骨,反应极其灵敏,就在箭头射进它们的头部之时,它们同时跃起身子,两只箭全射在它们的大腿根的胯骨上。

    头狼嚎叫一声,驮着狈一瘸一拐的向林子逃去。

    其它狼发现头狼受伤,更肆无忌怠的分食着马的尸体,在瞬间把马的尸体分食的干干净净,这才向头狼逃跑的方向追去。

    大家欢呼雀跃,只有芙蓉坐在地上,又蹬腿又大声哭喊:“我的马,我的马……”

    吕鍮过去俯下身体,几乎贴在芙蓉的脸上说:“顽皮的小丫头,你哭起来怎么看怎么像在撒娇。呵呵!”

    “去你的,人家伤心成这样,你还拿人家开涮,不和你好了。”

    芙蓉把身子扭动的像一条蛇一样。

    大家看到她的样子,脸都笑开了花。

    这时,老黑吆喝住大家,他很冷静的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狼群现在撤了,如果头狼伤势不重,过不了几天,它们还会卷土重来。头人,趁天还早,我们立刻收拾一下启程吧!”

    听老黑这么一说,大家立马收住笑容,准备行程所需的物品和装备。

    芍药把几十张狼皮分成两捆,希望有一匹马专驮这些狼皮。

    大嘴坚决反对,他深知他们必须绕道而行,野狼群撤退的方向正是通往金银沟的大路,跟在野狼群的后面赶路,等于把自己送入狼窝,只能从山林的小路绕过去。

    说是小路实际没路,只能靠劈荆斩棘来开出一条道路。

    正因下面的路更难走,多带一些食物比什么都重要。二人互不相让争持不下。还是牡丹让大家分开狼皮,每人捎带几张,可以把狼皮全部带走才了事儿。

    由于芙蓉的坐骑没了,那几匹驼货物的马匹不听她的使唤,大嘴只好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她。

    吕鍮认为大嘴是领路的向导,而且还要靠他们几位在前面开辟一条路,不能没有顺手的坐骑,由此建议自己和芙蓉骑一匹马。

    芙蓉翘起樱桃小嘴,不由分说跃身上了吕鍮的坐骑,然后说:“我就想和你骑一匹马,不是没敢说吗!嘻嘻……”

    一路上大嘴不停的催促大家快一点,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第三驿站。路上就靠马的脚程来赶路,否则天黑之前赶不到驿站,在山林过夜风险太大,搞不好要死人的。

    总算幸运,一路没遇到大的麻烦,也没多耽误时间,在天刚黑的时候,一行人马终于来到了第三个驿站。

    一大早和狼群对峙了很长时间,又赶了一天的山路,吕鍮的坐骑驮着他和芙蓉二人,刚刚走进驿站,突然躺倒在雪地上,口吐白沫被累死了。

    虽然,这匹马跟吕鍮不多日子,由于这匹马非常通人性,他对这匹马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当老黑他们将那匹马雪葬在附近的桦树林中,他在埋马的雪堆前坐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