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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呀,我的好姐姐,您可真是,哎,让妹妹怎么说呢!年姐姐确实是聪明伶俐又不甘人后,可是您吃过的咸盐定是比妹妹吃过的大米饭还要多,所以您一定听说过这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年姐姐现在是娘家失势了,自己又被万岁爷打入冷宫,您想想,依她那么心高气傲之人,怎么可能甘心情愿一辈子就与那冷宫为伴?可是想要东山再起,不要说有妹妹得宠,就算是没有妹妹,就光是她那个娘家也得把她给拖垮了。
所以,年姐姐想要再获恩宠,必定要有贵人相助才可。然而,除了皇后娘娘,又有谁能真心实意地帮得了她?李姐姐与她宿有冤仇,钮祜禄姐姐的阿哥可是六十阿哥夺储的劲敌,不是妹妹小瞧您,您和宋姐姐、武姐姐都是既没有权势又没有本事之人,能帮得了她什么?所以唯有皇后娘娘才能成为她的帮手与靠山。
至于将来,她们联手起来将妹妹打败,由年姐姐再获万岁爷的宠爱之后,她还愿不愿继续做皇后娘娘的提线木偶可就是连妹妹都说不准的事情了。不过依年姐姐的性子,她又岂能是甘愿被人拿捏的?不过那个时候就要看她狐媚万岁爷的本事了。虽然妹妹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依着从前万岁爷宠爱年姐姐的情势,想必年姐姐一定是有一套各位姐姐甚至连妹妹都要兴叹的狐媚之术。到时候只要把万岁爷伺候好了,废掉皇后娘娘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等到年姐姐成了皇后,那还不是想怎么对付那拉姐姐就怎么对付那拉姐姐?
可怜那拉姐姐呀,一世英明全都葬要送在知人知面不知心上面了,今日与年姐姐结成同盟,完完全全就是引儿狼入室,早早晚晚都要被害得骨头不剩、渣都没有的时候!”
霍沫左一句“引狼入室”右一句“被害得骨头不剩、渣都没有”,听得韵音是心惊肉跳,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恨不能直往嗓子眼儿外面跳。
对于雅思琦与冰凝,韵音都没有特别的深交情,她只是与惜月感情交好,但若是非要将这两个人分一个亲疏远近的话,她自然是会选择雅思琦。为什么呢?从时间上来讲,她与雅思琦相处了二十多年,而与冰凝仅仅认识了十来年,这是客观现实。从感情上来讲,雅思琦毕竟是嫡福晋、是皇后,又是办事公道之人,因此韵音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她的照顾;而冰凝与她一样都是王爷的侧室、皇上的嫔妃,谈不上谁照顾谁的问题,而且冰凝天性孤傲,与她可谓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说感情,就是交情都没有。因此若是非要在雅思琦和冰凝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她的心理天平会毫不犹豫地偏向雅思琦这边,并不是她趋炎附势的结果。
此外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也似乎一点点地印证了霍沫的观点,毕竟冰凝的诡计多端是有目共睹,就连皇上那么英明睿智之人与她交手都是屡战屡败、输个精光,一方面凸显了冰凝的阴险狡诈,另一方面也预示了雅思琦的败局已定。
因此当霍沫那些毛骨悚然的词句一而再再而三地冲破她耳膜的时候,令天性老好人的韵音将所有的关注力都集中在雅思琦如何避开灾祸,而不是霍沫所希望的痛恨冰凝上面。然而仅仅是对雅思琦的万分担忧也是足够了,至少为了皇后娘娘不至于“被害得骨头不剩、渣都没有”她也坚定地站在霍沫的身边。
“那个,妹妹呀,你说怎么办?其实这么多年了,你年姐姐从来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呢……”
眼见着韵音还在左右摇摆、心思动摇,霍沫简直是急坏了,不得不狠狠地再加上几把火。
“姐姐呀,年姐姐之所以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那是因为天申阿哥懂得明哲保身,不与她们母子争名逐利,不是妹妹说,假若有一天皇上将储位定给了天申阿哥,那个时候您再看看结果如何吧。”
不得不说霍沫将韵音的心思早早就分析透了,天申阿哥是她的一切,因此凡是沾上天申阿哥的事情,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失了方寸,现在也不例外,当霍沫搬出了天申阿哥之后,立即成为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妹妹你,你是想要姐姐做什么?”
韵音茫然地看向霍沫,虽然以她的心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霍沫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这一番话说下来,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这个老妹妹是在拉她结盟入伙,目标自然是冰凝无疑。
见韵音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她苦口婆心地攻破了,霍沫心里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哎呀我的好姐姐呀,妹妹哪里有什么事情让您做呢?妹妹只是担心您认不清年姐姐的真面目,到时候被年姐姐算计都还不自知,现在只是给您提个醒,让您处处提防着点儿,咱们不害人,但也不能傻乎乎地被人害,您说是不是?”
“就这些?你不是要姐姐做什么?”
“当然了,就是这些!姐姐平平安安的,妹妹就最高兴了。再说了您是姐姐,我这个当妹妹的哪里能让您做这做那,那不是坏了规矩吗?从来都只能是您使唤妹妹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的时候,若是妹妹吩咐您做这做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韵音心中仍是将信将疑,然而霍沫又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动了动嘴唇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得不说霍沫的小脑袋瓜儿实在是太聪明了,她当然知道仅凭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就立即说动韵音与冰凝和雅思琦决裂完全是白日做梦,因此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急功近利、急于求成,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先将自己从利害关系中撇清出去,然后再一举打消韵音的戒备心理,让耿姐姐充分相信仅仅是出于姐妹之情才为韵音提个醒的,她在这中间没有丝毫利益可图。待将来韵音充分信任了她或者说对霍沫的警惕性处于麻痹状态之后,她再充分利用韵音这个资源好好替她办事。
此刻见韵音对她的信任已经有了成的把握,霍沫知道今天谈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必定是欲速则不达,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多嘴多舌将已经取得的大好成果化为乌有,于是她迅速转移了话题。
“姐姐,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赶快说说您准备给万岁爷献个什么才艺吧,能够让万岁爷高高兴兴起来。”
一是话题转得太快,二是她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因此被霍沫这么突然间一问,韵音一下子愣住了。
“那个,那个,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哎呀,那怎么行呢?皇后娘娘不都说了,要各位姐姐们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嘛,妹妹还想看您力拔头筹、勇夺第一呢。”
“你就笑话姐姐吧,姐姐写字不行,读书不行,弹琴不行,画画不行,你说姐姐什么都不行,还表演什么才艺?”
“谁说您什么都不行?您饮酒可是响当当的头把交椅呢……”
“你可真是,你这不是笑话姐姐吗?别的姐姐不是琴棋就是书画,我就在台上摆几坛子烈酒喝个底儿掉,你这不是让姐姐丢人现眼吗?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要来找打呢!”
韵音一听霍沫居然给她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当即是又羞又恼,她已经急得火烧火撩,可那丫头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可着劲儿地取笑她,真真地是又可气又可恨,同时也怨恼自己自小没有学到些过人的本领,现在才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可是这琴棋书画也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之事,就是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没有丝毫用处。
韵音这边急得火上房,气得直想打人,那边的霍沫却是一副胸有成竹、不急不恼的模样,甚至一脸笑嘻嘻的。
“姐姐,您还不相信妹妹吗?妹妹提的这个主意可是好呢,您想想,在饮酒这个事情上,所有的姐姐都不是您的对手,您当然要以已之长、克人之短,不用您最拿手的本事去献艺,能不成您是想要去吹拉弹唱还是去吟诗诵词?”
“你就别再寒碜姐姐了,姐姐要是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愁眉苦脸?”
“所以说呀,既然您没有那些个本事,又有这个独一无二的能耐,您就信妹妹一回,妹妹保证您一定旗开得胜,再者说了,不管是吹拉弹唱还是吟诗诵词,万岁爷可是早都看够了也听腻烦了,没有半点新鲜,而您……”
“万岁爷与姐姐饮酒也不是一次半次的,那么多年了,万岁爷也是早就腻烦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