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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上的眼中,冰凝性情孤傲清冷,脾气倔强,这也是她屡屡惹他恼怒的最为重要的原因,但是她才华横溢、足智多谋、精灵古怪的另一面又实在是太过吸引他的目光,毕竟他所接触的女人当中,还没有哪一个人的才华能够出冰凝左右。可以说皇上是在汉文化的“洗脑”过程中成长起来的,因而才华横溢的女子对他而言仿佛是具有超越一切的魔力,所以他才能够隐忍她的坏脾气,明知眼前的爱情既有美好的花前月下也有令人粉身碎骨的悬崖断壁,但他仍是不顾一切地拉上她的手,纵身而跃。因此对于冰凝的定义,他从来都是:绝对是一个好到极致的ài?rén但一定不是一个好妻子。
霍沫却是恰恰与冰凝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从外表上看她的性情温婉柔顺,又是同样的才貌双全,简直就是完měi?nǚ人的化身。所以尽管因为“先来后到”的原因,令他无法将感情分一部分出来给她,但并不妨碍他对霍沫的高度认可,那就是霍沫绝对会是一个好妻子,倘若彼此在对的时间里相遇,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爱上这个兼具满汉两个民族风格,既温婉娴熟又热烈大胆的她。
今天当皇上第一次见识到了霍沫在男女之情方面霸气外露的另一面之后,才又想起冰凝唯有在面对他柔情蜜意的攻势下,才会收起锋利的爪子,以一副惹他忍不住想要疼惜爱怜她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回想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来都是由他来牢牢地掌握主导权,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毕竟霍沫的年纪还没有冰凝大,却是敢于如此大胆地表达和追求爱情,令他无尽感叹,两个女人表面上的性格反差巨大,而实际上的性格又是反方向地再度形成巨大反差,简直是太不可思议、太过神奇了。
皇上本就是个霸道惯了的人,从前因为冰凝倔强的脾气不知道生过多少气,现在有了对比才终于发现,原来她也有温婉柔顺的一面,只不过她的温婉柔顺全都留给了他们的花前月下,而不是日常点滴。人们在谈情说爱的时候一般都是智商最低的时候,因此当初他才会只顾着享受爱情带来的那些美好的体验而忽略了冰凝婉约顺从的一面。
想到冰凝,他突然心中猛地一滞,继而又有一股酸涩弥漫上心头。是他,一步一步将她从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那些两个人在蜜月期经历的点点滴滴禁不住又浮现在他的脑海,就像是烙上了深深的印记,怎么抹也抹不掉。
因为刚刚被霍沫主动牵上手而处于“被动挨打”的尴尬局面,令他不禁想起还是蜜月期的一天清晨,两个人的闺房闲话被奴才误认为是床弟寻欢以致传了闲话出去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当再度面对他的时候,冰凝总是搬各种借口“不要”,渐渐地,在你来我往的“不要”斗争中,这两个字竟然成为了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暗语……突然间回想起这些无尽甜蜜的过往,他的心登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种万分庆幸的感觉,幸亏刚刚被霍沫抓住右手的时候,他有足够的定力隐忍而没有惊呼出声,否则的话定是要被在守在门外随时听候命令的高无庸误会了什么。
然而庆幸归庆幸,现实的情景对独处一室的两个人,特别是他而言,仍是极度的尴尬难堪,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胸膛上。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的又是如花似玉、才貌双全的霍沫,若是再不及时扭转局面,后果恐怕将是不堪设想。虽然他是帝王,说一不二,但毕竟现在还是在先皇的三年孝期之内,只差两个月就结束了,他已经坚持了三年的守孝怎么能够因为霍沫而功亏一溃呢?
想到这里,皇上登时觉得羞愧难当,随即想也没想,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手中暗暗地较起了一股力道,然后他将这股力道突然间发送到手腕上。霍沫刚刚之所以能够人“偷袭”成功,完全是因为他从不曾遇到过被女人夺走主控权的情形,头一次被女人夺走掌控权,以致一时麻痹大意才被她得了逞。现在霍沫自以为大功告成而放松了警惕,而他又是暗暗先发了力,因此眨眼之间,他的右手就脱离了她的掌控,局面一下子得到了逆转。
霍沫虽然在男女之情上是个霸气十足之人,但归根到底她仍是个女人,突然间被他甩了手,脸面上当然是挂不住,因此即便是主动牵上他的手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她,此刻竟是满脸潮红,尽是无地自容之色。
皇上的本意是想摆脱尴尬局面而不是要让霍沫难堪,因此不用看她的脸色也是知道,此刻的霍沫是有多么的羞愧难当,害怕由于此举令她才刚刚止住的泪水再度决堤而出,那样的局面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善解人意的他将手从她的胸膛之上逃离之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侧,而是迅速而且毫不迟疑地转到了她的后背,一边轻轻地拍了几下,状似安慰,一边又不动声色地开了口。
“好了,朕已经知道你的心了,如朗朗乾坤一般。不过,姑且先不说是不是朕欺负了你的心,就算是的话,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即刻就要一报一还,马上就来欺负朕的胃呢?朕为了等你过来伺候,公文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页了,肚子也早就是饥肠辘辘呢。”
既是因为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也是因为担心由于她的原因而令皇上忍饥挨饿,霍沫登时又一个满脸羞愧难当,急急地问道:“回万岁爷,都是霍沫的错,惊扰了圣驾,现在,现在就服侍您用膳可好?”
好,当然好,接受她的服侍总比被她强按在胸口上要好上千万倍,于是皇上当然是欣然坐到主位上。毕竟有相识当初养在外院以及陪同塞外行围经历,因此霍沫虽然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xiǎo?jiě,但是在服侍皇上的事情上,却是要比冰凝娴熟不知道多少倍。膳前净手、膳中布菜、膳后漱口等事项简直就是如行云流水一般。
用膳完毕按照惯例是午间小憩的时候,因为是夏日,皇上最怕暑热,因此在他小憩的功夫里,霍沫就像从前在外院服侍他的时候那样,为他轻打罗扇,驱蚊消暑。
因为等待迟来的霍沫服侍午膳而耽搁了时间,皇上的各项日常起居作息也相应地错后了,因此当怡亲王按照平日的时辰前来请安的时候,原本应该已经起来的他在小憩之中。然而怡亲王不知内情,当他见到高无庸竟然候在门外的时候,当即一愣。
“高公公,已经有哪位大人过来与万岁爷有事相商了?”
以为是其它大臣捷足先登,自己落了后,于是十三阿哥随口问了一句,如果不是朝中重臣商量机密之事,他这个时候进去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国事方面,皇上从来没有任何隐瞒,相反,事事都要与他相商,件件都要告知于他,皇上如此信赖他,怡亲王当然是不会在公务的问题上主动回避什么。
高无庸正在为是否进屋提醒皇上午休时间已到而苦恼,提醒吧?霍沫在屋里伺候,他贸然进去有坏人好事之嫌,不提醒吧?眼看着大臣们就要陆陆续续地前来报道了,而屋里一丁点儿起床的迹像都没有,简直是把高无庸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个不停。结果就在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困顿局面之中,突然间见隔壁处闪过一道人影,知道是有人来了,更是心急如焚,待定睛一看是怡亲王,登时心情又像是雨天的彩虹似的,总算是抓到了一个大救星。
“回十三爷,您可来了。”
“这话怎么说的?既然有事,为何不差哈哈珠子给爷传话过去?这若是误了大事怎么办?”
“回十三爷,您先息怒,是有事,但是此事非彼事,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呢。”
“噢?难不成不是万岁爷吩咐的差事,而是你小子想要差遣本王?”
“哎呀,也不是,也不是,就是,奴才这么跟您说吧,屋里不是哪位大臣与万岁爷密商国事,而是老姑娘在服侍万岁爷歇息,现在都还没有起呢。”
“啊?”
十三阿哥万万没有想到屋里之人竟然是霍沫,而且还是服侍皇上午休!
怡亲王怎么也是想不明白,最近出门不是一直都在看黄历吗?怎么还是次次都要撞上皇上与霍沫的好事?可是人家的好事对他而言绝对是噩梦,每每都是由他撞见,皇上再是与他亲厚,想必换了谁都会去想,一定是他存心故意的,更不要说疑心病历来都极为严重的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