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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八章,梦境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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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诺拉此话一出,场面气氛顺间冻结,好像来到了刮着狂风暴雪的南极荒原那样,令人冷到寒毛直竖。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在那里,紧张兮兮地盯着外交大臣,安娜阁下,深怕她会因此而发怒。而始作俑者,奥诺拉似乎还觉得场面不够尴尬,还要在加油添醋一下才行。

    「啊!抱歉,我好像把妳和必取女王看成同一个人了......抱歉啊!」奥诺拉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

    「拜托!她就是外交大臣本人,妳居然直接喊她的女儿是――这岂不是在找死?」爱德蒙托一手摀住奥诺拉的嘴,低声道。

    「你!」奥诺拉也没办法反驳,只好悻悻然地闭上嘴巴,选择静默。

    而那位长得和安德娜极像的女人,早就一脸严肃地打量着他们两个,只是,让爱德蒙托有些意外的是,她似乎打量自己的时间比奥诺拉多上很多。

    「安娜阁下,我女儿个性比较活泼一些,心直口快,您就原谅她吧!况且,她跟您女儿也是同学,偶尔会有一些亲密称呼也不意外对吧?」奥诺拉的父亲转眼间就冲到了外交大臣面前,频频地对她鞠躬道歉。

    「您还是一样,容易对事情大惊小怪,菲尔腾格先生。」安娜说。

    她的嗓音跟安德娜有些相似,相似的地方是特质,强悍和自信。然而,外交大臣的强悍及自信又比安德娜巨大许多、厚实许多。

    「俗话说,童言无忌。所以,这点上可以请您放心。」安娜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奥诺拉的父亲一听,肩膀立刻垂下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外交大臣又说了一些让他更为紧张的话。

    「只是,我对于您的教育方针感到有些担忧。自己的儿女,居然是如此态度,虽然我曾说『童言无忌』,但是您女儿的年纪也早就不是孩童,会有如此言行该是好好考虑是否送到女子学校教育一番,这样才符合一个贵族子女的身分。」安娜说,听起来不像是建议,反倒像是命令。

    爱德蒙托听了之后偷偷观察着奥诺拉的反应,因为,往常只要有人污辱到她家人,她就会像滚开的茶壶那样蹦蹦跳跳地大吼大叫。

    只是,这次她却低着头,一脸铁青地看着自己的双脚,双手握成拳头握得紧紧得,好像在极力忍住什么似的。

    然而,奥诺拉的父亲却把心思放在外交大臣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状。

    「是!您说得是......」奥诺拉的父亲答道,一点也没有要替女儿辩护的意思。

    「同样都是为人父母,希望这项提议能够为您稍微分担一点苦恼和忧愁,菲尔腾格先生......嗯?」安娜回应奥诺发的父亲时,刚好正眼瞧见爱德蒙托的长相。

    「请问你是?」安娜双眼直盯着爱德蒙托的脸庞,毫不避讳地问道。

    「爱德蒙托˙苏沃夫。」爱德蒙托简短地回答道,尽力地让自己的表情难以捉摸,以免这位外交大臣看出任何一丁点和那位「洛维尔」的小鬼有任何关联的蛛丝马迹。

    「爱德蒙托......爱德蒙托......你是渠福人吗?」安娜听到爱德蒙托的名子后喃喃自语了一下,然后又抛出问题说。

    「是的。」爱德蒙托答道,不太明白安娜这么问的目的是为何?是否想要确认他就是那位「洛维尔」家的小鬼?

    这让爱德蒙托的内心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虽然要是真的被认出来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大方承认就好,只是,他似乎还没准备好。

    庆幸的是安娜并没有继续深入下去,把话题转到安德娜身上。

    「现在情况如何?」安娜问道。

    「初步整理出来的就这些,剩下的还要等拷问――侦讯室那边的消息。」奥诺拉的父亲说,并把桌上的资料整理好递到安娜手中。

    「这么说来......」安娜快速地翻阅手上的数据。「这些人早就已经锁定格雷家――锁定格雷家下一任的当主?」

    「把之前的一些事件连接起来的话,只有这个解释才最为合理。」奥诺拉的父亲说。

    「那这些歹徒的目的,该不会是想要逼迫我采取对他们想要的外交政策吧?真是荒唐。」安娜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浮动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似的。

    正当奥诺拉的父亲要回话时,爱德蒙托抢先他一步。

    「那您儿女呢?您都不关心他的安危吗?」爱德蒙托说。

    安娜又把眼光放在爱德蒙托脸上,仔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她选择接下继承人的位置,就要有为家族牺牲奉献的准备,没有的话,岂不为家族带来诸多麻烦?」

    说到这里,安娜叹了一口气,让爱德蒙托有种她替女儿感到不舍的错觉。

    「所以,她是在有觉悟的情况下担任这个职位,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地把这重责大任交给她。毕竟,那孩子像我,好胜心强、责任感重,而且也没有了父亲......」安娜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思绪随着声音一同被带到久远的过去。

    「难、难道就因为这样,您就不关心安德娜吗?」这次换奥诺拉发话,想必她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在这里,我是大渠福帝国的外交大臣;不是安德娜的母亲。所以,我该关心的是这些歹徒是否会更进一步损害渠福的利益的行动,这才是我应该关心、应该注意的。」安娜说,脸上恢复成那种摸不透又高深莫测的模样。

    此时,一阵慌乱仓促地脚步声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看来是有新消息了。直接进来,门没锁!」奥诺拉的父亲朝着大喊道。

    门被用力推开,一位穿着黑色制服,头上还顶着有搓金黄色马尾骑兵帽的警察,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一封信交到奥诺拉的父亲手上。

    「这是?」

    那警察想要答话,但是经过全力地奔跑冲刺后,顿时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垂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地喘气。所以,奥诺拉就识相地立刻从旁倒了一杯水给他。

    「咕噜!啊!多谢奥诺拉小姐。署长,这是刚刚扔在局门口的信,请看上面的署名。」

    「『爲了祖国』?这是?」奥诺拉的父亲把信封拆了阅读内容后脸色大变,之后就把信封递给安娜看。

    「在午夜三点前宣布撤回出兵帝国的命令,否则安德娜将会不保?」安娜看着信封上的字并大声念出来给在场每个人听。

    「午夜三点?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剩不到八个小时了啊!我们该怎么办?」奥诺拉看着时钟慌张道。

    爱德蒙托拍了拍奥诺拉的肩膀,并使了个眼色看向安娜,示意她等安娜做出决断后在发表意见。

    「哼......哇哈哈!哇哈哈哈!」安娜的反应居然是放声大笑,这笑声让爱德蒙托感到一丝的不安。

    「这些歹徒――不!这些恐怖份子,没想到居然如此天真!以为用这样的技俩就能使渠福就范?看来他们从没打听过格雷家是何等家族?渠福人是什么样的民族?我们是什么样的国家?」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安娜身旁的随从低声问道。

    「不理会这些跳梁小丑。菲尔腾格先生,请您立即招集特勤队把这些不法份子一个个就地正法,好彰显渠福帝国的威望。」安娜向奥诺拉的父亲吩咐道。

    「那安德娜怎么办?不管她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啊!」奥诺拉说并向安娜走去了几步。

    「原因,我已经说过,况且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影响了国家利益,这与大义相违。妳一个小女孩还是闭上嘴巴,好好看着这一切,因为妳以后也会承接妳父亲的衣钵,必须要了解才不会做出损坏国家利益的事。」安娜说到,口吻就像一个教师在对学生说教一样。

    「那个......外交大臣阁下,我是没有想让女儿继承我的衣钵......」奥诺拉的父亲小小声地说。

    「但、但是,这样安德娜就太可怜了啊!妳不是她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见死不救!就算妳是国家重臣也太不合理了!」奥诺拉大声地说。

    爱德蒙托听了奥诺拉的话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曾自豪地对他说过,「我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对我而言不护短或者大义灭亲的人是最没资格去领导众人的!也根本不配为人!」

    「原因,我已经说过。除非能拿出更好的办法,不然要按照恐怖份子的要求撤回命令吗?小女孩。」安娜说,语气一步步逼近气势惊人。

    「这、这个,我......」奥诺拉显然是快要招架不住,爱德蒙托明白,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

    「外交大臣阁下,您所说的与国家利益符合,本人倒是抱有不同的看法。」爱德蒙托走到奥诺拉面前,向安娜行个礼并文质彬彬地说。

    「喔?说来听听。」安娜说,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双眼锐利如老鹰盯上猎物般地猛瞧着爱德蒙托。

    「首先,参与大国之间的纷争对于渠福来说,是最没有必要的事。不管美其名是维持和平还是为了正义,这都会导致另一方把仇恨转嫁到我们身上――不用我多说,这次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爱德蒙托说。

    安娜没有回应,似乎爱德蒙托的话就正中她的痛处,伤口上洒盐,找到突破点就是他目前最要紧的工作。

    「我知道,外交大臣想要用这个来换取列强对渠福在东方扩张的默许。然而,这种想法有点太过一厢情愿,因为烈强在东方有殖民地、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利益。当他们对付完自己身旁的敌人时,下一个开刀的对象,就轮到渠福。」

    「到那时,渠福因为肆意扩张和被这些激进行为惹得一身腥,内忧加外患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本钱来对付列强呢?」爱德蒙托反问道,此举似乎在告诉外交大臣,轮到她的回合了。

    「看来你是对政事有些了解,但还不够透彻、半生不熟的。你问我有什么本钱来对付列强?那就是我们扩张并吞的领土,全都成为我们对付列强的本钱。」安娜回应道,还嘲笑了爱德蒙托一番。

    「很显然,不懂得人是您,外交大臣阁下。」爱德蒙托说,脸上微微一笑。

    在场所有都一惊,全都瞋目结舌地望着爱德蒙托,好像他是什么珍奇异受一样。

    「扩张的领土需要时间消化,且不说消化时会遭遇到的反抗;当我们做出扩张行为时,也等同于把邻国推向列强的怀抱。当战争开打时,妳就会发现――哎呀!怎么没有盟友?怎么我要一个打十个?这样就等同于在跟全世界作战、全世界为敌,请问外交大臣阁下,渠福有这个本钱吗?」爱德蒙托说。

    「难不成,你想叫我收回命令?让我们渠福在国际上丢脸?」安娜说,语气中听得出来有些微地怒火。

    「拜托!我尊敬的外交大臣阁下,面子和性命,孰轻孰重啊?这根本不用比啊!」爱德蒙托用那轻挑地语气回应道。

    「目前是面子重要,因为你说得那天根本不会到来!列强彼此间要组成共同战线本来就是难事。你以为这是在玩小孩子打仗吗?跟谁好就可以跟谁好?外交关系岂是儿戏?」安娜也不客气地反驳说。

    「哈!面子重要?拜托!您还真不愧是外交官啊!难怪有人会说,外交官是专门给战场逃兵当的。」爱德蒙托讽刺道。

    「喂!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这里容不得你放肆,小鬼!快向外交大臣道歉!」

    安娜随行的两位侍从,终于忍不住爱德蒙托的讥讽,对他大吼大叫地威胁起来。

    「用不着如此,两位。口舌之快的事,就给这种小人占点便宜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没什么用处。而且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也有失大人的风度。」安娜说,显然就要打算离开,不在与爱德蒙托就纠缠下去。

    「没有用处......真得是这样吗?」爱德蒙托说,并走到会议桌旁边摆放的留声机开始操控了起来。

    「请听听看这是什么?」爱德蒙托一只手向外一摊,留声机也把刚刚安娜所说得,对安德娜见死不救得的话给放了出来。

    「你――你居然敢设计我?」安娜双眼瞪着爱德蒙托,表情像是厉鬼附身般地可怕。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手段罢了。」爱德蒙托说,并从机器中把录音筒给抽了出来。「怎么样?距离大选只剩下二个月了吧?要是......要是把这个给媒体会怎么呢?」

    在场鸦雀无声,一股极为可怕气氛瞬间压迫着每个人的五脏六腑。

    「给民众们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拜托!民众们就会认为,一个外交大臣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如此对待,何况非亲非故的广大民众?这样下去,执政党,渠福大统联盟党就会在选战中惨败失去政权。」

    爱德蒙托把安娜最不愿意见到的事给说出口,这让她的脸变成像七彩霓虹灯,不断地变换颜色。

    「喂!你是什么时后用那个啊?」奥诺拉走到爱德蒙托身旁低声问道。

    「他们近来的时候,我在准备了。」爱德蒙托说。

    「喂!小子,你居然敢威胁外交大臣,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拜托!吃了那些鬼东西的人是你们!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让人听了难道不心寒?不愤怒?」爱德蒙托回嘴道。

    「很有趣的战略,不过面对格雷家和洛维尔家这两大家族......你的战略计划怕是只能破产。」安娜极力压抑着自己语气中的怒火说。

    「拜托!只怕洛维尔家为了政权不被夺走,把妳给卖了呢!不要怀疑!千万不要怀疑,洛维尔家这几年的勾当,身为盟友的妳自然是清楚不过,不是吗?」爱德蒙托又再次戳中安娜的痛处、再次来到了谈判的制高点。

    安娜陷入沉默,看着爱德蒙托手中的录音筒,沉思良久后终于开口。「那你有什么提议?现在我不可能把出兵的命令撤回;顺着那些恐怖份子的意,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安全地释放人质。」

    爱德蒙托一听,心中高兴地狂吼吶喊。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总算达到,外交大臣已经愿意放低姿态,这样才能让他的提议有被接受的可能。

    「很简单首先,待会就用广播跟全国大众说,在午夜两点半时有重大消息跟国民宣布。」爱德蒙托说。

    「广播?午夜两点半?」

    「别急!我还没说完。」爱德蒙托清了清喉咙,继续开口。「在两点半那时,您大可继续宣布要全力坚定您的外交方针。因此,我只要求您暂缓跟恐怖份子决裂罢了!」

    安娜听了爱德蒙托的提议后,在室内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又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爱德蒙托,似乎对于他只有提出这简单的提议感到有些不解。

    「你想做什么?」安娜问道。

    「这个嘛......在两点半前要是没有我的消息,您就照自己想要说得去做;反正,只要能够先让那些人不轻举妄动,暂时确保安德娜的安危就算达成目的。」爱德蒙托说。

    「原来如此......」安娜似乎发觉到爱德蒙托意图,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但是,就凭你能够做些什么呢?」

    「拜托!这个,就是我自己应该烦恼的。外交大臣还是赶紧回去关起门来,跟内阁成员开个会讨论一下比较重要吧?」爱德蒙托说,打发了安娜想要追问下去的意图。

    「那么,我们就静候佳音。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没有消息,到时后可别怪我无情,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安娜说并站起身子,准备离去。

    爱德蒙托欣然地点点头,露出那嬉皮地笑容。「这我晓得,外交大臣阁下。」

    「这样啊......菲尔腾格先生。」

    「啊?在!署下在。」奥诺拉的父亲还没从一连串的变故中苏醒过来。

    「要是这个小子有什么吩咐和需要,就尽力帮助他――记住,这是命令,也是国事,决对不能敷衍了事,知道吗?」安娜说。

    「这个......」奥诺拉的父亲看了爱德蒙托一眼。「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辅佐这小子的。」

    安娜点点头,回过头来向爱德蒙托挥挥手。「我能做的、能帮忙的都用上了,剩下的......就祝你好运,小子。」

    「嘎!」大门被拉开,外交大臣安娜,在两位侍从的狐疑和不解下,离开了署长室。

    「好了!接着,就是我们的工作了。」爱德蒙托待门关上后,就对父女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