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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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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坐在梳妆台前涂抹着各类化妆品,整个公主房里堆满了娃娃,衣柜里是性感妩媚的衣服。
李倩回想那天的事很不爽,凭什么江澈要誓死守护那个女人?
越想越不爽,将眼前的化妆品全部推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杂七杂八的声音传遍整栋豪宅。
她愤怒地踢倒凳子,站在走廊往下看,李大虎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年龄和她相仿但大了几岁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花枝招展,性感妩媚,和李大虎有说有笑。
女人特意拉开丝袜,妩媚地看向李大虎:“你那女儿挺讨厌我的,要不我还是走吧?”
李大虎抓住女人的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往哪走?”
女人开始闹腾,在李大虎面前告状:“我看到你女儿昨天在我杯子里下药,她要毒死我。”
李大虎抚摸着女人的头发,放在鼻子上闻,摇着头说:“你放心,她不敢下药毒你。”
女人推开李大虎,哭嚷着说:“你就是想让她毒死我,然后再找一个。”
李大虎剥开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笑道:“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你?”
女人娇柔造作,摸了摸李大虎的胡渣:“你女儿。”
“女儿?”李大虎前仰后合笑得不行,“你和我女儿比什么?”
李倩站在走廊上看着女人惺惺作态,捏住栏杆,怒气难灭。
女人越加放肆,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高傲的说:“反正你女儿是个野种,你还养她干嘛?”
李大虎恼羞成怒将果盘砸到她脚边,大声呵斥:“你说谁野种?”
女人谑浪笑傲:“我说谁,谁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李倩从楼梯上冲下来,将桌子上的一杯茶水泼在女人脸上,上去就揪住女人的头发不放。
女人蒙着脸哭得梨花带雨,李大虎拉开李倩往沙发上甩,抱着女人放在怀里安慰。
女人胁肩谄笑,寻求安慰。
李倩嗔目切齿,指着女人:“李大虎,年龄和我相仿的你都下得去手,李大虎你真的太恶心了。”
李大虎训斥李倩:“她是我女人,按照辈分来你得喊她妈,你不仅不喊还拿水泼她,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我要从这里搬出去,我要转学。”李倩凶狠的看着他怀里的女人。
李大虎思考后点头,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李倩搬出去了,李大虎就可以顺利和这个女人发展下去,不用被李倩再三掺和。
“转去哪个学校?”
李倩没给他好脸色看,往楼梯处走:“我要去临县中学,高三六班。”
李大虎甩甩手,说:“我会尽快给你办,只要你不打扰我就行。”
李倩将门狠狠关上,躺进娃娃堆里,对着一堆娃娃哭诉。
*
江澈被打这件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段冉舔鞋的片段还被做成了海报,贴在学校各个角落。
王欣然的家里人来学校办了休学手续,段冉站在浪尖上,任凭指点。
老李头不止一次找段冉谈话,段冉都拒之不见,班级里的同学都把她当恶魔,看到她全部绕道而行。
海报一事已经严重损坏到学校名声,校外的各个商铺都在对这些自己不知过程的事情,指指点点。
整件事情都是提前被安排好的,是他们低估了李大虎,李大虎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之前不见林卓的身影,而如今林卓出现在了教室里,每天只是埋头苦读。
教务处主任叫上老李头和段冉进到了会议室,段冉看着昔日的会议室,一切都那么相像。
主任严肃地说:“段冉你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而如今这样的丑闻在学校里疯传,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学校的风气。”
段冉故意激他:“所以主任的意思是……想把我开了呗?”
主任摇摇头,将眼镜摘下:“此言差矣,你去写个检讨,然后下周一在国旗下念出来。”
老李头坐在旁边像是个摆设,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点头,用笑容迎合。
段冉笑而不语。
主任拍拍桌子,训斥道:“段冉你什么态度?就这么决定了,散场。”
老李头跟在段冉身后想和她交谈,可无论怎样段冉都没理他,路上的学生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段冉。”
段冉止步向后转,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直接甩了上来。
脸上慢慢泛红,段冉没站稳靠在了栏杆上,眼前的人她未在这座学校见过。
“你是?”
她将书包砸在段冉头上,用手指着段冉:“我就是看不惯你。”
段冉一笑将书包从楼上扔下,她走过来按住段冉,可惜力度不够,被段冉反按。
她大喊大叫,试图让老师注意到这一幕,然后站在有利位置说段冉欺负她。
段冉死死捂住她的嘴,轻声说:“看不惯我就别看,如果忍不住看,就去把眼睛挖了吧。”
回到教室,班级里的人还是在八卦讨论,每个人都仿佛是评论家,在现实,在网络。
江澈坐在那看小人书,段冉刚进门就被黑板擦砸了,讲台上的男生笑嘻嘻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粉笔灰散的空气中全是,林卓重重拍着桌子,朝着讲台大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段冉揉着额头将黑板擦放在窗沿上,她知道林卓是在默默帮她,江澈被人按住,不然又得发生惨状。
江澈攥紧拳头想冲上去打架,段冉走到他身边劝阻:“阿澈,我们无法阻止别人行恶,但我们可以让自己善良。”
厕所内一名女同学被人欺凌,段冉刚想进去洗手,见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看见了别人眼中的自己。
又是陈姗姗。
段冉没有丝毫犹豫,冲进去将女生护在身后,女生绝望的眼神带着泪水。
陈姗姗抬起段冉的下巴,笑道:“我们刚想着怎么逮住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姗姗指着段冉身后那位,用眼神示意:“你先扇她两巴掌。”
女生极不情愿的摇头拒绝,陈姗姗气急败坏,重复着:“你今天参与进来我就饶了你,不参与进来以后有你好受的。”
女生犹豫着从段冉身后离开,站到了段冉面前,闭着眼重重一巴掌扇在段冉脸上。
女生嘴上重复了无数遍对不起。
陈姗姗鼓掌,按在女生肩上:“你挺有欺负人的潜质啊,要不以后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
女生低头看着地面没说话。
陈姗姗掩口胡卢,看向陈淑淑:“把外面水池上的瓶子拿来。”
陈淑淑照做把瓶子拿来,瓶子里装着黄色的液体,陈姗姗笑着推推段冉,问:“要不要尝尝?”
段冉接过瓶子,好奇地看了看,凑近陈姗姗,诡异地笑着:“陈姗姗,怎么只有半瓶?是不是你偷喝了啊?”
“段冉,这是你自己找死。”陈姗姗一把夺过瓶子,将瓶盖打开,几人按住段冉,往段冉嘴里灌,几人忍俊不禁,“这可是男生新鲜的尿液,好喝吧?”
尿液顺着嘴角流进衣服里,瓶里的尿液空了,段冉开始呕吐起来。
陈姗姗看向身后的女生说:“你得感谢段冉,本来这瓶尿液可是你喝的呢。”
女生赶忙走到段冉身边道谢。
段冉擦去嘴角的尿液,忍受着异味,狂笑起来:“还以为你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陈姗姗将她推在墙上,笑着问:“怎么样?这样的尿液你不少喝吧?”
陈淑淑拿起厕所外的拖把往段冉肚子上捅,他们在欢声笑语中谈论怎么欺负段冉,陈姗姗拿出黑笔往她胳膊上扎去。
陈淑淑有气无力的,段冉看不下去了,大骂:“陈淑淑你就这么点力气?”
拖把一下下捅在她肚子上,笔一下下扎在她胳膊上。
段冉脸上没有任何神情,陈珊珊和陈淑淑也玩累了,掏出香烟点燃,在厕所里抽着。
段冉走到洗手池,用手捧起水冲嘴,简单处理好,用洗洁精的味道盖住。
江澈听到下课铃才从小人书中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段冉的座位没人,帮段冉整理书包。
“你知道我要带什么吗?”段冉歪着头看他,“怎么想到帮我整理书包了?”
他侧着脸,用手挡住嘴,“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段冉的脸红了,拿上书包就往教室外走,他在背后追着段冉,傻乎乎地说:“可不可以嘛?”
“不可以。”
*
李大虎一群人刚走,段冉和江澈就赶到了家中。
门是开着的,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变得一片狼藉,电视之类的家用电器全被砸坏。段冉转了一圈后,一层全部遭殃,所有可用的东西全被砸坏。
一塌糊涂,阳台的瓷砖和墙已经变黑,只剩下一堆焚烧后的残渣。
段冉看着这些痕迹,想起了王珍,这些都是王珍曾经舍不得用的,而如今却都被砸坏。
原本那些回忆被封藏在了留下的家具里,而如今家具等承载回忆的容器被毁坏,一下子直冲她脑袋。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段冉坐在地上,眼里全是绝望,“为什么?”
他看向段冉,内心很复杂:“所以我当时就说了,让你别来找我。”
段冉推推江澈:“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该去找你,我就应该看着你被他们打死是吗?”
“不是,冉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三楼动静很大,有脚步声。段冉顿时惊慌失措,脚步在楼梯口停了下来,她和江澈躲在了一旁的衣柜里,捂住了鼻子。
脚步越来越近,似乎不止一人,他们尽量保持不发出任何动静,有水泼洒的声音。随着一股呛鼻的气味传了过来,段冉才意识到这不是水,而是汽油。
他们想把这幢房子给烧了。
柜子外传来声音,“小心行动,别被任何人发现,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屋子是我们点燃的。”
趁着柜子的缝隙,掏出手机拍下了照片,看照片似乎有两人,不能让他们毁了这里。江澈冲出柜子给了他一脚,他抱着汽油桶连连后退,汽油洒在了他身上。
还有一人刚想按住江澈,就被江澈抓住手,他嗷嗷叫疼,求饶着。
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他俩战败被江澈绑在了一起,从他们身上只搜出了匕首和打火机,江澈拿匕首押着他们走下了楼。
江澈踹了一脚地上的两人:“你俩干嘛要把这里烧了?”
他俩压根没把江澈放在眼里,在等待中,这俩人其中一位似乎在做些小动作。
“不好,他想把打火机扔进去。”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江澈借助一旁的石头起跳,将火机踢向了一旁的草坪,瞬间拿起门外的灭火器,对着火源喷。
江澈提着灭火器来到他俩身边,“原本,我不想干嘛的,但现在,你们惹我的。”
江澈提起灭火器对着扔打火机的那位喷了几下:“如果还不老实,那就别怪我把你喷成雪人。”
蹲在地上的人说:“我们只是收钱做事,为了挣钱我们也不容易。”
他弯下腰愤怒地说:“你们为了挣钱,就可以做这些缺德事?”
段冉解开绑住他们的绳子,俩人瞬间跑没影了,他烦躁地说:“你把人放了干嘛?”
“他们说了他们只是拿钱做事,不应该把对李大虎的恨发泄到他们身上,他们是无辜的。”段冉叹了口气“你清理下,我去买点菜。”
段冉走后,他拿起篮子去路边挖砂土,将有汽油的地方盖上砂石。
除了一些电器的损坏没有其它大碍,这只不过是李大虎的警告,段冉的房间是二次上锁的,躲过了一劫。
段冉加快脚步来到菜市场,菜市场里人山人海,各个摊位前都需要排队。
她此刻很难受,她没想到李大虎会找到她家。
段冉走到卖鱼的摊铺,看了看盆里询问老板:“这鱼新鲜吗?”
老板笑着回应:“中午拉来的,保证新鲜。”
“那给我来两条。”
“好嘞。”很快两条鱼在老板的挥刀下,鳞片与内脏清理的一干二净。今天的菜看起来似乎比往常的要新鲜,买了胡萝卜、卷心菜等……
鱼在段冉的印象中,是她最不喜欢吃的,每次吃鱼总感觉会吃到一嘴的腥味。他人吃不出来,但对于段冉来说,不管是哪位大厨烧的鱼都入不了她的嘴,但在面临如此打击后她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
沿途中,段冉的手机收到了很多好友申请,她点开朋友圈一看,那段视频被剪成各种小视频,贴纸类的在社交平台广为流传。
校内学生纷纷跟帖,让亲朋好友得知。
一句又一句歹毒的言论烙印在了她心上,更多的人只是在惋惜江澈看错了人,而没有一条言论是向着她的。
那些针对变成了日常生活的胆怯和自卑,那些问候变成了逃避的资本,在夜深人静时指责自己。
我为什么这么差?
为什么这么多人讨厌我?
……难道是我真的很差劲吗?
是不是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坏人,我就该死。
一些人自认为自己是神可以掌管万物,内心是肮脏的,手是残疾的,智商是令人堪忧的。
躲在键盘后发表着肮脏诋毁的文字,将生活中所受的气发表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对任何事物都要指指点点,其实自己功力差到极致。
没有与人争辩的能力,最可笑的是在现实中没人保护她们,不过是借着网络这层窗户纸保护自己。
确实任何人都有发言的权利,发言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利,但看到某些发言时段冉其实很平静,甚至有些怜悯她们,怜悯她们缺爱。
她们不是“发言”,是发炎。
她并不排斥任何“碰瓷”的言语,但她希望一些人的“碰瓷”能够有技术含量些。
别听风是雨,不过是一颗狂妄自大的棋子,最终一盘好棋被自己下乱。
我们各凭己见,在键盘中输入不负责任的言论。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们就伤害了一颗幼小的心灵,这种伤害是致命性的,会给当事人造成极大的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