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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敬舟眸子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错愕很快即逝，继而是涌上一种浓重的情绪。
喝醉了的她，居然是如此乖巧听话，他好看的唇角不由勾起，伸手将她的脸缓缓转过来。
“刚刚的不算，重新再来一次。”
他深眸看着她因为醉酒有些迷离的眼眸，低沉的声音就像陈年老酒一样令人沉醉。
顾一瑾感觉耳边总有人在嗡嗡的叫，她有些不耐地伸手推了一下，是想将这些声音推离，然而，她划动的手被扣住。
“乖，刚才的不算，再吻一次。”贺敬舟不依不饶。
顾一瑾微微蹙眉，有些不高兴了。
不，应该是生气！
她猛地一推，然后一个翻身，将他牢牢地困在身下，双手抱着他的头，然后像小狗一样在他脸上乱啃了几口。
“别吵我了！”
顾一瑾在他身上蹭了蹭，想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但不管怎样，似乎都没有刚才那样舒服。
她眉心紧拧，最后蹭了几下，滑了下来。
贺敬舟轻舔了舔唇角，血腥味十足，他怀疑这女人是故意报复自己吵到她的。
不过想想，这也是自己自找的，明知道一个喝醉了的人，还指望她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
只是这女人喝醉了，知不知道自己正和谁在一起？如果今天不是他在她身边，换做别人，她也会这样吗？
想到自己刚才叫她吻她就吻的画面，好看的俊眉拢了拢。
这个女人喝醉了酒，太容易被野狼叼走。
他侧身，撑着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女人，严谨地问了一句：“顾一瑾，我是谁？”
顾一瑾似乎感觉身旁的温度移开了，她往他怀里靠了靠，嘴里呓语。
“贺敬舟……”
还好。
贺敬舟唇角微扬。
“嗯。”
“对不起！”
贺敬舟笑容一凝，“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顾一瑾像小猫一样倦缩在他怀里，听到贺敬舟的话，她微微蹙眉，但没有回答他。
“顾一瑾，你说啊，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不知为何，贺敬舟是想听她解释，因为他讨厌别人说一半留一半，这女人喝醉了，但她的话却挑起他的好奇心。
听说人在喝醉的时候，都会吐真言的，不知她是不是这样？
顾一瑾抬手擦了擦鼻子，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男人拢起的眉心，她伸手按了按，“别皱，不好看。”
贺敬舟抓住她的手，将她推离一点。
顾一瑾想靠过去，但被他用手挡住了，“你还没回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脑里昏沉沉的。
贺敬舟道：“你刚才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这样说？”
“对不起？”
顾一瑾沉思，可想不出来，她为何要说对不起？
贺敬舟见她又不说话，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追问也是多余的，她是喝醉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无意识的，又怎么会记起自己说了什么？
正当他打算放过她不追问时，却听到她道：“贺敬舟，如果我不是顾一瑾，你会喜欢我吗？”
贺敬舟一怔，“你不是顾一瑾，那你是谁？”
顾一瑾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但声音很低，贺敬舟要凑过去，才清楚她说什么。
“我是顾一瑾，但不是这里的顾一瑾，我自来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突然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贺敬舟皱眉，“你不是说过，你是顾一瑾的第二人格吗？怎么会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骗你的，我才不是……不是她的第二人格，我是……”
说着，她声若蚊蝇，后面几个字根本没听清楚说什么，贺敬舟怀疑她根本没说，于是问：“你是什么？”
“是另一个……顾一瑾啊，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我不敢喜欢你，因为……我怕将来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我又怎么办？”
贺敬舟沉默，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但没想到今晚她会说出来，而且还是在醉酒的情况下说出来。
刚开始她说她是顾一瑾的第二人格时，他的确接受了这说法，但后来细想，感觉她话有些漏洞。
若她是顾一瑾的第二人格，只要原来的顾一瑾在正常的情况下，她就不会出来，她又怎能去学医术？
他也有去找过关于离魂症的书籍看，但跟顾一瑾所说的略有出入，一个人的确可以有几种性格，但他们都不清楚对方做了些什么。
而且现在的顾一瑾懂得很多，在成亲前，原来的顾一瑾应该比现在的顾一瑾出现时间多吧，现在的顾一瑾一直隐藏起来，又怎能学习到这么多东西？
唯一的解释，就是顾一瑾根本没什么离魂症，她身体里是住着另一个灵魂。
他会有这种想法，还是那只邪祟在京城做坏事时，他突然闪过这一个念头，鬼魂可以附在人的身体里，会不会现在的顾一瑾也是另一个人的魂魄附身？
不过他不敢往下想，所以当顾一瑾拒绝要见玄真道长时，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今听她亲口承认，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
良久，贺敬舟才回过神道：“那你现在想走吗？”
顾一瑾：“……”
没听到她的回应，贺敬舟垂眸一看，只见这女人钻到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起呼噜。
他苦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一道哨声。
那是冷星的暗号。
贺敬舟将顾一瑾轻轻的移开，再给她盖上被子，然后下了床，穿上外套走去书房。
此时已经戌时，窗外灯笼高挂着。
书房里，冷星已经等候在此。
“事情查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