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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穗那句话说的委婉, 可宁玦耳朵里听来却再直白不过。
——同是命剑,你的剑又高贵到哪儿去?
青年眯了眯眼睛,从刚才到现第一次将视线真正落了少女身上。
他和其他乘着飞舟入蓬莱的修者不一样, 是跟随昆仑剑主, 就是他师尊过来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仙剑大会,除了之前遇到了陆九洲和青烨之,基本上整个同辈人之中他并无手。
按理说以他的资质, 又抵达了金丹境界,是绝有资格参加之后的守擂比试的。
只是宁玦就算想要和陆九洲上比试一番,可昆仑的同门之中有师兄百岁以内达到金丹中期。
他的资质的确出众, 可入门却比较晚,所以这个名额便轮不上他了。
次试炼若不是有个蓬莱的风祁,或许宁玦根本就不会参加。
正是因为宁玦的天赋卓绝,除了年岁上比同门师兄小上不少,少修行了十二十年。
并不代表他比他逊『色』。
再加上他又是昆仑主的亲传, 所以他自身自傲清高之。
慕强的仙门之中, 同门乃至其他宗门的弟子他很是尊敬, 从未敢像白穗这样顶撞过他。
更不敢有人这般说过他的命剑。
于宁玦心中所想白穗并不意,她这人就是护短。
自己的剑哪怕是破铜烂铁,绝没有旁人怠慢的份儿。
宁玦是看上了白穗的剑, 可却只用了区区一个承诺来抵
这既是看不起她, 同样是天启的不尊重。
他完全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想要试试天启的剑气和威力如何,并没有要把他回事。
一时兴起而已,和之前白穗飞舟上风祁时候完全不同。
风祁的确是先注意到的天启,但是同样的,少年认可了她。
白穗承认宁玦的天赋, 但是并不认同他旁的剑修和命剑这样轻慢的态度。
她想到这里,看到青年微冷的视线,并没有避开。
和先前风祁和戚百里一样,不卑不亢地朝着宁玦行了一个剑礼。
“昆山白穗,请阁下赐教。”
宁玦眯了眯眼睛,看着站自己面前的三人。
结丹和金丹的差距只一阶便差之千里,更何况时风祁受了伤,同样的戚百里因为帮助白穗消除了妖气而消耗了大半的灵力。
三个人伤的伤虚的虚,他全盛状态宁玦都满不意,更别提现这个情况了。
要是换作以往时候宁玦大约就是一笑了之,和他玩一玩,并不会过意。
只是白穗刚才那态度和语气触了他的雷,再加上她又是昆山的。
不可避免的,宁玦上白穗的眼神时候,想起了十年前问心台上的那个白衣墨发的青年。
眼神是这样坚毅澄澈,好像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似的。
平静让人意『乱』心烦。
“好啊,想要我的命剑是吗?我应你便是。”
“不过要看你三个有没有本事来取了。”
青年冷笑了一声,一直静谧的夜空隐约伴随了“轰隆”的雷鸣电闪。
风跟着剧烈刮了洞『穴』之中,带起的灰尘草叶打白穗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怖森然感。
白穗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把月白『色』长剑之上“滋滋”响着,可以清晰看到上面覆着的电流。
风祁心下一惊,雷没落,先一步连忙用大黑将那落下的雷电抵挡。
然后借着撞击带来的巨大的气流,将戚百里和白穗一并带出了洞,退了数米。
白穗踉跄站好后,便看到一旁的戚百里神情紧绷了起来。
“他的属『性』是雷?”
“啧,我和白穗都是水属『性』的,若是我用了水系术法,那雷落下来就算死不了被场劈晕。”
水能导电,尤其是白穗他这样能够控制水源的属『性』。
简直要比上克的火属『性』要倒霉。
“不止雷属『性』。”
“宁玦是昆仑剑主的亲传弟子,和昆山的陆九洲一样,是风雷双灵根,只是他没有陆九洲的纯阳体质罢了,所以资质稍逊一筹。”
黑『色』巨剑被雷电撞击后剑身滋滋作响。
剑飞回手中的时候,他的手被电发麻,缓了许久才恢复了知觉。
风祁说到这里沉默了一瞬,垂眸看向大黑,又试探着了下手指。
“然而即使如,他很难应付了。 ”
“看来白穗是不能轻易和他上了。”
戚百里金『色』的眸子淡淡瞥了白穗一眼,然后上前和风祁站了前面位置。
“我的属『性』特殊,为水火双灵根。水系术法不能用,我能用火。”
“和风祁配合,火长风势,虽不能敌,却足以牵制住他。”
一般修者的属『性』要么是变异灵根,要么是属『性』近的双灵根或者单灵根。
例如青烨的水和木,又比如白穗的灵根,这都是符合万物生规律的。
像戚百里这样的克的属『性』存于一体的,白穗是头一次见到。
少女的惊讶神情戚百里尽收眼底。
“我不是人修,妖身时候属『性』为水,人身时候为火,像我这样的克属『性』妖修之中并不少见……”
戚百里说到这里一顿,瞥见一旁的风范很意的看着他。
“……这个没出过宗门的土包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好意的吗?”
风祁摇了摇头:“没,我只是有些意像你这样明哲保身的人竟然会站我这边,而且现又主和我这样的剑修配合。”
银发金眸的妖修掀了下眼皮凉凉地看了过去。
“我是不喜你剑修,觉这样主出头的行为很蠢。”
“不过那人是剑修……比起你,我更讨厌他。”
风祁一愣,顺着雷落的地方看去 ,一抹月白身影冷着面容执剑朝着他这边走来。
一步一落雷,将周围的鸟兽惊散,草木瞬间被夷为平地。
这是蓄雷的征兆。
现没什么,等到真正攻击过来每一道落雷都能将人的骨头打碎。
风祁眼眸晦暗,引了命剑和戚百里一并准备趁着他蓄雷没完全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我和宁玦交过手,他蓄雷的时候速度没有平常快,这是我下手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少年看了戚百里一眼。
“我去把他引过来吧。”
戚百里和风祁都知道他是不可能赢过方的,可若是单单困住的话却并不是难事。
两人心里都有了打算,正凝了灵力,凌空而上的时候。
一旁的白穗急了。
“不是,我三一,你都安排妥了,那我做什么?”
“我上他尚且能逃,你上了只有死路一条。”
风祁少有的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和白穗说话,额发之下少年的眼眸冷。
“我和戚百里困住他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管,御剑往秘境围那处灵泉逃。到时候我脱身了后自会过来与你汇合的。”
这是试炼,自然是要以试炼为主,风祁和戚百里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宁玦硬碰硬死斗。
这让本着大干一场的白穗愣住了。
什么意思?
虚晃一木仓然后就跑路?没把她算上?
白穗能够明白这是两人为了保证三人尽可能都不淘汰,都能全身而退,所能做出的最好的战术。
只是她不能走啊。
她要是借着宁玦的剑气她不仅会被淘汰,而且灵脉破损了后面擂台都没法上,直接任务失败读档重启了。
风祁和戚百里站白穗前面,并没有留意到少女的异常。
他迅速分开,御风飞到了宁玦左右,青年引剑的瞬间。
两人赫然凝了剑气和灵力,将周遭因雷落而带起的飓风电闪,一并席卷到了宁玦的周。
等到猩红的火焰顺着疾风飞舞缠绕,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连风都混杂着灼热的火焰。
将宁玦全然罩到了其中。
夜幕静谧,只有烈烈的火焰和风声肆意作响。
青年被困龙卷风的风眼之中,不过和其他龙卷风不一样,风不是风,似成了橘黄『色』的火墙。
他见了嗤笑了一声。
“就这种程度的阵法想困住我?”
话音刚落,火墙之中的剑气骤然席卷起来。
带着比风更快的速度压制了过来,紧接着一道月白剑光如同天光破云般划破了火焰。
风祁和戚百里于方能够这么快破开阵法并不意,剑破开火焰的同时,两人立刻御空往后退开数米。
和宁玦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雷落下的速度极快,基本上是不可能避开的。
他现能做的就是避开主要攻击,不要恋战,尽可能离开雷区。
“我一会儿分头行,这样好分散雷电的攻击。白穗这时候应该脱离了雷区范围……?!”
戚百里话没有说完,余光瞥见了什么后瞳孔一缩。
原本应该离开这里的少女,竟站后面,没有挪半步
“该死的!你他妈怎么没走?!”
白穗的确是不打算走的。
她被吼虎躯一震,而后『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我走不了啊……”
“什么……”
戚百里一愣,一旁的风祁意识到了什么。
他心下一惊,御空到高处往周一看
——风火阵法的周遭,覆了一个更大更强的雷阵。
“你真我会用那么长时间蓄雷吗?”
宁玦甩掉了剑上的火焰,剑刃轻轻点地面,刹那之间万千雷电如光柱一般从天而落。
绕着周围,形成了一座以雷为柱做成的巨大牢笼。
“除非断了我的灵力,不然不仅是她走不了,你没法离开。”
风祁其实从一开始布阵把他困住的时候就觉顺利了。
果不其然,宁玦没那么好糊弄,他想着要困住他离开的时候,他先一步步了雷阵困住了他。
现他三人都走不了了。
正戚百里思索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少女执着剑走到了他面前。
纤细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既然走不了,那就战吧。”
白穗回头看向风祁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燃着火光。
是不败的斗志。
“我去引他过来,你两个负责攻击。”
戚百里直勾勾注视着白穗良久,见方眼里是真的没有任何畏惧后,他唇角勾起,头一次眉眼都带上了点儿暖『色』。
“是,像你这种妖丹都敢吞下的人畏惧什么生死。”
他一边说着,一只手抬起越过肩膀,指尖碰触到了他的脖颈位置后。
白穗听到了什么抽离血肉的声音,她顺着声响看了过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不为别的,青年竟生生从身体里将自己的脊骨给抽离了出来。
上面没有覆着着什么血迹,雪『色』无暇,月下如玉,又带着凛冽的寒气。
怪不从一开始时候白穗就没有看到过戚百里的武器,没想到竟然是他的脊骨。
鲛人骨削铁如泥,不比灵剑差。
风祁见方是真的认真了起来,他握着剑的手莫名跟着兴奋战栗了。
没有任何的指令,三人乎是瞬间同时朝着宁玦攻击了过去。
青年执剑狠狠挥去。
白穗先一步侧身避开,紧接着风祁的剑方的视野盲区落了下来。
宁玦虽看不见背后,可速度却很快,手腕一,“哐”一声直接挡住了少年落下的攻击。
风祁想要收回剑的时候,滋滋的电流侵蚀了黑『色』巨剑。
从剑刃上一并传递了风祁的肢百骸,他咬着牙没有松开剑柄。
另一只手覆了上来,高高将剑举过头顶,重重砸了下去。
宁玦执剑“滋啦”快速划过风祁的剑刃,带起的火星细碎。
他被巨剑压下面,抬眸看见少年那双亮的出奇的眼眸。
宁玦勾唇笑了笑,风祁没反应过来,上面一道雷直直着他背脊砸了下来。
人是避不开雷的。
风祁只机立断收了剑,极为狼狈的半空翻转了下身子。
攻击是避不开了,不过却能够挡
戚百里赶过去的时候只能堪堪挡住一半落雷,剩下一部分余雷是砸了风祁身上。
他被击落了地底,整个身子都嵌了去。
宁玦见风祁有力气站起来后,烦躁地“啧”了一声,而后又引了一道雷迁怒似的往刚才挡住攻击的戚百里身上落去。
戚百里神情一变,挡住雷电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时的身体已经疼麻木了,反应迟钝不少,挡不住躲不了了!
戚百里咬肌微,知道挣扎不了了,只闭上了眼睛硬承过去。
然而过了许久,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
他眼睫一,睁眼看了过去。
不是雷没有落下,而是白穗用身体给生生挡住了。
少女将他牢牢护身下,严实到连一点余雷都没有落他身上。
戚百里瞳孔一缩,看着白穗疼苍白的脸『色』,颤抖跟筛子似的身体。
他少有的慌了。
“你这个蠢货,你有剑你为什么不拿来挡?!”
“……忘了。”
白穗眼眸闪了闪,嗫嚅着唇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好像下一秒就要疼断气了似的。
其实不是忘了,只是需要借宁玦的攻击来将妖丹的妖力融到全身经脉里而已。
她原本想着循序渐慢慢挨打,给他打掩护,沙包的。
只是没想到宁玦这孙子每一招基本上都是杀招,毫不留情。
她就这么挡一下就觉自己马上要狗带了。
白穗的举不单单是戚百里惊愕不已,一旁的宁玦很是意。
他意的倒不是白穗舍己救人的举,而是上竟然挡住了他的攻击。
刚才那道雷落风祁身上的时候戚百里速度虽快,却慢了一步。
而且挡只能挡住一半,这是一个结丹近后期的修者所能做到的程度。
他并不惊讶。
可白穗不是如。
从宁玦蓄雷,落雷,那个速度只转瞬之间。
根本无法捕捉。
少女不仅落雷时候冲过来护住了戚百里,甚至一并挡住了余雷。
若不是宁玦亲眼所见,他是绝不会信一个筑基的速度能够快到这种程度。
“……你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的声音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玩味,冷然的似覆水面的薄冰。
夜幕之中雷电隐约,他逆着光站着,整个人都似乎融了夜『色』之中。
“落雷的速度连风祁都追不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穗现这个情况根本没办法回答。
她疼身体发抖,最后终于忍不住蜷缩成了一团靠了戚百里的身上。
青年见了连忙渡了灵力过去,她紧皱着眉头这才舒展了些许。
然而下一秒,白穗身体离开了戚百里怀里。
如同磁石一般不受控制的到了宁玦这边,没等她反应。
他直接拽着白穗的衣领粗鲁的将她带了过来。
“我问你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被勒紧,白穗咳嗽着,脸憋的很红。
宁玦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见白穗不开口,正准备引剑手的时候。
感知到了白穗周身运转的灵力后一顿,而后收了剑反手扣了她的手腕探知。
“?!怎么会?你之前明明是个筑基初期……”
他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什么。
“是那个妖丹吧,你吸收了其中的妖力所以达到了后期修为?”
“错了,不是后期……”
她盯着青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宁玦皱了皱眉,准备再仔细探知一遍的时候,天上没有被控制的雷电传来隐约轰鸣。
他惊愕地看了过去,反应过来了什么想要松开白穗。
然而少女的手却死死抓着他,不让他离开分毫。
这不是落雷,而是白穗筑基至结丹的雷劫。
金丹之前的雷劫并不算强,结丹初期没有雷显,一共不过道。
“轰隆”一声,白『色』的电光之中,少女的眉眼诡谲的夜幕里显格森然。
宁玦瞳孔一缩,周围被一股巨大的威压全然压制。
电光火闪之中,雷落所到之处,燎了漫天火光,将夜晚照的亮若白昼。
尘土飞扬之后,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身子有些摇晃,俊美的脸上沾染上了灰尘,少有的狼狈。
他金丹渡劫时候受过的天雷比结丹时候更强更猛,这种程度他来说能承受。
宁玦抬起手握成拳咳嗽了一声,而后这才往一旁看了过去。
少女浑身疼痉挛,好意识算清醒。天启她手边,剑身滋滋闪着电光火花。
——一人一剑都精疲力尽。
白穗感觉到一片阴影从头顶上面覆了上来。
掀了下眼皮,上了宁玦那双漆黑的眼眸。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似乎并不生气自己使诈利用天雷攻击了他。
神情冷凝,严肃地重复着之前没到答复的问题。
白穗没立刻回答,先一步往风祁方向看了过去。
少年和戚百里这时候都走了过来,将她牢牢护了身后。
风祁:“宁师兄,历劫之人不能,这是规矩。
今之事你若是罢了,我可以做什么事情没发生。若是事后被昆山剑祖知道了你他弟子历劫时候了手,哪怕是昆仑剑主可能护不了你周全。”
宁玦薄唇压着,神『色』很不好看。
他余光瞥了身后躺着的少女,看到她唇角的弧度,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被利用了个彻底。
好啊,这臭丫头。
不单单利用他打通了经脉融了妖力,借着历劫不能人的规矩让他不能再手。
“啧,你放心,就算没这个规矩,我没那么没品这个时候手。”
宁玦说着一个瞬身到了白穗面前,他蹲下来眯着眼睛盯着她。
“不过走之前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是你师尊传授了你什么独门秘法?”
“他没有教过我什么独门秘法。”
天空乌云散去之后,从树叶之间落下的一点清冷月『色』。
落了白穗的眉眼。
“只是比起你……”
“我见过更快的落雷而已。”
宁玦神情一顿,意识到了白穗话里的意思。
——比他更快的落雷。
是陆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