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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九洲当时从沉翎手接过白穗的时候对他用了定身咒, 虽然只是几息,却也是让沉翎觉得身僵硬。
等到陆九洲走没多久,他这才试探着动了动指尖。
“沉翎, 你没事吧?”
玉溪并没有注意到刚才两人发生了什么, 见青年带着白穗离开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少年身上。
“我……”
沉翎刚说了一个字意识到对方问的是他洗髓之身怎么样,是被陆九洲定住了的事情。
“师尊我没事,就像先前陆师兄所说的一样, 稍微休息几日应该就没事了,你用担心我。”
少年这么说了玉溪真人是大放心,她凝了灵线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渡了灵力细细探查了下, 见的确没什么大碍这才真松了口气。
“你这灵根如今是重塑了,过身是得像以往那样细细调养,可松懈。”
“此时天『色』已经早了,你先去山灵泉那泡一泡放松下身,然再好好回屋子休息下吧。”
她仔细嘱咐着沉翎, 说完收了灵力发少年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怎么了?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因为担心白穗也一直在炼丹阁守了快一天的雪嫣然累的打着呵欠准备离开。
此时听到玉溪这话脚步一顿, 下意识停下来往沉翎这边看了过来。
“……师尊, 我有个情之请。”
“既然我在灵根已经重塑了,那我和嫣然师姐他们一样去清静峰修剑吗?”
在之前沉翎虽然也跟着同门们一起晨练习剑,然学的也只是基础剑诀和入门剑法已。
这是每一个昆山弟子都得学的, 跟真的修剑沾上半『毛』线关系。
因为灵根受损质受限, 沉翎甚至像其他辅修剑的丹修那样去清静峰上一次完整的剑理课, 大多时候上到一半就撑住了。
没有人慕强,想变强。
沉翎也例外。
他没忘记自己拜的是玉溪真人的门下,但是宗门大多长老和弟子都是修的两道。
雪嫣然是个半吊子剑修,却也修剑,玉溪真人虽是名满天下的丹修, 可另一重身份却是个器修。
峰的灵器机关,很多都是自她的手。
尤其是像丹修和『药』修这样普遍战斗力较低的群,辅助修行一门剑道来防身是再合适过的选择了。
玉溪倒是愿意沉翎修剑,只是她觉得他命脉又受损,一个小心灵力运行了岔子导致灵脉冲撞,是极其危险的。
更何况这昆山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只要择选修剑的弟子,论是是剑修,到了一定时候都是得进行剑术考核的。
昆山本就有好弟子看惯沉翎 ,明暗给他使绊子。
别的说,就拿前日子被人拽去琼玉台比试的事情来说,单单同门切磋好,伤也伤了太重。
要是他修了剑之考核或者参加什么试炼撞上他们,到时候刀剑眼,可就是闹着玩儿的了。
沉翎很少提什么请求,玉溪忍心拒绝他。
可这一件事又着实让她为难。
在玉溪颇为苦恼知该如何回复沉翎的时候,一旁的雪嫣然先酸了。
想当初玉溪让她跟着青烨修剑的时候,她哭爹喊娘的吵着闹着去,结果是被她给一扇子给扇到了琼玉台。
怎么同样都是修剑,到了沉翎这,他主动要求去玉溪都愿意同意了?
少气鼓鼓地拿一个灵果往嘴塞,狠狠咬了几口囫囵吞下,见玉溪在犹豫。
她看下去了,酸了吧唧地开了口。
“师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师弟有上进心是好事吗?他既然想学就让他学呗,万一以下宗门历练了你在身边他被人欺负了也好防身呀。”
说到这她实在没忍住,朝着沉翎那边翻了个白眼。
趁着玉溪没发继续说道。
“再说了你要是担心他之剑术考核运气好抽到看惯他的人被对方给欺负了,那你就让他去个厉害的师兄那习剑呗。只要比他们强,他们怎么也像之前那样欺负师弟了。”
“更厉害的师兄?”
果其然,玉溪被雪嫣然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
“宗门刚入门的那一批弟子都是青烨和陆九洲轮流教授的吗,哪有什么更厉害的师兄?”
玉溪平日深入简,大分时间除了在峰炼『药』制丹之外,也就去山那边修行下灵火已。
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她鲜少知道。
“对啊,我听季楚楚说今天清静峰那儿来了个比陆师兄他们厉害的师兄,好像是从凌霄峰过来的,也和你一样怎么爱门,所以宗门没几个人知道他。”
提到季楚楚,从始至终算淡定的少年身子一僵,肉眼可见的自在起来。
雪嫣然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今天回来路上遇到了一瘸一拐走着的季楚楚,她见了上去顺手扶了一把,听了她一路的抱怨。
说那凌霄峰新来的林师兄有多可怕,下手有多重有多怜香惜玉。
当时她也就顺着安慰几句,听了一耳朵便算了。
如今听到沉翎也想去修剑,看到玉溪又顾着这儿顾着那儿的。
她有生气,没忍住提起了这个林师兄。
一方面季楚楚在,就有沉翎受得了,另一方面既然真要学找个最厉害的更好。就是多吃点今儿苦头已。
反她也就是提议又没『逼』着他去,最接接受也是他的事情。
和雪嫣然的小孩子心『性』同,玉溪听到“凌霄峰”这三个字眼眸闪了闪,神情很是严肃。
为别的,雪嫣然这小辈知道凌霄峰什么情况,代表她知道。
那几百年来住着的就那一位。
别说什么知名的师兄了,就连童子也没几个。
“……嫣然,你可知那位师兄叫什么名字?”
“唔,好像叫什么林之。”
林之。
顾止。
且都是凌霄峰的,修为比陆九洲他们要高,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怎么了师尊,这个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雪嫣然被玉溪这严肃的神情有吓到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倒没什么问题。”
“只是我们可高攀起。”
……
洗髓本来就是个难挨的过程,再加上白穗又是用的真火炼化。
她如今也只是堪堪完成筑基,可得缓个一两天才恢复。
陆九洲将白穗送回了房间,离开时候又给她仔细掖好了被子。
在他轻手轻脚关上门准备御剑回长云峰的时候。
刚一转身,便瞧见了远处白玉阶上站着的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月光皎洁,辉映在青年的周身。
和白日时候所用的傀儡同,他这一次用的是原本的身。
墨发白衣,一把天青长剑因为没了剑鞘散发着凛冽的剑气,如何也压制完全。
他的模样俊美,轮廓分明。
眉宇之间有清冷意味,既有剑修的风骨,又有几分矜贵。
乍一看似悬于云端的虹,摇曳于崖边的花,海底月般可望可及。
然这一切在对方一开口便彻底碎了个干净。
“剑祖……”
“行了,别行这虚礼了。她怎么样?洗髓成功了没?有没有被真火炼化疼得嗷嗷叫?”
刚行了一半剑礼的陆九洲动作一顿,听到顾止这话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师妹好,只是虚脱力昏睡过去了,等过两日应该就如常修行了。剑祖须担心。”
“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
“……嗯。”
陆九洲有拿准顾止是希望她有事是没事,怔然了一瞬,沉着应了一声。
顾止倒是希望白穗遭罪,就是想通这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在这么晚过来就是掐着时间,怕白穗太难受想着过来给她疗一下伤。
“应该啊,她怎么没事呢?那可是真火,和她属『性』相克啊……”
“你刚才给她喂了灵丹疗伤了?”
陆九洲摇了摇头。
“白师妹洗髓之的确毫发伤,我根本需要帮她如何疗伤。”
他把沉翎和白穗灵根互补的事情与顾止大致说了下,这才解了顾止心疑『惑』。
“……嚯,这丫头运气倒好,之前山时候有这小子帮着开了灵脉,理论指导,在洗个髓也恰好遇到了个人形水袋降温。”
“这两人倒挺有缘。”
顾止忍住这么感慨了几句。
一旁的青年没有接话,光影之间他的神情也被遮掩。
“若剑祖没什么事要问的话,晚辈便先回长云峰了。今日耽搁了太久,再晚回去了我怕师尊担心。”
“嗯嗯去吧,今夜月『色』错,我再溜达一圈也回去了。”
顾止没有留意陆九洲的异常情绪,只摆了摆手这么随口敷衍了一句。
等到陆九洲御剑离开了之,顾止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瞧着四周终于没了人,一个瞬移到了白穗的屋子外边。
准确来说是窗边位置。
顾止指尖微动,一瓶丹『药』凭空在了他的手。
他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白穗,轻轻将那瓶九品丹『药』放在了窗边那檀木桌上。
刚放下走了几步。
他犹豫了下,觉着一瓶太过寒碜,又折返回来将另一瓶丹『药』挨着放上去。
等一下。
万一白穗明日起来瞧见了以为是陆九洲那小子给的,那岂是被他占了便宜。
想到这顾止又走了回来,随手从储戒指拿了山河笔来,往瓶子上落了自己的假名。
——【林之】。
写完之又怕白穗见这丹『药』太过贵重,以为是他落下来的或者其他原因敢用。
顾止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提笔又补了几个字。
【给白穗。】
【是给白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