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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呵……你脸红什么?”
发现了谢奕的异常,陈芸倒是被气笑了,他到底这副样子是什么鬼?
谢奕一抬头看到陈芸的眼神,知道自己是会错意了,脸上的红晕稍退。
只是眼前的人衣衫不整,坦胸露**,衬着玄衣黑发,俊美的眉目,眼波流转间,无形中倒有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陈芸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极近的光裸皮肤,鼻尖擦着他白嫩细腻零毛孔的胸膛上,灼热的呼吸离他的肌肤也极近,灼的发麻发烫。
“看起来你还挺期待的?”
她像抓到一个隐藏手段低劣的小偷,言语间全部都是揶揄。
“我很热,你离我远一点!”
他知道,陈氏这个女人根本是个粗鲁野蛮无礼又不知羞耻的,什么话都能挂在嘴里往外说,谢奕恼羞成怒了,不自然的怒瞪着陈芸。
他只是惊讶于她的无礼和不知羞而已,那样大胆的话也能随便乱说!
才不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误以为陈氏心悦他,要和他求欢。
“总之你不想讲和?”
陈芸的脸沉了下去,从谢奕的身上起身,用一种犀利冷凝的眼神望着他的眼睛道。
于是,谢奕脑子里原先的那点绮念全部都灰飞烟灭了,他低头沉吟了片刻,点头。
“好,我们讲和。”
“那好,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不过说之前呢,考虑考虑换成你们家你娘,你姐姐,你嫂子,能不能也能做到,不要做双标狗。”
“双标狗你知道吧,是你们家人都做不到,却偏偏要求别人做到,宽以律己,严于律人的那种货色。”
重新抱着引枕斜倚在谢奕怀中,陈芸的腿搭在对面的座位上,舒展了一下身体,轻缓的说着。
谢奕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很想推开怀中这个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这样被她压着,无形中气势都被她带的压低了。
但是为了讲和,谢奕还是忍住了。
“我的要求是,你以后不能动手打我,有话好好说,对我客气些,还有尊敬长辈,不准拿身份压人,不要再难为明月了。”
说完以后,谢奕才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对于妻子的标准已经低到可怕了,甚至贤惠与否都不再提了。
简直是时移世易啊,娶错了老婆完全不会有底限这种东西了。
“行,如果你不惹我生气,说话做事谨言慎行,我不动手了。至于明月,如果她老实听话,我把她和浮嫣的份例提升到像容和她们一样,一等丫头的标准,绝不难为。至于你爹娘姐姐,只要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无礼。”
“其他方面,你娘也没有让你爹生出庶子庶女,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和你娘学习一下,你也不能有庶子庶女,这很公平吧?如果你爹日后有了庶出子女,我愿意再考虑一下。还有你姐姐她都容不下你姐夫纳妾了,所以我也不许你纳妾,这个合理吧。什么时候你姐姐贤惠大度,主动给你姐夫纳妾了,我也愿意再考虑一下。”
“你大哥宠妾灭妻,你大嫂倒是贤惠大度,宠着那个紫月的,但是她本身还给你大哥戴了一顶绿帽子。如果你愿意也带上一顶你爹给的绿帽子,我也可以宠着明月,你自己选吧。”
陈芸觉得自己是非常讲理的,她一点也没有过分的要求,非常的公平,如果谢奕这都不满意,那她还是无法和他讲和了,还得继续揍一顿给他的脑子放放水。
听到陈芸又提到了他家的丑事,谢奕气的要命,但是偏偏真的都是事实,他无从反驳。
“你也不用这样拿话激我,只要你不把我爹的事说出去,我自然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
谢奕痛下决心,与陈氏和平相处,必须要壮士断腕不可。
“你知道好,包括明月在内,所有女人一概不能发生身体接触,真的懂?”
其实谢奕能够这么爽快,陈芸还是惊讶的,于是又问了一次。
“懂!”
这一次,谢奕的回复有点咬牙切齿了。但是他没有办法,谁让他娶了个妒妇呢,再想和原先一样妻贤妾美是不用想了的。
谢奕其实是真的被折腾累了,陈氏花样百出的折磨他,从*到心灵,当真是践行了她当初新婚第二天说过的话,不让她痛快,她让他鸡飞狗跳的一辈子。
跟她这种类疯子类女匪的人耍狠,是必然会输的,谢奕已经深深的有所觉悟了。
“哦,那恭喜你,你三生有幸,娶到了我这位能助你青云直上的贤妻。”
既然谢奕上道,陈芸笑容也真切多了,感觉若是他们能友好合作,她倒是真的可以做个贤妻,帮助谢奕更往上走。
当然了,若是他又什么时候犯了病,或者根本是条白眼狼,她收拾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
因为陈芸是背对着谢奕的,没看到谢奕听到她的话后,撇嘴的弧度快要冲到天上去。
“夫人真是好厚的面皮。”
既然讲和了,不好再随意喊什么陈氏或者恶妇了,想来想去,谢奕决定还是叫夫人嘛,娘子他也觉得叫不出口。
“不吹不黑,到时候你看着好了,你以为我真的只会揍人吗?”
说好了不再动手,陈芸便没有和谢奕计较,只是继续躺在他的肚子上信誓旦旦的说着。
因为这次讲和,一路上气氛倒是空前的和谐,长路漫漫,陈芸一直躺在人肉垫子上,尽管有点热,但是肚子淅淅沥沥的疼着,也睡了过去。
“喂,醒醒。”
好容易到了田庄,谢奕像要解脱了一样,使劲推了下陈芸。
在路上睡着时,陈芸微张着嘴,在谢奕的肚皮上流了一路的口水,差点恶心死他。
谢奕在路上纠结过许久,无数次的比划着要把陈芸推开,或者恶狠狠的把她叫醒,把肚皮上的口水让她看,狠狠羞辱她。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哪怕是讲和了,谢奕依然不敢惹她,谁也不敢保证,万一这个女人又翻了脸呢。
集不讲理,不守诺,颠倒黑白,装模作样,为一身,动手比动嘴还快,这样的糟心又可怕的妻子,哪怕为了她之前的恶迹斑斑,谢奕都要另眼看待,不敢等闲视之的。
而且谢奕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也亲身体会过她可怕的起床气,知道她没睡醒前打扰真的会很生气很暴力,他可承受不住这个结果。
想想总归是想想好了,于是这么默默无声的嫌弃了一路,谢奕哪怕腰酸背疼依然没敢换个动作吵醒睡觉的人,硬是一直撑着,到了庄子才把她叫醒。
“别吵……”
陈芸果然皱了皱眉头,用力一把掐了下枕着的肉垫子,等耳边安静了,又重新睡过去。
“唔……”
谢奕摸着被掐疼的腰,抽了口冷气,他知道这个女人早晚会翻脸,但是没想到这还没下车呢,又动手了,之前说好的讲和呢。
“姑娘?姑爷?怎么不下来?”
容和在车外等了一阵,见没人下车,小声敲了敲车窗。
谢奕气的面目狰狞了一会儿,看着陈芸长翘的睫毛颤了颤,硬是忍到肚子痛,没敢继续出声,然后一低头,又看到了肚子上闪亮的口水。
整张脸都被恶心的皱起来,谢奕像是被玷污了的冰清玉洁的少女,拿过帕子从冰盆里沾着水狠狠的擦着肚皮,又把陈芸的脑袋推到另一边去,系好了衣服扣子。
过了好一会儿,陈芸才清醒过来,扭了扭脖子,看到谢奕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干嘛这副表情,欠你钱了?”
“你刚才,又掐我了!之前说好的不动手了!而且还流口水在我身上!”
谢奕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蹦着。
“谁动手来着?这可不是暴力,这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陈芸说的真真的,自动回避了口水这个问题,姿势不对流点口水不是自然现象吗?
被谢奕的大惊小怪弄得无语了,陈芸又继续“抚”了他的胳膊一下。
谢奕疼的嘴角抽了抽,呵,信你才怪!
陈芸下车之前,看到融化了的冰盆里浸着帕子,自己凑过去,把帕子捞出拧了拧,擦了把脸。
她的动作很流畅快速,谢奕反应过来这帕子是他擦口水的那一块,陈芸已经捂到脸上去了。
他嘴唇张了张,想到陈芸那么可恨,还有索性闭上嘴了,科科,这是你违背承诺的惩罚!
“你鬼鬼祟祟的笑什么?”
走到屋里,陈芸一扭头,看到谢奕笑的和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
“咳咳,没什么……”
谢奕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但是狭长的桃花眼却亮晶晶的。
庄子上的管事出来给陈芸见礼,看起来满脸的愁苦,衣衫哪怕是特意换过的,也透着一股落魄的味道。
“现在大家过得怎么样啊?”
陈芸左右环视了一下,感觉庄子上比之前清冷了不少,心里也是做好准备了,问管事的道。
“到处都闹蝗灾,地也荒了,连野菜也都找不到了,这一阵村里饿死了不少人,听说南方那里不受灾,还有挺多人携家带口的去了南方。”
庄子上这个的管事说是总管,其实大部分做的还是庄头的活,说起现在地都荒了,原先的佃户跑的跑,饿死的饿死,自己心里也羞愧的很,觉得愧对主子的托付,没有管好这个田庄,因此布满老茧的双手互相搓动着,眼睛也不敢往上抬。
“这么严重,那咱们庄子上现在有吃的吗?”
陈芸皱着眉头,情况永远比她想的还恶劣。这还只是她庄子附近的情况,整个北方都这样的话,要饿死多少人。
“主子善心,让我们不用交租子,加上往年剩余的陈米,还有地里原先收上来的那点粮食,配着野菜,也能过活。”
管事的不肯多说,现在的状况都不好,主子已经相当心善了,遍观这附近没有哪家的田庄上有他们这样的好日子过的,因此能活下去不愿再给主子添麻烦。
陈芸叹了口气,她知道这管事的老实,当时蒋氏给他挑的人是用了十分的心,如今看来,真真是人品过硬,知道进退。
“如今您也知道,咱们这里东西匮乏,饭食简陋……”
陈芸一行人包括带的丫头嬷嬷小厮,也有好几个人,想想他们的午饭,管事的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咬着牙开口道。
“庄子上人也不少,剩余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吧,我们来的时候是自己带了干粮的,一会儿让人搬出来做好了,不用庄子上的存粮。”
不愿意继续难为管事,陈芸想着来之前周嬷嬷怕庄子上物资匮乏,装了很多东西,他们到时候吃自带的好,因而温和的吩咐道。
简单的吃过午饭,稍事歇息后,到了下午最热的时候。
戴好帷帽,陈芸强拖着想睡个午觉的谢奕一起出去,本意只是想看看农田里现状是什么,顺便捉几只蝗虫研究研究而已。
但是他们的运气如此之“好”,刚走过几亩农田,脚踏在皲裂干涸的大片农田边上,看到远处铺天盖地的蝗虫袭来,黑压压的如乌云遮顶。
陈芸这才知道,为什么蝗虫多了能被称之为“蝗灾”。
“快走,蝗神爷爷又来了!”
管事的有经验,看着远处乌黑一片移动过来的蝗虫,马上大声叫着,让陈芸等人赶紧回去。
成千上亿的各种蝗虫,密密麻麻的飞速略过,足以引起任何正常人的密集恐惧症,谢奕先是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像是失去了声音,随即蝗虫越飞越近,他的精神有点崩溃了,完全呆愣在原地了。
“啊啊啊啊啊……”
被陈芸拍了一把后脑勺,拉着袖子往回跑,谢奕一边机械的抬着脚步,跟着队伍踉踉跄跄的狂奔,一边终于找回了声音,控制不住的喊起来,因为过于激动,尾音都破了。
“吵死了!”
陈芸也是受到了惊吓的,没想到蝗虫们竟然真的声势浩大的袭来,被谢奕这么一嗓子喊的后背发毛,于是左手手肘一个用力。
见过没用的,没见过这么没用的,陈芸深深的鄙视这个怂包。
原本只是想撞他一下,让他收回声音的,但是不知是陈芸用力过大,还是谢奕精神过于的紧张,竟然一下子把谢奕撞翻了出去,啪叽摔在了农田深处。
“啊啊啊啊啊,我动不了了!”
谢奕摔了个狗吃屎后,更加的惊恐了,看着那片“黑云”越靠越近,像一只能吞噬活物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嗡嗡的翅膀摆动的声音也划破空气在耳边响起,谢奕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甭断了,身体也完全不受使唤了,凄厉的喊起来。
这辈子没有这么刺激过,谢奕身子僵硬的完全爬不起来了,只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远处,又看着前方继续往前跑的几个人,被吃掉,被抛下的恐惧下,谢奕被吓疯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瑟瑟发抖着。
管事的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姑爷摔倒了,咬咬牙想往回跑时,被陈芸喊住了。
“你带着他们继续跑吧,没事,我把他拖回去。”
陈芸犹豫了一瞬后,让其他人继续往前跑,自己扭头向着谢奕那边跑去。
“姑娘……”
容和往前一扑想拦住陈芸,周嬷嬷也在后面喊着,不叫她往回跑,太危险了啊。
“你们往回跑吧,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陈芸一边吼着,一边往谢奕那里冲,越往后,那片蝗虫围成的黑云越巨大,还真的要有点心理压力了。
她是衡量过的,毕竟现在除了管事的一个看似粗壮的男人外,他们出门时只带着容和与周嬷嬷俩人,这俩算了,都是体能较差的弱女子。
而且管事的可能还真扛不动谢奕,而且碍于主子的身份,回去救人逃起来多有不便。
陈芸自己体能比一般女子好很多,习过武力量也大,再加上对于谢奕不用拘泥太多,随意拖拽拉扯,倒是有一战之力的。
“没用的怂货,赶紧起来!”
跑过去后,一把揪住谢奕的领口,陈芸拎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然后硬是拽着他的衣襟往前扯,但是这个掉链子的,没移动两步又啪叽摔在了地上,俊美的脸上沾了灰土,加上眼泪鼻涕,弄得一片污泥。
“你特么能有点出息吗?”
陈芸气的要爆粗口了,只能又折身回去,继续拖谢奕起来。
“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谢奕生怕陈芸再丢下他不管,远处的蝗虫离得越来越近了,谢奕更是精神崩溃的要死,哭嚎着死死拽着陈芸的手不松开。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自持。
深呼一口气,陈芸不去管耳边的嗡嗡声,收起脸上不耐烦的暴躁神情,冷静理智的看着谢奕。
“现在,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保证。”
她盯着谢奕的眼睛,那双生气时冰冷如深潭的眸子,像两道小小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谢奕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她的话打动了,倒是安静下来了。
“现在,松开我的手。把外衣拖下来。”
“不能动了?没事……”
一步步的吩咐着谢奕,陈芸看着谢奕抖抖索索的半天解不开扣子,只能自己飞快的上前给他解着扣子。
谢奕的衣服是儒衫,比较长,她的衣服都是半身的襦裙和外罩的褂子,盖不过两个人。
谢奕满脸污泥的傻傻的看着陈芸垂下头后小小的鼻尖,渗出了一层细腻的汗珠,她纤长如玉的十指顺着衣服上下飞快的移动着。
蝗虫大部队还没有到,但是谢奕已经能看到身边环绕着几只飞蝗了,个大,土黄色,褐色,灰色,几种颜色的都有,震着翅膀在周围纷飞,他的背后早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是被戳着一把随时捅破心脏的利剑。
要死了吗?
大概是吧,一会儿要被这些虫子吃掉了。
谢奕抽了抽鼻子,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他也无心去管,只是脑子胡思乱想着。
他后悔死了,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跟着陈氏来庄子上,他早该明白的,不是吗?陈氏是个扫帚星,自从和她成亲一点好事都没有遇到,反而他自己,包括身边的亲人,全部都变了模样。
娶了她后,他开始走背字,她对他一点也不好,不温柔不敬重不大度不贤惠也不孝敬母亲,还动手打他,拿刀子吓他,完全是绿林女匪的做派。
不过现在,大概陈氏也要和他死在一起了,倒真是不枉夫妻一场,他们要一起死在这个荒凉破败的庄子上了,到时候同一天祭日。
说的好像他愿意一样。
只是,她为什么要回来呢?不像那些该死的奴才一样,抛下他自己逃命呢。
哪怕他到时候被虫子啃了,依陈氏这种狡诈的个性,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随便找个理由瞎说的话,应该也能为自己脱身的。
哪怕是自己的爹,看在陛下和太后娘娘,以及陈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对陈氏怎么样的吧。
也许比起儿子,他爹更喜欢首辅这个位置,作为子女,每一个都给他丢脸不让他满意。
陈氏她为什么要回来呢……
谢奕的两行眼泪滑下来,在乌黑的脸上冲出了两道痕迹。
陈芸终于把他的衣服解开了,自己也急出一脑门的汗。
“现在,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用管,我拉着你往前跑。”
“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相信我,恩?”
继续保持着冷静的语调,陈芸最后吩咐完,一只手坚定的拉着谢奕的手,看着谢奕闭上眼睛,然后把谢奕的外衫披在两人的头上,带着他飞速的往前冲。
风声呼呼的刮着,可能还有嗡嗡的振翅声,但是已经淡的几乎听不见了,谢奕闭着眼睛,只能听到耳膜里涌动着汩汩的血液流动声。
咚咚,咚咚,心脏澎湃着,急速的跳动着,像要从胸腔蹦出来。
谢奕粗喘着,手上溢满汗水,但是一直牢牢的被一只温度微低的小手紧握着,随着她的指引,往光明的方向,不顾一切的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