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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房里牡丹开得正好,卓尔不群,艳尔不妖。
连金小胖这种凡夫俗子都觉得进了胡雨石的花房,已经可以冒充文人雅客了。
草木清新,暗香阵阵。
进了花房,金小胖连打嗝都闻不到螺蛳粉味儿了。
看着金小胖手攀花枝,陶醉地嗅着那缕清香。
胡雨石歪在榻上傻笑说:“我媳妇俗中有雅,才得人生精髓。”
金小胖对老狐狸的甜言蜜语不屑一顾,她从小见多了人间的不幸,并不敢完全把眼下的甜蜜日子当成永远去过。
转悠了一圈儿老狐狸的花房,胡雨石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媳妇,歇了,喜欢哪朵花,明儿一早摘了簪在头发上,给我自己的媳妇,自然不会是舍不得。”
胡雨石枕着他自己一条胳膊,还翘着二郎腿。
眼神热切,声音带了浓浓的魅意。
狐狸的魅,是深入骨子里的。
哪怕胡雨石看起来是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
只有金小胖知道,他一疯起来,就像自带马达,永不疲倦。
这花房中的榻,被暖和的地龙围绕着,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像极了金小胖在乡下那个家里的热炕头。
胡雨石已经把被子暖好了,只等金小胖一靠近,迅速温暖全身。
榻边摆了不少盆景,其中一株金桔果实累累。
不时有枝叶被碰到,金桔落地,发出簌簌的响声。
胡雨石恐怕仆人碍事,早早地放了他们的假,留一两个在前院看门,余下的都打发回各自的家了。
整个后院现在只有胡雨石和金小胖两个,别说盆景里的金桔都撞得一个不剩,一株修剪的婀娜多姿的红梅,连盆都翻了过来。
这俩人闹得是不可开交,谁也不知光阴为何物。
胡家老宅的街道上,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众狐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味道?好像是有腐尸?”
“各家各户清查人口,看看咱们胡族本家有没有人口折损!”
“东边十七户一人不少!”
“西边九户人都在!”
“南边六十户除了安顿在人间经营买卖的,都好好的在家准备过年呢!”
“北边的四十五户也都好好的。”
“中街贵族们都在,雪林亲自清点的人头!”
“不对,味道就中街最浓,咱们胡家的人不少,会不会是有人违背了祖训,擅自杀了人类或是其他修行灵体,在家里藏了腐尸。”
族里的四位长老聚齐,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命青壮年点起火把,在味道发出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搜查。
东林胡家族规最严,忌杀人,忌偷盗,忌邪淫。
若是杀人藏尸,无论是谁,依照族规要绑缚祠堂,公审判决。
哪怕对方犯了该死的罪孽,杀人藏尸者也要被扒去衣服,荆棘抽身。
四大长老一人举着一个火把,带着十几个青壮年手拿棍棒绳索,挨家挨户地搜查。
搜到胡雪林家门口的时候,长老还先放慢了脚步,缓缓地敲了几下门,温和地说:“街上有腐尸的味道,例行搜查,雪林告知你媳妇别怕。”
胡雪林两口子的睡衣外面裹着大氅,一齐迎接四大长老进院搜检。
胡家重礼,见黛玉年轻媳妇家的夜深露重在外面不合适,直接先请黛玉回卧室休息。
显然两口子的卧房里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可成过亲的人也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检查了院子里没什么,长老们把雪林推进房里,还不忘叮嘱一句:“勤能补拙,你媳妇虽然身子骨单弱,你再勤快点儿种,总会有结果的。”
在雪林家西院墙,那股臭味最明显。
胡家谁都知道那是族长胡雨石的家,老祖经常不在家,这是才携夫人回家祭祖。
若是老祖家哪个下人不规矩,趁着老祖不在家杀了人,藏尸在老宅。
打量着寻常人没有敢进族长家里搜查的。
一想到有可能会惊了夫人的驾,这四大长老气得牙痒痒。
胡家等了两千多年,才等到胡雨石这个老铁树开花。
别说金小胖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就算金小胖其丑无比,性如烈火,胡家也得把她当宝贝供着。
谁让自家老祖非她不可呢!
四大长老商量了一下,老祖的卧室肯定不能搜查,胡雪林小两口都成亲那么久了,这还腻歪到这么晚,估计刚完事。
谁没打如胶似漆时候过过,那可不就是如胶似漆的,拆也拆不开的时候。
四大长老叫门,胡雨石家就剩下两个看门的仆人。
行礼之后得知四大长老搜查,俩仆人立刻义正言辞地说:“家祖有命,任何人不得踏入第二道院落半步!”
任凭四大长老把好话说尽,保证不会去卧房打扰老祖和夫人,这俩仆人就是不肯放行。
四大长老对视一眼,暗暗低估:“没准就是这两个小子搞的鬼,嗖!”
四大长老嗖字令一下,身后跟着的壮年立刻拿绳索捆了两个下人丢在一边儿,所有人都涌入臭味最明显的后院。
最里面那道院落只有卧房和花房。
卧房里黑漆漆的,老祖耳目清明都没察觉这么多人进了院子,肯定是和夫人奋战到深夜累着了。
大伙儿越发小心地放轻脚步,恐怕惊着那素了两千多年的老光棍。
正房和卧室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花房里远看有摇曳的烛火,下人若是作奸犯科,肯定会把尸体藏在花房,天长日久化作肥料,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到这里,四大长老命人轻轻包围花房,为首的这四个人举着灯笼悄悄地推开花房的门,一鼓作气直接冲到最里面。
花枝摇曳,隐隐约约看到百花中间的榻上挂着红纱床帐。
红纱床帐里,隐约可见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帐子勾还被拽掉了两个,刚好能看见那人影子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全被汗水糊在身上。
那货正心肝儿宝贝的叫着,大红锦被中的人正嘤嘤回应,似乎有哭泣之音。
就算胡雨石再投入,这会儿也发现他自己被围观了。
情急之下先用被子盖严实媳妇,这货直眉楞眼蹦到了地中间,双手掐腰怒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