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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仵作老先生
赵大山回身,把马上那位惊魂未定的小老头给搀扶下来。
小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儿,口中不住的“哎呦”直叫唤,颤颤巍巍的下了马。
赵大山一拍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自己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啃起了地上的一丛野草。
这马儿还挺通灵性的,小玖心想。
看到赵大山按时回来了,她终于放下心来。
赵大山朝里正一抱拳,说道:“这位是咱们县衙前任仵作宋赐,现在已经退休赋闲在家,并不在县衙内任职了。”
他眼睛看向小玖,让她放心。
“衙役徐大哥说了,如若找任内的仵作,必然要记录在案,可宋老先生已经赋闲,就大可不必惊动官府了。”
“这位宋老先生当了一辈子仵作,经验丰富,也是前任知县断案的左膀右臂。多亏徐大哥的面子,才能请得他出山。”
此时那位小老头,也就是宋老先生,好不容易捯上气儿来,说道:“你这厚生也是真的着急……呼哧……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被这马颠碎了!早知道是骑马赶路,说破大天我也不来啊!”
赵大山的脸不动声色的红了起来。
“也要感谢徐大哥借我的这匹快马,我才能赶到……”
“哎呀呀,人命关天呀老爷子!”小玖赶忙抢上去拉住老头子的胳膊,“您要是再晚来一点,我这妹妹和妹夫就要被人拉去沉河了,您就辛苦一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宋赐把胳膊从小玖手里抽了出来,这小丫头还挺自来熟的。不过他这一生,总与尸体为伍,已经不太适应人际间的热情招呼了。
上路之前的时候,赵大山已经把事情经过跟他说清了,他也是很可惜两位年轻人,才决定出山帮忙的。
此时,村民们更加挤挤挨挨的,想往前看个究竟。
毕竟孟炉村这个地方,特别偏僻,很多人十年八载也不会去一趟县城。至于仵作,更是听说过,没见过,此时都想借机看个稀罕。
“我是仵作,又不是个猴子!”小老头生气的一挥袖子,身上的气味让挤过来的人纷纷捏起了鼻子。
那是一股特别臭,臭到比拉裤子还要难以形容的味道。
连赵大海都捏着鼻子跑到他哥边上问道:“这老头身上,怎么这么臭……哥,这一路上你俩骑一匹马,你等会儿也回家好好洗个澡吧。”
只有赵大海面不改色,向老先生示意孟永顺尸体的位置。
老头点点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那是尸臭味。”赵大山看着老头的背影,语气中满是钦佩。“这老先生一辈子都在与尸体打交道,甚至在归隐之后,还在撰写如何通过尸首的状态,来判断死亡的时间、方式的书,用以助于官家洗清冤假错案。”
“人常年接触尸体,就会沾上那种腐臭的味道。”小玖接道,“那种死亡味道,让人天然的觉得危险,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下去……”
“可宋老先生还是在坚持,想要记录更多的死亡方式,即使被别人嫌弃,也不曾产生丝毫放弃的想法。”赵大山仿若回答,又仿若在讲述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徐大哥提到,老先生常说,活人会撒谎,可死人说的话,是没有假的。”
“咦,好吓人。”赵大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那他现在去祠堂里面干什么?”
“自然是……问问孟永顺,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小玖听懂了赵大山的话,充满敬仰的看着老先生。
说来奇怪,这孟家祠堂不允许女人和外姓人进去,可这宋老先生往里走的时候,竟然没人来阻挡一下。
孟里正和几个长老只是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去,什么都没做。
也许是老先生身上的一身正气,也许是一身尸臭,更也许是他那份与尸体之间理所当然的相处方式,镇住了村里的宗族吧。
只见宋赐拿出一个小包,里面刀子剪子斧子绣花针什么都有,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对孟永顺的尸体下了手。
“哎呦我的娘。”村里面人纷纷孩子眼睛,胆小的也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细看。
“这……这算不算侮辱尸体啊……”孟里正胆战心惊的,看向几个叔伯长老,希望他们能够拿个主意。
倒是孟长老,吓得从祠堂门口的凳子上站起来,一溜烟就跑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才止住自己因为害怕而疯狂跳动的心。
“我老了,看不得这个……呕……”
村里面大部分的女人,也被吓得四散逃去。只剩下一群准备拿着个事情做吹牛资本的男人们,在祠堂门口季这么围观。
如何对待孟永顺的尸体,倒好像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了。
此时的孟来看着祠堂里面叔叔的尸首,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倒是小玖,认认真真的站在祠堂外的空地上,用自己敏锐的视力,观察着宋老先生的每一个动作。
半晌,宋老先生忙活完了,站起身来。
原本挤得密不透风的门口,倒是立即闪出一条通道。
宋老先生把身子探出祠堂的朱漆大门,要水洗手。
小玖忙不迭打开隔壁院子里的竹筒水管,接了一盆水,递了过去。
“这东西倒是精巧。”宋赐先生看着这个能家家都能自动出水的竹筒,惊叹不已。
“这是小玖发明的,招娣帮着村里面每一户人家安装的。”赵大海此时适时的夸奖了一下现在还被视为杀人犯的招娣。
宋老先生抬头看了眼招娣,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里正这才和几位族中长老溜了回来,却都不敢靠近祠堂门口,生怕看见什么东西。
宋老先生不屑的说道:“别怕,都已经缝好了。”
一瞬间,连里正的头上都冒起了汗珠子。
“你们这些人呐,就是奇怪。说是尊重死者吧,又不肯弄明白人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不尊重呢,又要为这么个人,白白赔两条年轻的性命进去。”
“你说你们到底是怕呀,还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