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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晕死过去了,白蕴救人救到底,只能将他送进宫中,请了太医。
陛下已经得知连承为了不成婚而跳河的事情了,再加上人也是奄奄一息被白蕴送进宫的?。
他虽然钟爱白蕴这个臣子,但是连承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皇帝觉得自己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看着白蕴挺秀的脸庞,笔直的背影,他十分艰难地开口道:“白爱卿啊——是朕对不住你!”
这个退婚的开场白白蕴太过熟悉了,她识趣道:“陛下言重了,是臣没有夫妻当陛下的侄媳,臣与连承郡王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白蕴战功赫赫,忠心耿耿,又如此的懂事!皇帝觉得自己心里头越发过意不去了。
满朝文武,普天男儿,竟然要一个小姑娘去平定北疆。
这北疆是平定了,可是白蕴也过了成婚的年纪!
她都二十了,再拖下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他怎么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对社稷江山立过如此大功的臣子孤独终老?
这是他作为皇帝的失职!失职!
“白爱卿,你放心,朕会让皇后继续为你物色夫婿的人选,挑到合适的,朕再赐婚——”
可别了吧!赐婚了四次,次次被拒绝,愣是白蕴这么厚的脸皮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急忙行礼道:“皇恩浩荡,臣铭感五内。不过姻缘一事实在急不得,陛下和和皇后还是勿要太过费心了,容臣自己找找吧。”
皇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场面话。
你自己找?就连赐婚人家都不从,你自己能找得着吗?
不过这话说出来就伤了他们的君臣之情了,皇帝只好点头道:“那,那就依爱卿的意思吧,若是爱卿找不到合适的,一定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白蕴连连谢恩,这才离开了。
她堂堂一个大将军,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就是想嫁个人吗?怎么就这么难呢?比她带兵打仗,突围北疆还要难。
白蕴悠悠叹了一口气,在宫中巡守起来。
她如今担任宫中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训练,还要兼任宫中的御林军统领,所以也算是个忙人。
巡守到一角偏僻之处,白蕴走近了一处池塘。
池水清澈,还有隐约的鱼影在游荡。
微动的涟漪中,她身穿男式长袍,身披盔甲,腰佩长剑,粗一看英姿煞爽,细一看,眉目清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好歹也算是英气挺秀啊。
白蕴就搞不懂了,忍不住对着水塘喃喃自语道:“本将军长得也不算丑吧?而且身怀武功,家底丰厚,还有官职在身,薪俸不低,怎么就不比那些整日在家中绣花煮饭的姑娘家好了?怎么本将军就嫁不出去呢?”
“啊??本将军文能提笔写诗作画,武能上马杀敌剿匪,自带嫁妆,自理日用,怎么就嫁不出去了呢?整个京中的男人都是眼瞎了吧?”白蕴越想越气,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发出了灵魂拷问!
本以为此处僻静,不会有人,然而,想不到,这话一出,屋顶之上竟然发出了一道忍俊不禁的嗤笑。
居然有人!
白蕴瞬间恼羞成怒,拔出剑就顺着声音跃上了屋顶。
屋顶中,一个戴着纱帽的男子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姿态慵懒。
无疑,刚才那道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了。
甚至,隔着纱帽,白蕴都能感觉到他眼底的讽刺和唇间的嘲弄。
“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躲在此处,意欲何为?”白蕴拿着剑就怼了上去。
男子刚才发笑,并不是瞧不起白蕴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她的话十分有趣,这才笑了出声。
但是白蕴哪里会听他解释,一招冷厉的杀招迎面袭来,寒光闪烁的尖峰几乎是擦胸而过。
男子猛地翻了个身,躲开了剑锋,并且施展轻功,一跃到了另一个墙头。
他身上穿着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气质出尘,颇有仙气。
白蕴才顾不上这些,持剑直追,招招都是杀招。
男子躲了几招,解释道:“我不是刺客!”
“哪个贼的会说自己是贼?”白蕴一剑刺过去,要将他逼到地上。
见她出手狠辣,毫不留情,那男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身上的气质也变了,仙气不再,只剩冷漠狠厉。
男子轻晃一下,避开白蕴的杀招,然后向白蕴攻来,他出手狠辣,气势骇人,眼底里杀气弥漫,竟像是在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似的。
白蕴顿时大惊,她乃是将军,身上有杀气不足为怪,可是这男子看着体弱,身上怎么有这么浓郁的杀气?
就在此时,那男子再次攻来,白蕴心里一凛,赶紧避开他的攻击,随即和他缠斗了起来。
两人打得惊天动地,却是个平手,白蕴渐渐没了耐心,想再出一凌厉杀招解决了这男子,可还没出手,就见那男子突然捂住了胸口,面露痛苦之色,紧接着就自己摔进了池塘里。
白蕴目瞪口呆,随即醒悟过来,这男子莫不是身有疾病?
他们打动之时,已经惊动了巡守的御林军。
白蕴收敛了神色,高贵而冷艳地缓缓落定,对着赶过来的御林军命令道:“将他捞出来,他武功不俗,小心些。”
虽然男子武功不低,但是架不住是个旱鸭子啊,他在水中扑腾了好几下,被御林军顺利拉上了岸。
挣扎中,他面上的纱帽也被弄掉了,露出了一张惊为天人的俊颜。
眉目清冷,双唇菲薄,整个人有种沐如月华,动如清雪的感觉。
正要将他扣押的御林军一见他的容貌,瞬间吓得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请罪道:“见过太子殿下,属下该死!”
这话一出,白蕴瞬间脸色僵滞,甚至有种隐隐崩裂的感觉。
“太子殿下?”白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男子。
“白将军,快跪下!”那个下属是亲眼看着白蕴将太子踹进水中的,白蕴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不想看着白蕴去死。
白蕴硬着头皮,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的膝盖和脸,都是从所未有的痛。
“臣白蕴,参见太子殿下,臣刚从北疆回来,未识殿下尊颜,望殿下恕罪。”
躺在地上的太子艰难地睁开了双眸,他菲薄的唇瓣颤了颤,血色全无。
好不容易抬起了一根手指头指着白蕴,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白蕴正愣神,旁边的下属推了他一把,道:“白将军,你闯祸了!还不叫太医!太子殿下从小体弱多病,平日很少在皇宫中,都是在佛堂静养的!他身子古怪,最是碰不得冷水,而且陛下和皇后娘娘,只有他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