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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十分的紧张,尽管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奇怪的是,见到的鬼魅妖狐也不少,但这还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一具已经死去多年的骨架和头颅,自动的合并在一块。
整个屋子都在剧烈的*,屋顶房梁上的堆积了十几年的尘土飘落下来,呛得我鼻子一个劲的发痒,我努力的忍着,尽量不打出喷嚏来。
窗子被震得哗啦啦的山响,地面也开始摇晃,好像是正在发生一起大地震,我开始担心,我的屋子会不会就此倒塌,把我和白先生以及秀红砸在里面。
一具骸骨,一个头骨,竟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看来,马三刀死的不甘心,他的怨气竟然如此的深重。
不过,我担心的事情好像真的就要发生,屋子*了好一阵,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而且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强烈,整个屋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再这样下去,看来真的要倒塌了。
“快走,快走,房子扛不住了……”
白先生大喊一声,拽着我往外就走。我伸出手来,去拉秀红。
此刻的秀红,也被眼前这一切吓的魂不附体,双腿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我挣脱白先生,去搀扶她,打算把她背起来,一起逃到外面去。
可就当我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突然,他猛的站起了身。
再看她的那张脸,完全变了样子。脸色变得煞白,好似一张白纸,嘴唇是黑紫色的,好像中了剧毒。
她的表情严肃,眼神冰冷。捆绑头发的红绳不知什么时候断了,头发披散了开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像刚被大雨淋过一样。
陈艳春?
我知道,此刻的她,不再是秀红了,应该是当年的陈艳春。
果然,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便一步步的朝那张摆着骸骨的桌子走去。来到桌子跟前,她伸出手来,放在头骨上。立刻,那具骨架停止的颤抖,整个屋子,也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摩挲着那颗灰白色的光滑的头骨,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看上去好似一个温柔的母亲,在爱抚自己调皮的孩子。
屋子里紧张的气氛渐渐的消失,我知道,这房子,保住了。但我还是和白先生,悄悄的出了朝阳寺饭店的屋子,因为我觉得,他俩需要独处的时间。
一堆亡命鸳鸯,被悲惨的命运捉弄,一分别,就是几十年甚至百年,他们的生命,并没有因为死亡而终止,而是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之中。这是何等的折磨。如今他们一个是转世投胎,脑海中却残存当年记忆的人,一个是终于逃脱了魔咒禁锢的恶鬼,人鬼殊途,令人感伤。
“没想到,一不留神,还做了一件积阴德的事……”
白先生自言自语的说。
我沉默不语。
朝阳寺是三条大路的交叉口,眼前一马平川,东南面的山在几十里外的芙蓉镇,太阳跳上山头的时候,洒出了一片明亮的白光。整个世界,迅速的明亮了起来。
七岁就来了朝阳寺,基本没上过学,但跟陈浩这么多年,他教我认字,给我弄了不少的书。
我记得一本书上说,地球是自转的,而太阳是恒定不动的。那也就是说,是地球的转动,才带来了白天和黑夜。
于是这世界上,才有了阴阳之分。阴阳在天亮的时候彻底分隔,可实际上,鬼仍旧在,人也在,一切都在。并不会因为阴阳的交替,而刷新。
那么,阴与阳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和白先生沉默良久,他看了我一眼,便学着我的样子,目视远方。
我扭头看他,问到,
“你在看啥?”
他犹豫了一下,道:
“啥也没看,在学你的样子”
“为啥学我?”
我不解的问到。
“他指了指面前那条大路上呼啸而过的货车,道;
“至少让那些人觉得,朝阳寺饭店里,不光只有你一个傻子”
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恍惚中,我感觉身后的屋子有些不对劲,回头看去,透过窗子,看到屋子里恍惚的火光闪动。
我一惊,赶紧大步跑进了屋子,白先生也紧随其后。
进门一看,起火的,是桌子上的那具骸骨。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温热的酒气,秀红的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很显然,是他在骨头上倒了一瓶烈酒,并且点燃了。
淡蓝色的火苗呼呼啦啦的燃烧着,跳到空中的部分变成了黄色。那具骸骨渐渐的变成了灰色、黑色。很快,化作一堆粉末。
秀红一直站在桌子旁边,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用手抓起那一把灰色的粉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装进了酒瓶子中。
瓶子里还有些许的酒水,粉末立刻被润湿,凝成了一坨。
秀红抬头看我,把手里的瓶子举了起来。
“这是他留给你的……”
她的声音纤细,仍旧像初识一般的温柔。
“给我的?”
我惊讶,不过很快便明白了。
或许是他对我为他做的一切的回报。这些用酒浸泡的骨灰,是他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你拿着吧,它会在关键的时候帮你。”
秀红道。
我颇为感动,伸手接过。
“他……”
我像问他马三刀现在何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有重要的事要做,走了。”
“哦……”
“他嘱咐你,这个要随身带着,对你有好处。”
对于这个东西,她已经重复了两边,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处,到底会怎样帮我,但此情此景,我不好意思多问。
秀红说完,看着我笑了。她顶多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此刻她但笑容,我竟然感觉到了慈祥。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我的奶奶。
她的目光,仿佛是久别未见的长辈,欣慰的看着晚辈。
“你真的有他的影子……”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再惊。
“啊?谁的影子?马三刀?”
她不知可否的笑了,伸出手,摸向我的头。
我个子不高,但总比一个女子要高一些,所以她踮起了脚,就在她的手,刚接触道我的额头的时候,突然白眼一翻,身子一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