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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守朴喝醉了酒,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可惜华农都不太记得了,不知道是因为太难过,还是信息量太大。
华农压抑多年的情感,喷薄而出。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太过责怪父亲,毕竟这么多年来,父亲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自己从来没有缺衣少穿。虽然父亲一个人当家,家里只有那两三亩薄田,但是凭借着一手中医药过硬的本事,家里的光景虽然算不得拔尖,但是在槐树乡绝对是靠前的,就连黄村长家也不一定比得上。
比起自己身边的同学来,自己小学的时候已经有连环画看,初中的时候就有了自行车,高中的时候还有了随身听。这也是很多同学对华农不爽的原因之一。
父亲虽然没有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但是也把全部心血和金钱砸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华农清楚的很。至于母亲,尽管是父亲有错在先,但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忍心抛下,无论是什么原因,华农先入为主的思想,总是怨恨占据主导,尽管他也很想有妈妈。
压抑的情感爆发之后,慢慢就变成了啜泣。好在这个小山窝坪没有其他人来放牛,这还是华农以前放牛时,怕被同村小孩欺负,特意到比较偏僻的地方放牛发现的宝地。因为比较偏僻,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躺在树荫下的草丛里,不时有徐徐山风吹来。情感发泄后的华农,疲惫感不知不觉间上来,慢慢的就能听到稳定而已强健的呼吸声传出,伴着山风,一唱一和。
华农做了一个悠长的美梦,梦里面母亲一直陪自己长大,还给自己生了几个弟弟妹妹,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温暖。可是好景不长,突然梦境中画面变暗,黑暗中一只大手想把母亲带走,华农死拉住不放,知道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借着大手后面长出一张大嘴,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吼,震的华农耳鸣,正想要用手捂住耳朵,一松手母亲就被拽入黑暗之中,自己也被力道带的摔倒在地。
华农猛地起身想去追,突然发现眼前场景变了,原来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尽管梦已经醒了,可是眼前乌云密布,不时还有闪电落下,那雷鸣声,感觉就像在耳边炸裂,原来梦境里的场景还是会受现实影响。就像自己小时候梦到尿尿,轻松放水,爽歪歪的在床上画地图,第二天早上吃一顿笋炒肉,还要在家门口挂两根竹竿晒被子。
夏日午后天气最多变,眼瞅着马上就要下一场雷暴雨,华农担心老黄牛被响雷惊到,也顾不上雨天待在树下危险,连忙往山里钻。
这人倒霉的时候啊,喝凉水不一定塞牙,但绝对肚子痛。越是着急找牛,这平时一叫唤准回应的乖牛,反而不见了踪迹。
眼瞅了这雨就要下下来了,华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往老林子里寻了。这越走越急,越寻越远,不自觉的华农就找到了阁皂山深处了。
这阁皂山形如阁、色如皂,故得此名,是武夷山西延的支脉,逶迤绵延二百余里,峰回峦复,古竹苍松,霞蒸云蔚,引絮含烟,号称“清江碧嶂“,本地人都俗称阁山。相传东汉时期,著名的道家葛洪在此悟道修真。阁皂山因葛洪成为道教灵宝派祖庭,唐高宗赐阁皂山为天下第三十三福地,与金陵(今南京)茅山、广信(今贵溪)龙虎山并称道教三大名山。因为盛产中药材,又被称为天下三大药帮之一的“樟帮”祖庭。
这沅江村原本离这阁山三五里远,但是华农平时放牛的时候,都会想着帮父亲找点中草药,贴补家用。而且这阁山离村里远,在这边放牛也没人欺负他。
可华农没想到的是,这阁山山高林密,平时在外围也道没什么,毕竟山里的孩子,习惯了。但是老林子可就不好说了,听老一辈人将,这阁山里还有豹子,80年代还有老虎呢。
乌云遮天蔽日,加上山高林密,华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按理说,山里的孩子辨别个方位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视线太糟糕了,也没有太阳月亮指引方向,雷暴天气,风向也是乱刮的。
华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想着父亲晚上约了牛贩子来买牛,万一把牛丢了,这几千块生活费从哪里来?越想心里越发的焦躁。还没找到出路,这雷声越发响了,噼里啪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好在前面有一个石崖壁,华农快步几脚,躲到了石崖壁下面避雨。心中暗想:这鬼天气真是害死人,这么大雨,恐怕要起山洪了,希望老黄牛能机灵点,别走道溪谷河道里去喂龙王。
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华农只好打量起这周边环境。
猛一抬头,发现石崖壁上方四五米处刻有字迹,但是因为日霜风吹,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辨认出隶书“灵宝”二字,灵宝二字下方隐约有一处凹槽。
因为阁山出药材,是“樟帮”地道中药源头,中医药世家出身的华农自然是熟知阁皂山历史传奇。
这阁皂山是道教灵宝派祖庭,尤其擅长符篆和炼丹,灵宝派祖师便是师从左慈的葛洪真仙。这隶书灵宝二字引起了华农的兴趣,华农也顾不上下雨湿滑,用随身携带用来采药的柴刀,砍了两根大腿粗细的杉树,砍掉枝丫,顺便找了几根老藤,隔一段便捆一下,把两根杉木做成一个简易梯子。
华农用柴刀在地上挖一个小坑稳定杉木梯,用尽全身力气把木梯架起来,正好卡到石崖壁那个凹槽处。
华农把柴刀别在腰间,打着赤脚开始往上爬,好在华农山野纵横惯了,四五米的高度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来到凹槽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近了,焦距的问题,反而看不清崖壁上的其他字了。这凹槽也不算大,不过是三五平方的一个外扩内窄的小平台罢了。
平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想来是早有人上来过,只在平台最窄处有一堆碎石罢了,想来是崖壁上风华坍塌落在这里的,但是都散落堆积在最靠里的一侧,感觉又有点不自然。
夏天的雷雨,来得急走的也快,眼看着就要停了。华农一心惦记自己生活费还在老黄牛头上,也没想太多,就准备原路返回了。
华农双手紧抓崖壁,用脚去探杉木梯,刚好探到,身子往下滑,眼睛正与平台台面平行时,突然一道闪电“唰”的把天空照的明亮,紧接着一个响雷“轰”的炸在耳边。
华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