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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门口那里,周余看着地上的拉花礼炮碎屑,这是刚才姐姐被接走的时候她闺蜜拿着十几根喷出来的。
很多很多,他头上现在都还有,地上也很多!
今天是周晨晨出嫁的日子!
爸妈死的早,爷奶也没了,周家就剩他们俩姐弟,原本他应该作为娘家人出席,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今天的新郎手里的,但他没有,拒绝了。
因为他本来就不同意,尽管她一直劝他!
不是因为什么小舅子天生对姐夫就有一种敌意,而是他认为这个男人根本保护不了姐姐,如果离开了他的视线,她遇到危险怎么办?
谁保护她?那个男人么?
可笑!
但最终,她还是在他的手中送上了车,类似于那些短视频中的亲姐出嫁,亲弟落泪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是面带微笑的。
这是她的要求!
周余照做了,然后看着她穿着红色的婚纱,坐上别人的车远去,直到出了这条街,向着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殿堂开去。
然后他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两个多小时,回想着和姐姐以前的生活,感觉心里像缺了个口子,生活里突然就没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难受,难以言喻!
这在她告诉自己她有男朋友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而现在加剧了十倍,就跟自己养的猪,呵护了十几年,突然被人抓走了。
就是这种感觉!
坐在门口,周余压住自己内心不似愤怒,不似悲伤,有点空空,甚至像是惶恐的心情,转过身走回了家里,拿出扫把,开始打扫这满地的垃圾,还有挂在墙上的那些东西。
在别人家里嫁人第一天可能有不能清理的习俗,但在他这里没用,因为他清理完还得开店呢,姐弟俩在的时候就得开饭店养活自个儿,现在她嫁了,那他更得赚钱了。
不然谁养活自己?
将地扫一遍,再把墙上的东西都弄了下来,周余背上背包向着外面走去,无意中看到地上的猫盆,这是他们养的一只白猫,叫咪白,两岁,很可爱,很粘人。
不过刚刚已经被他送到了车上,陪着她嫁过去了!
叹了口气后,将猫盆和它的小窝,还有剩下的猫粮拿起,走到门口那儿放好,等过几天回门的时候再给她一起带过去吧。
弄完这些,他背着书包出了门,向着饭店走去,那儿没多远,离这也就一公里多的路。
但走到一半时,背后突然有一个人跑了过来,朝他喊道:“小余,小余,等一下我!”
周余回过头,看到一名小胖子朝他跑过来,并没有停下,而是放慢速度,但还在继续走着,等他走到旁边时,问道:“过来安慰我啊?爷不需要!”
这名胖子是他的小学同学池放,知道他一直不同意姐姐嫁出去,所以现在过来,应该是要安慰他的,至少周余是这样猜的。
可事实往往不是按照猜测的来,只听池放摇头道:“你去一下你姐的婚礼现场,那边出事了。”
“出事了?我姐被他打了?”
“这……算是吧,不过比这更严重,你姐被杀了!”
闻言,周余的脑子嗡的一下,而后快速冷静下来,思考后问道:“你不是是晨晨派过来骗我过去的吧?我告诉你啊,我没时间参加她的婚礼,我要赚钱养我自己。”
说着,他继续向前走,没理会他。
池放喘了几口粗气后,拉住了他,道:“真不是,我真没有骗你,你姐真死了,是你姐夫叫来的人,还杀了参加婚礼的很多人,那边都乱了,都报警了!”
听着这话,周余回过头看了一眼池放,皱了皱眉,观察着他这状态不像是骗人,再次确定的询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都看过监控了!”
“不可能!”
第一反应,周余是感觉那家伙不可能会叫人杀他姐,当初两个人那种亲密的状态不像是装出来的,不像是假的。
但出于对池放的信任,周余还是拦下了一辆摩的,向着酒店开去,速度很快,把他的头发都吹了起来,但还是没能冷静他的心。
十分钟后。
他到了地方,发现酒店门口有很多人围着,那里好像有人在维持秩序,但警车和救护车都还没到。
周余知道池放说得可能是真的,便即刻冲了进去,然后看见一名保安走了过来,但被一名女孩拦住了,她看着周余,道:“小余……”
“佳姐,我姐她在哪?”
这名女孩叫黄佳,是他姐的闺蜜之一,也是这次的伴娘。
对方看着他,眼神有些黯淡,道:“当时那个人冲了进去,我们被人拉了出来,她,她是那个人的目标,就……”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泛起泪光,一颗颗泪珠掉了下来。
周余皱着眉头,越来越感觉内心喘不了气,有种窒息的感觉,没再理会她,向着酒店内部跑去,进入大门,站在无人值守的大堂门前,速度缓缓放慢,伸手打开了大堂的门。
而后,看见的是一条红毯,然后两边是能坐十个人的圆桌,总共有十几张,不过现在圆桌上的杯具等东西,都散乱在地,地上也都是血,很多很多,把红色的桌布染得更深了。
接着,周余的目光放到了台上,那上面都是鲜花,衬托着中间的第二层大圆台,还有一个花门。
更显眼的,是躺在圆台上一大捧红色婚纱中的女孩,此刻的她,身上都是血,将红色的婚纱染得更加凄艳,也让周余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无法呼吸。
周余有些呆呆的,从红毯上走了过去,爬上大圆台,走到第二层圆台,看着躺在中间没有瞑目的姐姐,周晨晨,整个人像是窒息了一样,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心中开始懊悔,他该坚持的,他不该把她送出去的……
将周晨晨抱在怀里,眼睛看着胸口那儿扎着的一把匕首,伸手放在上面,想拔出来却无法用力,好像平时能扛起上百斤铁的力气,在此时却连一把不到一斤的匕首都拔不出来。
他的心,在愤怒,在悲伤,想咆哮但喊不出来,想哭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睛在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