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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幕 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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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容谨走的干干净净,只有院子里的一片凌乱昭示着这里不久前刚刚被人闯入过的痕迹,夏楚瑜看着门的方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气愤,若是换做之前,怕是怎样也少不得一顿教训。

    韩瘸子的身份...不过一个地痞流氓,能有什么样的来头让楚容谨都忌惮不已,但是他又绝对没有闲着无事过来诓骗自己的理由,莫非当真是有什么被自己忽略过去了不成?

    “随风,你去查查韩瘸子,这回不止位置,家底都给我翻腾清楚了再来禀报,”夏楚瑜撇过头,眼见着随风离门要走,忽然又喊住了他,“算了...这桩事你先拍别人去查探,你先去楚王府...看看...”

    "我知道我知道!"随风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家主子,“是不是要去看看郡主的情况,发生了什么?您瞧好吧。”

    随风现在在楚王府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攀两个交情,去楚王府有时候就跟和好友相聚一般,比平时倒是确要剁了几分期待,“主子,您也甭担心,楚王府那几位公子,平时郡主磕破点皮都要大惊小怪好半天,我估摸这回怕是也不例外,保管没有什么大事。”

    “聒噪,快去”夏楚瑜听得有些许不耐烦,实在是没心情听随风在那里一会这一会那的,只想把人赶去楚王府去看看情况。

    随风心知,再磨蹭下去,估摸着夏楚瑜真要发火了,不敢再耽搁,但是心里多多少少对楚王府一惊一乍的作派有些嫌弃,要知道他家公子,那可是拔箭都能一声不吭的主,偏生楚王府里的便这般骄矜,但是这些话他也就心里想一想,万万不敢说出来,不然咳咳....

    楚晚宁睡不着,坐在桌子前无聊的拨弄着烛花,平心而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要她放过韩瘸子是万万不可能的,人总要为做错过的事情承担,不然此后,韩瘸子不会顾念楚王府大度,只会愈发变本加厉。

    她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把公义道理摆在最高处的大义之人,但是多年的现世生活让她对韩瘸子这样的人没有半分的容忍度,只是韩姨今日那略显疏远的样子实在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

    韩姨早年嫁了人,后来进了楚王府,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照顾她,也是因为这样才会疏于管教,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街痞子混成现在的模样,严格来说她也有不可或推的责任,楚王府欠韩姨的太多,太多了,让她现在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偿还,此时却要连她唯一的亲子...

    再不肖,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哪个母亲能做到无动于衷....

    其实,该怎么做,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了,楚晚宁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幕,深沉静谧,仿佛深渊的颜色,又仿佛只是暗沉的墨色,它静默不语,俯视着人间万象,似乎什么对它都不重要,唯一要做的便是黎明的到来。

    今夜无眠的又何止是她,韩姨,木樨,还有...夏楚瑜。

    天刚微微有些亮堂,初凝的露珠挂在叶子的尖,将坠不坠,远处有些许氤氲的雾气,叫人看不真切,但是光倾落的地方也算得上两分通明。

    吱呀——,木门被从内侧打开,楚晚宁踩在微微有些湿润的青石板上,今日竟然也算是她难得未曾偷懒赖床的日子。

    “郡主,”没有想到木樨竟然起的还要更早一些,让她微微有些错愕,看着向着她投来的略带几分担忧的目光时才微微明了,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有些决定其实一旦作出之后,也便没有那么困难了。

    木樨其实一整夜都未离去,守在门外,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处,或许只是希望向现在这样一般,当楚晚宁愿意往外面看的时候,至少如此便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吧。

    “木樨,把韩瘸子柴房放出来吧,”楚晚宁顿了一顿,“转交给刑堂处置,把他手底下的人一并打探清楚抓起来,连带以前做过的各种勾当,核对清楚,交由衙门处置,一切从律法执行,其余小事你看着处理便好,不必再特意来问我了。”

    木樨的唇微微颤动,这件事上退一步是包庇罪魁,无视性命,进一步是不顾养育之恩,恩将仇报,但是楚晚宁大可以保下韩瘸子,楚王府有足够的能力把消息从内部直接压制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质疑,她却偏偏还是选了这一条路解决。

    “郡主,韩瘸子所犯之事,若是按照律法处理,若是不死,至少逃不过流放参军,那么遥远的距离,和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若是为难...”

    “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楚晚宁眼神当中的犹疑和徘徊终究是一点点退散去。

    “对了,让韩瘸子把以前为非作歹的事核验清楚后,你斟酌着来,以楚王府的名义送去些补偿,从我的私账上走便好。”想楚晚宁自己也是有封邑的,若是楚王府人人都不劳不做,她大概会比三个兄长要富有的多。

    木樨走后,楚晚宁走到了韩姨的房间门前,韩姨年纪大了睡觉轻,听不得嘈杂,所以选了最偏远的一处房屋,也不做声,也不敲门,深深望了一眼屋内,她不知道韩姨醒了没有。

    料峭清寒,冷了一夜的青石板乍一感觉有些冻骨头,透过薄薄的衣衫,那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楚晚宁感觉自己牙齿都有些打战,整个人有些禁不住的颤巍巍的发抖,但是咬着牙坚持着跪着。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办到的能跪这许久还面不改色跟没事人一般,她这膝盖刚沾上地板多久,就觉得被硬生生的地板咯的生痛,总是耐不住的想要动一动,用手轻轻的锤一锤,连时间都变得格外漫长,根本没有心情看周遭的任何事物,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时间快快过去。

    不是她道歉的心不诚,无论是她亦或原身都是娇生惯养起来的,那里有过这种时候,她扪心自问怕疼怕苦,意志力也不如何,啧,也纳罕的很,偏偏是自己这样的穿书,难怪只能穿到女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