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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鸦对秦明升此言仅以一笑置之。
废话
“免不了就免不了,去哪儿不是去,左右我这无萍客落到哪儿根就在哪儿。”
背对着两人挥了下手,算告别,李鸦一摇一晃向等在那里的王芝龙走去。
随后散漫离开刀术学院。
这一回总算再也不会回来了。
出了学院,王芝龙带着李鸦向押他出来的牢狱方向走去,路上有人递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放着一身衣服,一根腰带,几瓶疗养身体的药丸。
还有一壶酒。
寻了个僻静角落把衣服换上,再把白刀挂到腰带上,几瓶药丸李鸦没拿,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
“此去路途遥远,吃食无忧,你想做点什么也没那本事,好好养你的伤吧。”王芝龙拿起药瓶递给李鸦,见他不接,摇头失笑,“这么大人了,还闹别扭?”
李鸦抹了下嘴角,扭头朝天边看了一眼,道:“没闹别扭,是真别扭。”
“再说了,这玩意早就对我没用了,没个人喂啊敷啊的,受不了那个味。”
王芝龙无所谓的收回药瓶,这几瓶药可不便宜,正好留着自己以后有个万一,受伤的时候用。
“那就走吧,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不该。”
“院长和你都说了啥?”
俩人继续向牢狱方向走去,李鸦听到王芝龙问的话,搭理都懒得搭理,能让你听还用得着在外边等着?
王芝龙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也猜到点,肯定说你总算活过来了,啧啧,老听武城那边传来消息,没想到亲眼见了一个。”
“遗世身,遗世魂,怎么会在这小城里出现呢?”
李鸦骂骂咧咧说了句,“遗个屁,现在没这回事了,你是闲心闲操闲的没事干了。”
“你还别说,也就是我,换了别人操的就不是闲心了,怎么也得把你挖个底朝天。”
“到了,自个走好。”不咸不淡说了句,王芝龙拍了拍李鸦肩膀,向等在牢狱门口的一片人看去。
“我也就猜猜,也就我敢猜猜,可别让别人留了心,送我就不送你了,忘了告诉你,这一路,你有个好伴儿。”
李鸦眯眼向十几步外看去,俩人走的是偏僻小路,拐过巷口前一点声响没有,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刑使显然掌握着李鸦行踪,在他从巷口拐过来的一瞬便分出两人迎过来。
王芝龙推了一把李鸦,然后自己先向等着一片人走去。
刑使转瞬走到李鸦身前,看到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腰间重新挂上刀,丝毫不惊讶,把手里握着的一张纸展开,肃容念道。
“兹有武者李鸦,归属刀术学院,教而不驯,接连犯下重罪,于……”
李鸦听不下去,绕过两人径直向牢狱门口走去。
刑使敛起怒气跟上,李鸦什么样人刑使这边知道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刀术学院力保,付出不小代价,非得弄死他。
站在牢狱门口的人太多了,上百人,李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这一路的好伴儿来头不小。
肯定是来自体术学院,几十号身无兵刃却透着精悍之气的武者太显眼,聚成一个堆,静望露了一个顶的囚笼方向。
其他学院的人也有,挎刀挂剑提枪,每一拨三五个,分立一角,同样望向囚笼。
让李鸦颇觉有意思的是,他看到了方云涧,看到了花轻衣,还有提剑的聂飞嶙,背枪的洪惊雷。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拨不认识的人,透过他们,一架八匹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黑兽拉着的囚车上,两米长宽囚笼稳稳当当立在那里。
刑使紧随李鸦身后,遣出一人当头开路,一条窄窄小道出现在李鸦眼前。
李鸦却突然停下。
只得十来米的人群间小道尽头,连头都没回一下的一大三小四个身影,他认识俩。
唐沁,蝉蝉。
囚车上的原来是武极啊。
李鸦脸上出现一个古怪笑容,嘲讽之后恍悟,恍悟之后冷笑,冷笑之后只剩了烦躁。
停顿一瞬后继续迈步,与不知他从背后走来的唐沁与蝉蝉擦肩而过时再次停顿,微微侧首看到蝉蝉大眼红肿,唐沁唇角沁血。
红唇下红线已成暗红。
李鸦举步,囚车在五步之外,一步两步无声无语,三步四步听到蝉蝉怯怯而问,“他……他……是阿叔吗?”
五步上囚车,惊声忽起。
“此人莫不是近日传言的李鸦?他也被发配到冰狱了吗?”
之前还在疑惑囚车久不动的众人看到李鸦后纷纷明悟,知道内情的寥寥几人静而无语,只觉红月城随着这两人离去将成一潭死水。
刑使在李鸦上了囚车入了囚笼的刹那关上囚笼之门,咔嚓机关声后,提前秘密送了钥匙去冰狱的囚笼在抵达冰狱之前再无法打开。
红月城只有这么一个以人力绝无可能打开的囚笼,为武城铸造之后分发而来。
这两人,必须没有一点闪失的送到冰狱,至少要先绝了有人劫囚的可能。
囚车缓缓移动,李鸦站在囚笼内看着随囚车而移动的人群,自嘲道:“这一堆人,不知道有个送送我的没。”
唐沁没动。
看着李鸦和武极在囚笼里缓缓远离,这俩人都对她好,她不敢送他们,会哭成个泪人儿,以后这城里没人再能这样对她,不能哭哭啼啼的了。
有人随有人离有人久久凝望,离别永远不会开心,笑上两声豪言两句不过多添几分矫情,该走的,到底是要走的。
囚笼里坐两个人很宽敞,虐待这俩人毫无意义,更没必要让李鸦跟武极一路舒舒服服躺到冰狱。
一屁股坐到和囚车一体铸成的囚笼底部上,冰凉的感觉到让李鸦颇觉不爽,黑着一张脸的武极就更让他不爽了。
随囚车而行的十几人跟自己没关系,李鸦懒得操那闲心,瞅着武极,见他从自己进了囚笼脸色格外黑,不由烦躁,嘲道。
“看看你干的这些破事,觉得你挺聪明的,原来也是个莽夫,自己舒坦了不管别人,德行。”
武极不想搭理李鸦,却听不得他说风凉话,反讽道:“比你强,我干的是破事没错,你干的那不叫人事,谁谁都不舒坦,我是莽夫,你顶多就一个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