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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蹊跷 思及此,她的脖颈处逐渐沁出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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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衣裳上怎会沾染邺都的松苏香?

    “姑娘,这衣物可是有甚么问题?”见她神色紧张,碧玉这才开口问道。

    闻言,陈沅知虽狐疑,却仍是松开衣物摇了摇头。

    翌日清晨,陈弦豁不出老脸去上朝,只好告假处理府内的事。

    陈容知跪于厅前,陈弦焦急地等着来回踱步。

    前去四殿下府里探听消息的小厮眼前已出去三个时辰了,他迟迟未归。

    案前的香炉上竖着一根线香,线香每燃一截,陈弦的心中便多焦虑几分。

    这事这样不顺。

    “会不会是四殿下不想给说法?”吴氏双手紧握坐在椅上,一双眼时不时地向外望去。

    听了这话,陈弦更是抓心挠肝地来回打转。

    许是老夫人瞧着烦了,她揉着眉心开口道:“好了。你坐下等吧。事情已经出了,倒不如问问你那女儿,怎会有这样的事。”

    陈弦也是被气昏头了,被老夫人这么一提点,才想起要紧事来。他弯下身子,一手指着跪在地面的陈沅知:“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踏出这前厅一步。”

    陈容知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总不能说,她原想去二皇子那表明心迹,却阴差阳错地进了四皇子的屋内。

    这话若是说出去,陈弦更会觉得面上无光,不拿老夫人的那根藤杖打死自己,已然全是顾全父女之情了。

    只是,二殿下与四殿下的屋子分别位于东西两面,二皇子那面,是她早早就打探清楚的,怎会有问题呢?

    此时,她将眼神落在一言不发的陈沅知身上。

    “我发生了何事,想来长姐最清楚不过了吧。”

    陈沅知昨夜就未睡舒坦,今晨被陈弦请来后,着实犯困,她没什么精神气儿,是以一直缄口不言地坐于椅上。

    这事同她又有何关系?

    此话一出,厅内所有人都将眼神落在陈沅知的身上。

    陈弦转过身子问道:“沅儿,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沅知掀了掀眼,她没回陈弦的话,而是直直地问跪于地面的陈容知:“二妹妹不说清楚,我又如何知晓?”

    “难道不是你在四皇子茶水里下了药吗?”她咬了咬药,将昨日的难堪复又提及:“不然你以为,我同四皇子素日并无交情,缘何会发生这等事?”

    陈容知一脸忿然,事关姑娘家的名声,又牵扯到四皇子,想来她也不会拿此事胡乱做文章。

    眼下,厅内的人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陈沅知。他们知晓府里的三位姑娘多多少少有些过节,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何不引人遐想?

    众人的猜忌,惹得陈沅知怒极反笑。她再怎么同二姑娘不对付,也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荒唐。我为何要做此事?”

    陈容知抬起一双妒意的眸子:“长姐素来不喜出席宴席,这几回皇后娘娘设的宴席,你倒是回回露面。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想的是甚么?不过是想得二皇子青睐罢了。”

    陈沅知一开始并未听懂她这话的含义,直至想起某日,三姑娘曾透露风声与她,说是府里的二姑娘喜欢二皇子。

    那日她虽讶异,却未将这话放至心上。如今想来,应是陈容知误以为她与二皇子暗生情谊,这才趁着游船,去寻二皇子表明心迹。

    奈何二皇子与四皇子换了屋子,陈容知进去时,恰巧撞见误食药物的四皇子。

    彼时烟花爆竹声响成一片,官家小姐齐聚一堂,又有谁能记起她的踪影。

    “你的意思是,我为同你争抢二皇子,刻意将你的名声败在四皇子手上?”

    莫说她无意于二皇子,便是当真喜欢,也不会使这等入不了眼的法子。

    厅内顿时一片寂然。

    唯有陈瑾知听见这话时,没能扶住手里的茶盏,顺势碎了一地。

    她下意识地去捡,却听见陈弦浑是怒气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你摔什么东西?还嫌不够乱吗?”

    陈瑾知颤着手,双眸说红就红:“爹爹,我没有...我只是记起,长姐那日来我屋内探病,我偶然向她提及过二姐姐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

    她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就一掌挥在她的脸上:“别学你小娘的那套。”

    老夫人的胸口起伏着,阖府上下也唯有她从始至终地相信陈沅知。

    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什么秉性,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自己也不清楚吗?

    她将陈沅知拉至身侧,显而易见地将她护在身后。

    陈弦不敢同老夫人顶嘴,自然也不敢再拿陈沅知说事。

    桌案上的香燃尽,最后一截香灰被风吹得折了头,掉落在香炉里。

    前去探消息的小厮正在此时回了府。

    陈弦上前询问了好一番才知,他在四殿下的府里呆了好一会,热茶都快喝了一壶,仍旧是没见着四皇子的身影。

    这显然是不想担责。

    “这该如何是好?”吴氏哭红了眼:“总不能教我们容儿平白遭罪。”

    陈弦面如死灰。

    欢好一事若是你情我愿,抑或是酒后失态都尚且还有说头。

    可下药一事,饶是国公府有无数张嘴,只要四皇子一口咬定这是陈容知妄图勾引他,那府里上下非但寻不到半点好处,恐怕还会被扣个蛊惑皇子这等莫须有的罪名。

    “国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陈弦撂下这句话,便迈出了府们。

    陈沅知这厢也听乏了,她安抚完老夫人后,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事当真是糟心。

    她撑着脑袋,反复思虑着这桩事。

    究竟是何人会往四皇子的茶水里下那种药呢?

    陈沅知双目紧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忽而,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对。”

    这人并不是想往四皇子茶水里下药,她的目标应是二皇子。

    因为画舫上的人皆不知他们二人何时换了屋子,四皇子屋内的那壶茶,原先是要落入二皇子口中的。

    思及此,她的脖颈处逐渐沁出一股凉意。

    晚橘见她神色凝重,只以为她是被这些接二连三的糟心事累着了身子,着银荔去后厨端了一碗粥品。

    银荔一边布菜,一边同陈沅知说道:“姑娘,那日在长秋宫前徘徊的侍婢找着了。她说是偶然路过殿前,出于好奇这才停留了一会。”

    陈沅知一门心思理着昨夜的事,料想银荔口中的侍婢许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就没放在心上,喝粥时随口问了一句:“她可听见了什么?”

    “不过是听皇后娘娘提及游船的事。”银荔也觉着此事无甚蹊跷,游船的事,谁都知晓的,被她听去也无妨。

    陈沅知“嗯”了一声,又吃了几口后,汤匙猛然砸在碗里,发出哐啷的声响。

    “你说什么?”她忽然回过神来。

    诚然,游船的事谁也知晓的。

    可她要去寻二皇子的事,却鲜少有人知晓。

    如若那侍婢将这风声透露出去,那这下药之事...

    便不是针对二姑娘,而是针对她自己。

    是有人想毁她名声。

    “姑娘,您怎么了?”银荔拭去桌面的水渍,不放心地问道。

    “银荔,你去着人将那侍婢带过来。”陈沅知蹙着眉头,说完这句话,复又嘱咐道:“切莫走漏风声。”

    直至银荔回到府里的时候,陈沅知仍未歇下。烛火照映在她那张心神不安的小脸上,面上所有的情绪,皆一目了然地落入银荔的眼中。

    “姑娘。那侍婢不见了。”银荔垂着脑袋,虽不知她家姑娘为何要寻这侍婢,但应该也是件顶顶要紧的事。

    眼下她颇为懊恼地抿了抿嘴,早知如此,就该先将人扣下,等她家姑娘问了话再放人。

    陈沅知显然是愣了一下,很快她抚了抚银荔的手背,好生宽慰道:“无事。有一便又二,日子长了,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陈容知这事,陈弦在四殿下那吃了好几回闭门羹。

    四殿下倒也不是翻脸不认人,只是他觉得这国公府手底无权的,帮衬不了他。若他当真要迎陈容知入府,那也只能是个妾室。

    吴氏自是不肯,她自己便是从妾室一步步摸爬滚打过来的,其中的辛酸算计,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陈容知也算是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再如何,也不能到别人院里头当个妾室。

    指不定被那些个官家小姐如何说道呢?

    可眼下除了这法子,她好似当真想不出更好的来。

    几日后,不管府里的二姑娘如何闹事,这事也算是这么捱过去了。

    先前之日她还会来知阑院闹事,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她便跟认了命似的,每日都呆在院里,说什么也不肯出门。

    这样一来,陈沅知倒是落了个清静。

    眼瞧着这天愈来愈冷,天日也愈发短了。陈沅知贪睡的时辰也就愈发多了,若不是她去进奏院当值时,林申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怜姻记》,她险些忘了自己手里还有话本子没写完。

    近几日,邺都使臣也将起身回邺都,进奏院偶得清闲的日子,回府早了,她便能腾出时间写写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