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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回来?”芬爸这回被老伴的脑回路真的惊讶到了,看看靠在芬妈肩头似乎睡着了的阿芬,又看看老伴,凑近她耳朵说“你先不要这么说,说了,二兰又这样那样的话来了。到了看了再说。”说着朝芬妈直使眼色。
芬妈眨巴眨巴眼,终于把心里想的憋在了肚子里。
二兰走回来,看见爸妈都抱着俩睡着的孩子,一个歪在爸身上,张着嘴,朝后仰着也睡着了,坐下把大儿子拉着趴在自己腿上睡“我说买个卧铺,你看着,前仰后倒的”
芬爸当没听见,也闭目不理。
芬妈也靠在老头子肩膀上歪着。
一看这样子,二兰咬了咬后槽牙,最终啥也不说了,坐了一会也打起盹来。
一声汽笛声后,周围人开始骚乱起来,纷纷站起来拿起行李,阿芬一家也都迷瞪瞪的清醒过来,阿芬觉得脖子有点酸痛,芬妈拍拍她,给她理了理头发,阿芬把橡皮筋取下来,用手指拢了拢头发,扎在脑后,把爸怀里还在睡着小侄儿接过来。
随着行人,一家子都下了船,登上长长的码头阶梯,阿芬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不禁有些呆了。第一次到这大城市,迷雾环绕之中时隐时现,恍如仙境,迎面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上一位美女搔首弄姿的举着个红酒杯,红色的高跟鞋翘着二郎腿,风骚无限的眉眼看着下面往来的芸芸众生。阿芬心想,那么细的高跟鞋,穿着咋走路啊。
二兰笑着说“看着脚底下梯坎,别摔个嘴啃泥把你侄儿也丢到那美女怀里去了”
阿芬不好意思的笑着低头看路“二姐,你来过这里的吧?”
“当然了,我来过不止一回了嘞”二兰有些洋洋得意。
“啊,啥时候?”
二兰没想到阿芬认了真,紧着追问。脸上有些讪讪地说“你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着路。”说着就对着芬妈说“妈,你帮我抱下,一晚上我膀子都酸麻了,没知觉了”说着把小女儿递给芬妈。
芬爸怀里的大外孙已经醒了,二兰回头看见,说“放他下来自己走。那么大了还抱。”
芬爸把大外孙放下来“你领着他”说着接过阿芬手里的小外孙“给我,我来抱”
二兰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挽着阿芬,吊着她胳膊“三妹,看不出来你文文弱弱的,比我还得行嘞。这么高的梯坎坡你都不喘的,我觉得肺都要喘不上来气了”
阿芬说“二姐,你们那里平阳吧,不像这里到处都是爬坡上坎的”
“对哦,就是的。”二兰喘着粗气说。
几个人终于走到上面,走过一个通道,来到街上,上面两边各种饭馆门口有人喊着“包子馒头油条豆浆,小面抄手米线豆花饭。各位请进来坐”店铺门口停着各种各样的车,更有一些拿着根扁担,或者一根竹竿的,一头缠着一捆麻绳的棒棒朝着拿着行李多的旅客围上去,问着要不要担或者挑。和雇主谈着价钱。有人喊一声“扁担”立马好几个就围上去。中巴车上的售票员扒着车门喊“火车站,火车站,走了走了”的士司机问着穿得像样点的“去哪里?去哪里。坐我的车”好不热闹。
芬妈忙扯一下老头子“那里中巴车去火车站的”
芬爸说”再朝前走走,离码头稍微远点,卖吃食的就不会那么贵了。你去看看卖馒头的,去买些,火车上吃”
芬妈这才想起来“哦,对哦。”
“别走了,就这里买吧。累死个人了,再走离了码头还都差不多”二兰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说。“妈,去买了就这坐车,快点去火车站买票了,不然,没票了今天就得在车站呆一天了”
芬妈一听,忙对老头子说“那就这里买点就是了。你们在这里等到”
二兰说“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也不管别的,就追上芬妈一起去了。
娘俩来到一个喊着包子馒头的铺子前,芬妈想了想“来十个馒头”
“妈,干脆都喊来,一人喝碗稀饭吧,一晚上浑身也是冰凉。喝碗稀饭要不了几分钟”二兰说着,就又跑过去对着阿芬他们招手。
走过来对店主说“六碗稀饭”说着拿了四个茶叶蛋和几根油条,端着就朝一张桌子走过去。芬妈被她这一番操作弄得不知所措,店主说“馒头是这里吃还是?”
“带走的”芬妈看着店主数馒头。又看见老头子和阿芬带着几个孩子进来了,指了指二兰坐的那张桌子“去喝点稀饭”
芬爸把小外孙摇醒,拿起一个茶叶蛋给他把皮剥了,推了一碗稀饭递给他。大外孙不等谁说也伸手抓了一个鸡蛋在手里,爬上凳子,抓筷子。
桌子上还有一个茶叶蛋,芬爸看了看说“阿芬,你把这个吃了吧”
阿芬说“我不吃,你吃,爸”
芬爸没吭声,端起稀饭吹了吹,绕着碗沿慢慢喝了一口,拿了根油条递给阿芬,自己也拿起一根,撕成两半,沾了下碗里的稀饭,咬了一口。
二兰早已经吃完一个茶叶蛋,就着油条喝稀饭了。芬妈走过来,拿起一根油条撕成小段,泡在外孙碗里,用筷子戳了戳“泡软些好嚼”看看桌上还一个茶叶蛋,望望老头子,又看看阿芬,只有他们面前没有鸡蛋壳,便拿了起来递给阿芬“芬,你吃”
“妈,我不吃,你和爸吃”阿芬喝着稀饭说。
芬妈看看老头子,老头子也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吃,芬妈想了想,就装进衣兜里了。低头喝稀饭。
吃完发,几个出来挤上了一辆中巴车,车上早已经坐满人了,售票员还在扒着门往外喊“火车站,火车站走了走了。”又对车里的人喊“朝里走朝里走”里面都挤成肉饼了,还朝哪走?有人不满的喊回去。
售票员翻了个大白眼,当没听到,依然对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喊着“火车站火车站,上车就走,走了走了,火车站。”
中巴车极不情愿的缓慢的行驶,好不容易离开了码头,才加速向着火车站驶去。一路上有人上有人下。阿芬被一阵阵的汗酸味道熏得使劲憋着,随着挤得密不透风的人要来晃去。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车停稳当了,车内一松,售票员喊道“到了到了,下车,从这里过去马路对面过了那根杆杆就是火车站了。阿芬他们也跟着下车。中巴车一溜烟饶着环形道开走了,留下售票员的声音“码头码头,上车走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