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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凤翥宫,刚踏过殿门,就听守门的太监说:“侍令,太后有旨,让您回来立即去寝殿回话。”
江醉瑶应了一声,想来太后早已等候多时了。
直接去了寝殿,太后刚用过晚膳,正侧躺在软榻上,素心给她捏着腿。
江醉瑶走到太后跟前,施礼道:“太后,奴婢回来了。”
太后惺忪的睁开发困的眼,瞧了江醉瑶一眼,撑着软榻坐起身,散了散困倦,问道:“嫡公主在府邸安置了?”
直起腰身,江醉瑶点了点头:“是的,嫡公主安顿下了。”
太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便问道:“既是去了这么久,想必应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吧?”
这话里的深意江醉瑶怎听不出来,太后特地派她送嫡公主回府,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点头道:“是的。”
而后,江醉瑶将腰间的牛皮纸拿了出来,递给太后道:“奴婢在驸马的书房里,寻到了这个。”
素心便将牛皮纸接过递给了太后,太后缓缓打开整张纸,只有折叠的痕迹,太后微微蹙眉:“这是什么?”
江醉瑶摇了摇头:“奴婢是偷偷将这张牛皮纸带回来的,还未来得及查探其中蹊跷,尚且不知。”
太后不免越发仔细的端看着,最后目光落在了落款,喃喃念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音落,太后锐利的眯了眯眼,思索之下,吩咐了一句:“素心,去拿烛火来。”
素心应了一声,将烛台拿了过来,太后摸了摸牛皮纸的厚度,直接将牛皮纸小心翼翼的烤在烛火上,直到牛皮纸的背面被烤的发黑,却仍然毫无变化。
太后疑惑蹙眉,生怕纸张被烤焦了,已不敢再烤,只得拿在手里继续思量。
江醉瑶这时道了句:“太后可否拿给奴婢瞧瞧。”
太后将纸张递了过来,江醉瑶接在手里,牛皮纸被烤得热乎乎的,她趁着热度,朝着纸张吹了口气,忽而间,纸张上就显现出来一个字。
素心瞧见惊呼一声:“太后您快看,有字了!”
太后赶忙坐直了身子,探着头瞧来。
江醉瑶也不急,又将牛皮纸小心翼翼的烤了烤,使得整张牛皮纸都变得发热,她赶紧吹了起来,这一次吹的力道比方才更加用力。
牛皮纸上的字显现的越发多了,直到整张纸布满了字迹,太后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好一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吹!”
趁着牛皮纸在手里,江醉瑶速速将纸上的字读了一遍,目光流转之下,她的脸色半带惊讶。
太后便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江醉瑶将纸再次递给太后,面带严肃道:“太后您自己看吧,上面所写之事关乎朝政,奴婢不便读。”
太后接过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哀家年纪大了,这字迹密密麻麻的,看的哀家眼晕。素心,你读给哀家听。”
素心应了一声,接过牛皮纸读道:“江南盐税一事,丞相大人已有部署,等来年开春,盐税必出霍乱,此局乱必引陛下重视,丞相上奏引太子前去治理,烦请驸马一道同去,再做周密安排。户部尚书,亲笔。”
话音一落,太后脸色以是氤氲一片,音色里满是不悦:“看来丞相这是打算扶持太子了?”
素心将牛皮纸收起,言道:“这密函既是在驸马书房发现的,只怕丞相之党羽甚广,他们这是有心窥视江南盐税了。”
“大胆!”,太后低吼一声:“盐税他们也敢动?”
太后发怒,谁敢多嘴,大殿陷入了沉静,直到太后将目光落在了江醉瑶的身上,问了句:“醉瑶,这件事你怎么看?”
江醉瑶想了想,便道:“众所周知,江南之地肥沃,每年盐税多达千两白银,奴婢猜测,太子这是动了歪心思,毕竟太子初登太子之位急需拉帮结派,也不仅需要权力,还需财力扶持。”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被江醉瑶这样明晃晃的给捅破了,太后的脸色哪里会好看,阴郁之下,喃喃道:“看来弦儿的确聪明。”
一句话,江醉瑶不免响起临走前太后与素心的对话,只怕派素心去给皇子妃派送赏赐只是个幌子,背地里必然和秦南弦说过什么。而后她就发现了这牛皮纸,而且秦南弦也是知情的,只怕这件事,也是秦南弦的安排。
素心这时言道:“可是万寿节上,谋害太后的凶手还未查清呢。”
太后当即冷哼一声:“哼,这件事还用再查吗?定是与太子妥不了干系!”
素心恍然一惊:“太后的意思是,太子要害您?”
太后嗤鼻一笑:“就凭太子,他也有胆量害哀家?哀家派人查过,那小食里的毒并不致命,只要救诊及时,便可解毒。若是哀家当日吃了那小食,也只不过受些罪罢了。”
能伺候这太后这么多年的左膀右臂的素心,自然不是蠢笨的,忽而间就看向了江醉瑶:“难道说,太子要害的人是醉瑶?”
太后机敏一笑,道:“不然呢?别忘了,当日的银针可还藏在哀家的桌帘底下,为的不就是嫁祸给醉瑶吗?”
江醉瑶站在一旁,此刻什么也不要再说明,太后已然自有决断。
太后目光深邃的瞧着江醉瑶,道了句:“醉瑶,太子这是记恨你害了他的生母熙嫔,可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一点,江醉瑶早就知道了,她从未惧怕过,但也知道当下该对太后说什么,立马跪地道:“奴婢卑微,岂是太子的对手,还望太后庇护。”
太后弯身将江醉瑶扶起,瞧着江醉瑶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她发髻上的金簪,那是太后自己亲赏的,好似在提醒着太后什么,便道:“放心吧,哀家必然会胡你周全。”
江醉瑶趁此时机,便道:“太后,让奴婢去查万寿节上的下毒之事吧。”
太后松开了江醉瑶的手,叹了口气:“你当太子是傻子吗?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早就将蛛丝马迹清理的干干净净,还能让你查出来吗?”
听闻此话,江醉瑶眼珠微微一转,道了句:“太后若是容不得太子动江南盐税的心思,倒不如皆此生事。”
太后当即眉头一挑,看着江醉瑶那淡然自若的样子,扬起一抹邪魅,言道:“好,那这件事哀家就交给你来办,你可别让哀家失望。”
“是,奴婢遵旨。”
江醉瑶领了命,自当是做好了筹谋,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呢?又该如何步步为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