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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夺命沙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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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能够感到不同的人身上的不同气息,但是一直都模模糊糊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看到某个人就会莫名其妙的害怕、或者喜欢、或者讨厌。

    姥姥曾说这些都很正常,而我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等到开始上小学的时候,才逐渐的不再有那么强的感觉。

    所以我的童年整体来说也算过得很平常,而真正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事件说起来应该就是发生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的一天,那时我和艳菊求了半天,她的哥哥张运学和他的同学几个人才同意带我们一起到隔壁村子边的河道里玩耍。

    因为姥姥一直都不允许我在没有跟她一起的情况下到外面村子里玩,所以那天中午吃过饭后,我是偷偷的跟着他们出去的,并没有告诉姥姥是去河道里玩。

    张运学比我大两岁,上四年级,是一个很聪明的男孩子,我们不怎么在一起玩,那天是艳菊听说他和几个同学要过去,所以我们这才动了跟他们一起去玩的心思。

    那天我很兴奋,虽然那条河距离姥姥家只有五里地的距离,但是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去过那条小河玩过,平时经常一起玩的孩子们都有到过那里去抓鱼,就连艳菊都去过两次了,而我却从来都没有去过,所以提前还准备了罐头瓶,准备放抓到的小鱼。

    那天,时至盛夏,有的孩子带了窗纱,有的带了塑料袋,其他的则用的身上穿的背心。

    那条河道很宽、很深,但是因为在上游修建了水库,所以水流很小,又被分割的四分五裂,最深的地方也就只到膝盖以上位置,其他地方则是大量的沙子和少量的植物、鹅卵石。

    男孩子们负责用窗纱和塑料袋、背心等在水流狭窄的地方拦截水流,然后在远处驱赶小鱼到我们提前拦截的一个拐弯地段,然后再一步步缩小区域,最后逐一捕捉。

    半天下来,我的罐子里已经抓了不少草鱼,其中还有一条是小鲤鱼,还有两只身体透明的虾,大多都是一厘米左右。

    等太阳渐渐下山,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我拿起罐子要去喊他们一起回家,这才发现本来在我身边抓蝈蝈的男孩子们和一旁洗脚的艳菊都不见了,无论我怎么喊,周边都只是白色的沙子和光秃秃的植被。

    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强大的恐惧感,让我一瞬间停下了口中的呼喊,只是依然抱着装小鱼的罐子四处张望。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出现了姥姥正在向邻居四处打听有没有看到我的画面,她的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额角也挂满了汗水,我开始后悔没有告诉姥姥便跑出来,现在害得她四处的寻找。

    在最终无法找到他们的身影后,我开始根据自己的记忆,循着来时的路向家的方向走去,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迷路了,在四处都是沙子的河滩上,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周围都成了陌生的景色,面前是一条很深的河流,我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遇见过这么深的小河,我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走,额头不自觉的流下汗来。

    这时我眼睛的余光在渐渐黑下来的天光里,看到小河的对面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扛着一把铁锹从这里经过,想是刚从地里干活完毕要向家里走去,于是我不假思索的向着老大爷喊道:“爷爷,你好,我迷路了,您知道往兴仓村怎么走吗?”

    那个大爷慢慢的停下脚步,他放下扛在肩头的铁锹,抬起头看向我,然而昏暗的光线下,我却无法看清他的面孔和他脸上的表情,依稀有声音传来,因为距离远,我只能听清他喊“妮子,你过来……”

    听到他的回答,我慌乱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了,他这是说我走的方向不对,应该向他所在的那个方向走才是,而且他应该是要带着我回家啊,于是我抱着怀里的罐头瓶,手里拎着凉鞋就跳进了面前的小河里,想要涉水到那个老大爷的身边去。

    可是,随着我向他走去,小河的水已经渐渐地深了起来,本来到膝盖上面的水现在已经到了大腿根,穿着的短裤都被浸湿了,有冰凉的寒意阵阵传来,因为不会游泳,而且从来也没有到河边玩过,我的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

    “爷爷,水太深了,我不敢往前走了……”我看着身下汩汩流过的河水,大声的向远处喊着,声音里带了慌乱的颤音。

    然而,对面却一直都没有回应我,我举目四望的时候,才惊恐的发现,刚才的那位老大爷已经消失不见了,河的对面现在是空无一人。

    “爷爷,爷爷……”我无助的喊着,突然就意识到了可能存在的问题,能够突然就消失不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正常的人呢,于是我马上便开始转身向回走去。

    然而,脚下的沙子在我一脚踏入的时候开始快速的向下陷去,这是遇到沙陷了,早就听村里的人们说过,很多会游泳的人在这条河里溺亡都是遇到了沙陷或者是被水草缠住了腿脚。

    这时,我本来慌乱的心一瞬间反倒安静了下来,甚至停止了一切挣扎,因为我曾听村里人讲过,只有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等待姥姥他们过来救我。

    果然,当我停下动作后,下陷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我甚至能够感到自己脚下的沙子在一点点的被挤压开来,冰凉的河水慢慢的没过我的肚腹和胸口,寒意直抵内心。

    我缓缓地放开手里紧抓的凉鞋和怀里一直抱紧的罐头瓶,看着它们就那样静静地飘荡在我的身旁,我甚至已经能够听到胸膛里的心脏在“咚咚”的快速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来一样。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我还是没有等到姥姥过来救我,在沙子已经漫上我的膝盖的时候,河水也已经几乎要淹没我的口鼻,我只有努力的仰着脑袋才能够呼吸到空气。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一幕光景,张运学和艳菊他们几人都走在回村的路上,运学在大声的呵斥艳菊,“一会儿到家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有见到张天歌,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