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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训练到这吧,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积分赛。”教练拍拍骆佑潜的肩膀说。
骆佑潜坐在拳台边,汗水不停淌下来,刚刚结束高强度的训练,胸腔还在不住起伏。
明天的积分赛,虽说一般情况下不会太过困难,毕竟那只是一张积分赛的门票罢了。
可他还是挺紧张的,这次的积分赛涉及太多了。
只有拿到中国同量级前50名才能拿到F大降分录取通道的可能。
这种国内积分赛参加的一般都不会是顶级拳手,加上拳击这项运动在国内普及度不高,要拿到前50名的成绩,还是有希望拼一拼的。
“明天晚上你先来一趟这里,我跟你一块儿过去。”教练说。
骆佑潜:“知道了。”
明天,终是一役。
***
俗世的夜晚,总有些无痕无迹的暗涌,一邪一正,一野一文。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杨子晖与经纪人坐在车内,经纪人正拿着电话确认着什么。
而杨子晖倒在后座,大剌剌敲着二郎腿,无所谓地看着窗外,时不时对经过的美女吹几个流氓哨。
“就今天,行动。”经纪人挂了电话,转头对杨子晖说,“解决了。”
***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安保人员呢?”
“陈澄现在在哪!伤得严不严重!”
“陈澄的跟拍导演呢,有没有拍到刚才骑摩托车的男人!马上给我查!”
“伤得不重,邓希当时在场,把陈澄拉开了,就是摔了一跤,膝盖擦伤流血挺多的,已经派人过去警局描述情况了!”
“警局有个屁用!村子里连屁个监控都没有!跟拍导演呢!!都查过机子了没?”
晚上八点,节目组突然热闹起来。
晚间节目拍摄分组行动,陈澄和邓希一组,本来是需要去不远的一个夜市买些东西,没想到路上竟突然遇上一个头戴黑色头盔急速开摩托的男人。
节目要求不能自己带现金,陈澄甚至连包都没背,身上更是没有耳环项链钻石一类。
那辆摩托显然是直接冲着她直直加速而来。
隐藏其后的真相不免令人胆战心惊。
好在当时邓希手疾眼快地拉开了她,虽然下手太狠,直接把陈澄拽到了。
节目组人员完全没料到在这僻静的小村子里还会遇到飞车党,应急措施也没准备完全,回过神后才急急忙忙把陈澄送去一旁的卫生院包扎。
“真没事儿,你们别担心了,没伤到骨头。”陈澄说。
她翘着一条腿,一蹦一跳蹦到了卫生院门口。
擦破了皮,膝盖上糊了层血,看上去非常可怖。
节目组人员也不敢怠慢,这事处理得好往后节目播出是一个看点,若处理不好又会拖累整个团队。
毕竟合同里签署保证了艺人的安全问题。
像陈澄这样的演员,只要留了疤告节目组就是稳赢的。
陈澄跳着到医生面前,邓希搭了把手把她安置到座位上。
医生仔细查看一番,说:“伤得不严重,先消毒吧。”
等一系列消毒结束,膝盖上贴了块纱布,节目组保全负责人也赶来了。
陈澄不习惯一群人围着自己关心,忙说:“没事没事,真的,现在都不痛了。”
“那就好那就好,关于这次意外我们节目组会全权负责的,往后误工费治疗费都由我们负责,至于刚才那个开飞车的男人我们也已经去查了。”
节目组摆出极好的解决态度。
陈澄心放得很宽,只觉得这么点小磕小碰哪里谈得上什么治疗费。
何况她不是会留疤的体质,前不久洗纹身也已经修复好全了,只有小时候不懂事在手腕上剌的一刀始终隐约有疤痕。
“真的没事,你们也别担心了,照常拍节目就好。”
陈澄这个态度,让节目组松了口气。
邓希始终抱胸倚在墙边,闻言轻嗤一声,全然不顾众多节目组负责人都在此。
“没脑子怪不得进不了娱乐圈,这是你瞎客套的时候么,合同都白签的?”
陈澄看了她一眼,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没脾气地笑:“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现在就趟病床上了。”
邓希直接翻了个白眼。
节目组派车来接她们回民宿,其他三人也已经听说了这次突发事件。
赵涂涂嗓门最大:“开车的那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大黑晚上的开飞车?脑残吧。”
陈澄一笑,不置可否。
她的确是奇怪那人的身份,怎么她就成了目标。
但没跟大家讲那人应该不是因为不小心才撞上她的,毕竟也没证据。
邓希抬眸看她一眼,同样没说话。
自从那晚俞子鸣告白被强行打断后,两人的交际就显著少起来。
他站在不远处皱眉看陈澄的膝盖,半晌问:“警局那里有消息了吗?”
“还没,那人带了头盔,跟拍导演那的机子里也看不出正脸。”李世琦刚刚听节目组人员说起。
等大家终于叽叽喳喳把这事讨论了个遍各自散去,陈澄才得以松了口气。
明天就是骆佑潜积分赛第一场了,她早打算要给他打个电话过去,没想到耽搁到现在。
陈澄避开人群,走到角落拨通骆佑潜的电话。
“喂。”他很快接了电话,“节目刚录完吗?”
陈澄低头看贴了纱布的膝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让他担心,于是说:“对啊,今天录得迟了点,你都快睡觉了吧。”
“嗯过会儿就睡了,明天还要比赛。”
陈澄笑了笑:“我如果回来得早的话还能赶上你比赛。”
“没事,你别急着赶过来,反正比赛过程封闭式的,等你回来我就已经拿到门票啦。”
陈澄笑着“嗯”了一声,轻声问:“紧张吗?”
骆佑潜也含混地笑起来,一声声敲着她心头。
“你没打电话来之前还挺紧张的。”
“别紧张啊。”陈澄说,“你可是拳王啊。”
***
打完电话,陈澄翘着伤腿回房,赵涂涂已经去洗澡了,房间里只有邓希一人。
邓希抬眼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继续玩手机。
陈澄不像赵涂涂那么热情,跟邓希相处得不算好,但也不会发生冲突。
“你不会真觉得刚才那人只是不小心撞到你吧?”沉默一会儿,邓希突然出声。
“嗯?”陈澄坐在床沿上,扭头看她,“我知道他故意的。”
邓希在床上站起来,赤着脚,长腿匀称跨下床,直接把安在她们房里的监控给关了,又走去关上门。
“但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要来撞我。”陈澄看着她的动作,继续说。
她根本连得罪人的机会都没有。
除非是……
邓希嗤笑一声,吐出几个字:“杨子晖。”
陈澄抬眸看她。
“你知道他是我前男友吧,挺狠的。”她说,“他和夏南枝的恩怨我也大概清楚,我跟夏南枝一个公司,听我经纪人说过,她经纪人申远找过你吧?”
陈澄最终没隐瞒。
“嗯,我和杨子晖是闹得挺不好的。”
先是那条绯闻,再者是骆佑潜拿弹弓打了他,还有后来杨子晖在她的试镜上做手脚。
陈澄性子随和,但不代表她是老好人。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和申远合作,那她终会被杨子晖始终打压着。
“你当申远是什么好人?”邓希轻嗤一声,“对外人他可一直都是心黑手辣的,不然你以为夏南枝这些年会这么顺?”
陈澄歪头,没正经地打趣:“哦,来这之前,申远倒是也跟我说留意点你。”
邓希可见地噎了下。
陈澄没憋住,大笑起来。
“……”邓希翻白眼,“你就心大吧,到时候看杨子晖会不会弄死你。”
“别。”陈澄憋笑,说,“你说,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是他做的?”
“就你这小糊星还有谁能这么害你?其实杨子晖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邓希骂了句,“他经纪人才是个狠角色,我那时候跟他在一起又分手没被他下套套死都算侥幸。”
“不过你跟他又有什么恩怨,夏南枝和申远怎么找上你的?”
陈澄顿了顿,垂眸抿了下唇:“我找人把他揍了。”
邓希瞬间瞪大眼睛,半晌,竖起拇指,真情实感道:“牛逼。”
“也不是,我……男朋友干的,他气不过。”
“……”邓希啧了声,“不过就这操作,也不至于让他冒这个险吧,我看他也没毁容啊。”
“可除了这个,我也没和他再有过交集,还能因为什么呢。”
“我本来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把柄落在你手上了,会毁了他的那种”邓希说。
陈澄想了会儿:“关于杨子晖的事,都是申远和你告诉我的啊。”
“你自己想想吧,我估计是有什么线索或者什么东西落你手上了,法治社会,能干出这档子事不会仅仅因为挨了顿揍。”
***
陈澄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
直到第二天节目录制正式结束,大家跟着整个节目组工作人员吃了顿饭,其乐融融地烘托出大家庭的温馨。
到时候再经过一番剪辑,配上催泪音乐,必定会让大家感慨他们关系有多好。
不过五人的性格的确都挺好,陈澄相处地也愉快。
晚上,邓希到最后离开也秉持她一惯的气性,到离开也很酷地一人走了。
陈澄和赵涂涂同一航班回去。
“你这腿没事吧?”赵涂涂问。
陈澄穿了条阔腿裤,走路一瘸一拐:“没事儿。”
临上飞机前她给骆佑潜又打了通电话。
这次结束拍摄耽搁了一个多小时,赶在他比赛开始前到达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他没接电话。
陈澄皱了下眉,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这是骆佑潜第一次没接她电话,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男朋友不接电话啊。”赵涂涂坐在她旁边,“在打一个过去呗,夺命连环call,吓死他。”
陈澄笑了下,刚想再打过去,广播通知登机。
“算了,走吧。”
四个小时的飞行,手机关机,赵涂涂直接睡了四小时,陈澄却不知怎么也睡不着。
心头像梗了块棉花,那一点点的不放心在四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中被无限放大。
陈澄几乎一下飞机就开机再次给骆佑潜打电话。
还是没接。
这时已是夜里九点,陈澄安慰自己可能正在比赛中,跟赵涂涂道别后就拎着行李跑出机场,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往比赛场地赶。
寒风顺着车窗往里钻,在冬末的深夜里格外清冷,刺激皮肤,脉络更为明显。
她想再打电话过去,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过敏,犹豫间手机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电话。
陈澄飞快地接起。
贺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透着慌张,几乎是咬着牙根哽咽道:“陈澄姐……”
陈澄屏住呼吸,没说话。
那头,贺铭蹲在地上,没忍住,哭得滑稽又夸张:“你……你快来吧,骆爷他……他全是血……”
陈澄的脑袋,嗡一下彻底懵了。
***
体育馆外围满人,人群吵闹,嚷嚷着探头往里看热闹,听说里面有个人头破血流,特别可怕。
无关人群高高挂起,只为亲眼见识见识,往后便有了可唠的八卦事。
“听说是在跟人打架!全是血!刚才那边地上都是血!”
“几岁的小伙子啊?”
“一个小青年,欸!!出来了出来了!”
“哎哟哎哟!这么严重啊!这是打群架了还是什么,还是学生吧?”
“不是群架!我刚经过后门听人说是什么比赛啊!”
“哪有比赛打成这样的!”
……
“不好意思!让一下!”陈澄挤开人群,拼命往里跑。
她腿上的伤反复摩擦出痛,却感觉不出痛。
她猛的站定,眼眶烧灼出热。
远处的霓虹灯绚烂地倾洒而下,光怪陆离地投射在树杈之上。
骆佑潜被人架着,两只眼睛周围都是血,显然意识模糊,若不是旁边有人扶住他,现在连站都站不住。
鲜血浸染在苍白的脸颊上,眉头紧蹙,因为疼痛难以忍耐地抽声。
陈澄颤声,走过去:“骆佑潜……”
少年听到心上人的声音,使劲睁大了下眼睛,却被血液刺得再次眯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他摸索着,却始终没有拉上陈澄的手。
陈澄在一片模糊中不可置信地抬眼,把手伸到他面前,骆佑潜还在摸索着。
“你的眼睛……”
“别怕。”骆佑潜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应该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
教练不知为什么,脸颊也红了一块,催道:“救护车来了,快走了!先去检查!”
陈澄跟着一块儿上了救护车,吓得早已没了知觉。
她忍了好久,最终弯下背,把头埋进掌心,难以自抑地闷声哭起来。
“都怪我,我来太晚了……”她哽咽道。
骆佑潜抬手摁在她头顶,想说话却痛得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