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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主治医生来给卓远核查病情的时候,都要感慨这个小伙子的恢复能力如此旺盛。常人受伤如此严重,绝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原本五天才可以吃流食,在第三天检查完之后,主治医生大笔一挥——今天吃些流食,明天就可以吃点面食逐渐进入正常饮食了。
饿肠辘辘的卓远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幸福的差点没晕过去。
湖畔酒店的厨房几乎进入戒严状态,除了少数几个厨师,其余所有人不能入内。
关哲远站在一边看着表妹指挥。
“鱼肉切成细片,刺儿要剔干净哦,一根也不能有。切多大?就照着小手指甲盖那大小厚薄来切。”
“你是特级厨师耶,算了,我自己淘米。”
看着表妹忙忙碌碌的模样,关哲远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就看秦诗嘉转脸怒视:“在厨房抽烟?把我的鱼片粥弄上烟味了怎么办?”
“我……靠!”关哲远把烟一丢:“小时候你把我爸的古画上边画了个米老鼠,中午爸妈回来,问是谁干的,你毫不犹豫的就指着我。我被我爸给打得皮开肉烂,你只给我个奶糖吃。哦,现在是给人熬粥,这公平吗?”
秦诗嘉俏生生的说道:“哥哥难道不应该替妹妹背黑锅的吗?”
“那当然,给妹妹背锅是我的骄傲。可那小子什么好命,你连方便面都没煮给我吃过,现在熬粥,不行,我气不忿。”关哲远冷笑道:“早晚告诉肖宏烈,把那小子给我突突喽。”
鱼片已经放入粥中,几名大厨密切关注着火势。
秦诗嘉拉着关哲远走到厨房外,把烟塞到他嘴里,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火:“突突谁啊?我这都给你点烟了,还不高兴吗?”
“你还给人弹烟灰呢。”关哲远酸溜溜的说道:“胳膊肘子往外拐。”
“好了啦,今天医生查房说了,大约大后天就能出院。我想出了院大家在椰城歇一天,然后我就带着大伙儿一起去京城。到时候不方便住姑姑家了,嗯,在京城你还是给我安排个酒店吧。”
关哲远不以为然:“这都是小事。不过你同学住酒店,你得去我家,我妈妈可想你了。还有姥爷那儿。”
“我知道,到京城要挨家挨户去串门去拜年。对了,车的事儿你安排好了吗?”秦诗嘉问道。
“放心,早就弄好了。”关哲远贴耳低语几句,秦诗嘉顿时喜笑颜开。
卓远坐在病床上,没事伸头往门外看。
周月婷笑道:“就饿成这样?嘉嘉做完粥就回来了,别急。”
“换你饿了三四天你急不急?”卓远愁眉苦脸的说道:“就怕待会人来了,我已经成了饿死鬼。”
“来了来了!”段晓岚快步走进病房。
随后,秦诗嘉提着一个饭盒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往小餐桌上一放:“前几天把你饿苦了,说好了我亲自做粥给你吃,以后可别记恨我哦。”
“哪能啊……”卓远眉开眼笑的看着那饭盒,等着盖子一掀开,深深吸一口香气:“真是醉了。”
他手上的包扎还没有拆掉,两支粽子手心急火燎的去夹勺子。
“我来吧。”周月婷拿起勺子,坐在床边,盛了一勺,吹了又吹,估计温度差不多了,才送到卓远嘴边:“小心烫啊。”
卓远哪管烫不烫,一口给囫囵吞了下去,差点没把勺子给咬断。
鱼片粥还是很热,虽然周月婷都是吹的温度差不多,可卓远吃的太急,已经满头大汗。段晓岚从洗手间里拿出一条热毛巾,坐在另一边,把他脸上的汗水都给擦去。
待到满满一桶粥全部下了肚,卓远心满意足的用粽子手拍拍小肚子:“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有人做饭有人喂还有人给擦汗,换个皇帝也不做了。”
“对了,过两天卓远出院了,大家跟我去京城吧。”秦诗嘉准备开会。
段晓岚摇摇头:“我就不去了,留在二叔家里,开学了再飞过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周月婷想了想:“要是先回南粤再到学校,就全在路上跑了。还不如去京城,我还没去过呢,也想去那些皇宫皇陵看看去。”
秦诗嘉看着卓远:“那你呢?”
“为什么不去?我也没去京城玩过好不好。”卓远理直气壮的说道。
“嗯,那就三个人,我订票。临走之前,大家还要好好血拼一场。”秦诗嘉笑道:“如今在椰城买春装,可比在海津买,选择要更多哦。”
一说到购物,三女立刻兴奋不已,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研究还有哪些一定要买。卓远叹息一声,缩进被窝里,就当没听见。
京城七十八号院,凌一鸣面前摆着厚厚一大叠文件,都是那些专家和军官的设想,不乏天马行空的猜测。
只可惜他看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关键性的启发。
凌一鸣揉了揉眼睛,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按下免提键。
“组长,保州监狱出现第一序列事件。”
凌一鸣猛然打起精神:“现在什么情况?”
“今天早上重型犯出操时候,一名名叫卢大河的无期徒刑犯人,突然拧断了身边犯人的脖子,随后就像之前第一序列事件中的凶徒一样,在出操的犯人中疯狂杀戮。狱警紧急出动,但是普通火力根本无济于事。之后地方部队接到援助请求,调动重武器,把卢大河压迫在食堂内。”
“考虑到突击队员进攻食堂,可能会有很大伤亡和损失,保州方面请求第一序列事件调查组前往接手。保州军警全力配合。”
“吹集结号,军职人员无需携带武器,即刻往直升机场集结,马上出发。另通知张玉泉,在一号机等,跟我一起登机。”凌一鸣下达命令。
号角响起,基地广播里反复传达凌一鸣的命令。军人集结速度极快,短短几分钟就全部到达直升机场。
站在一号机前的是个二十四岁年轻军官,他站的松松垮垮,军服套在身上,左看右看都像是敌对势力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分子。
“团长,这儿!”张玉泉一蹦老高,招着手。
凌一鸣钻进机舱,张玉泉跟着坐在他旁边,六架直升机全部起飞,翱翔蓝天。
张玉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讪笑着送到凌一鸣面前:“团长,这烟是特制的,特有味道,您尝尝。”
凌一鸣抖出两根,两人都点上火。
凌一鸣和张玉泉有些渊源。当年张玉泉在家里有些离经叛道,出来参军表现的也不错。
部队就推荐张玉泉参加特种兵考核。没想到这位小爷居然敢报名战刀。那次地狱式考核是凌一鸣亲自主持,张玉泉虽然非常奋勇也很顽强,只可惜小张同志距离战刀的要求还有不小的差距,凌一鸣只能放弃他。
结果这小子也耍个性,表示自己进不去战刀,也就不干特种兵了。在当时一个小兵敢这么狂妄,惹出轩然大波。多亏凌一鸣帮他一路摆平,还根据他的特长,介绍到保安局特别任务组工作,依然保留军职。
从那以后,张玉泉对凌一鸣是比亲大哥还尊敬。
“你是第六十八代了吧。”凌一鸣吐个烟圈,问道。
“团长记性就是好。”
机舱里只有他俩和驾驶员。驾驶员带着耳机也不知道他俩说什么,凌一鸣也就没有顾忌,轻声道:“我有消息来源说,这些狂徒,其实是中了邪,鬼上身。你是张天师的六十八代嫡系子弟,这次跟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这回事?”
听到这句话,张玉泉的神色难得紧张起来,他从小跟家里学过些法门,大多是用符咒之类的,之前在视频里看过那些狂魔之徒,真的是有些恐怖,自己那些小道行,压根就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但事关天师一系的威名,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团长,不是我怂。我去看,你们可得把机关枪什么的都给架好啊,万一我打不过,赶紧往死里突突突他……”张玉泉说道:“现在我们家都已经五代单传了,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家里人都疯了不可。”
“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战友白白牺牲。准备工作当然要做好。”凌一鸣安抚了两句。
直升机从京城飞到保州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加上第一序列事件调查的任务高于一切,各方面的配合,让调查组顺利抵达保州监狱。
六架飞机下来二十多人,很多军官都倒抽一口凉气,这阵仗看起来就像是要打世界大战一般。十余辆装甲车,两辆轻型坦克,还有整整一个营的官兵,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别说重机枪了,就连短距离定位火炮都拉了几门过来。
“是我安排的。”凌一鸣解释道:“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凶徒无法控制,只能用重武器强行消灭。你可以用你的办法观察,如果发现凶徒的异常情况,马上撤出,我们就把那食堂……轰个片甲不留。”
“团长,别把我轰个片甲不留就行了。”张玉泉嘻嘻哈哈的说道:“安排突击队,我进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