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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碧一行人来到衙门的时候,一时之间柳文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告官。
魏存云率先向守门的差役说明来意,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文碧就见到了县令。
县令是位年近六旬的人,在听柳文碧阐述的时候不断摸着他那白色的胡须,闭着眼睛不断的点头。
偶尔说句“嗯”“继续”。
柳文碧讲完的时候,看着县令这姿态,她在想这县令听没听到自己的话,或者说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柳文碧,你今日就是状告你奶奶柳婆子伤害你的罪名,是吧?”幸好这县令听了自己的话,柳文碧心里也算是踏实了几分。
柳文碧补充道:“还有私自卖我五妹妹柳文依的罪名。”
柳文碧其实主要想解决的就是柳文依卖身契的事情,她不知道柳文依被卖到哪里,想让柳婆子说出实情,那么只有在这公堂之上。
“本县令已经了解事实了,明日开堂,到时候你和柳婆子直接公堂对簿。”
柳婆子伤害柳文碧的事情,还是有调解的可能,毕竟她们终归是一家人。县令还抱着这样的心态来解决,可是听说柳婆子还卖了自己的孙女,作为儿孙满堂的县令来说,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柳文碧本以为今日就能将柳婆子押解来,谁知道还要明日。
“县令大人,明日开堂要是柳婆子跑了怎么办?”
县令看柳文碧,这个丫头脸上还缠着纱布,可能这脸不能恢复如初了吧?怪不得她心急。
出于同情,县令说:“等下差役就会去押解柳婆子,她今日会在大牢中度过,肯定耽误不了明日的开堂。”
县令说完,魏存云走到柳文碧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要心急,我们既已告官,县令大人自然会为我们做主。”
柳文碧点点头,在写好状纸后,魏存云又将柳文碧姐妹送回家中。
柳文碧刚到家中,就看到站在远门口的老柳。
“阿碧,刚刚有差役将你奶奶给抓走,说是你告的官?”老柳现在都不敢相信差役跟自己说的话,他的女儿怎么会将他的母亲给告官,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柳文碧看向老柳的脚,他的伤还未好,可能是不能久站,站的的时候还需要身体靠着围栏。
“是我告的官。”
老柳心中还存有侥幸,可真的听柳文碧承认,他还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抬手一巴掌打在柳文碧未受伤的那边脸颊。
“你凭什么打人?”老柳打完柳文碧魏存云就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质问的说道。
老柳也是一时情急才打了柳文碧,看着她那脸因为自己的巴掌有些微肿后,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爹,姐姐的脸就是让奶奶划伤的,恐怕以后是要留疤的。”柳文妆没有想到父亲会打了柳文碧,有些生气的冲着父亲吼道。
听了柳文妆的话,老柳才真的注意到柳文碧的另一侧脸颊似乎受伤了,这是母亲伤的?
要是真的留疤那该怎么办?柳文碧可是女子,这往后要怎么定亲啊!
“我可以不计较她伤害我的脸,但是她卖依依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依依的卖身契还在东家,这卖身契一天不拿回来,依依往后就没有活路。”
柳文碧对眼前这个父亲真是失望至及。
“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管怎么样终归是一家人,告到官府算什么啊!”老柳觉得柳文碧就是有万般的理由,也不该将柳婆子告到官府,自家的事情关起门自己解决。
柳文碧没有想到老柳竟然这么天真,冷笑道:“爹,您最了解您的母亲,她是能坐下来好好说话讲道理的人吗?要是她肯听别人说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柳文碧真是一点不后悔将柳婆子告官,现在她看来自己这么做非常的对。
“可你奶奶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哪里受的了牢狱之灾?”老柳见柳文碧态度坚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他现在真是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他摔断了腿。
“明日开堂,有什么话爹你还是留着跟柳婆子说吧。”柳文碧说完推开院门走进家中,她微微仰头让自己眼眸中的泪水,不要掉下来。
柳文妆牵着柳文依紧随其后,但她还是在父亲面前驻足。“爹,这次奶奶真的做错了。”
魏存云看着走进家门的柳文碧,想起她的脸,他心中就有些烦闷,再看老柳的样子,恨不得打醒眼前这个愚孝的男人。
“你是魏家的孩子吧?我跟你娘认识,看你跟阿碧关系不错,能不能替柳叔劝劝她,算了吧。”
魏家人鲜少与村内的人来往,自己也是偶然间认识了魏家人,他现在就希望魏存云能看在自己跟他娘的交情上,帮帮自己。
可让老柳没有想到的是,魏存云说:“是我带她去报官的。”
老柳听到这话,气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个魏家的孩子怎么这样?
可能真如传说的那样,他就不是魏家的孩子。
“算了,算了。”老柳是真的放弃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着村口走去。
魏存云看着老柳的背影,这个男人护不住自己的子女,还真是枉为人父。
想起柳文碧脸上的伤,魏存云的眉皱了皱,他现在恨不得将那柳婆子千刀万剐。
柳文妆站在窗前看着走远的老柳还有迟迟不走的魏存云,再想起自己的脸,心中还是有些忧伤。
“姐姐,你去休息一下吧,有我跟阿澄照顾弟弟妹妹们,你放心。”柳文妆看过柳文碧的伤口,那伤口很长很深,让人看了不禁毛骨耸立,但她更多的是心疼姐姐。
柳文碧没有推辞,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可她现在就是睡不着。
田婶子和四凤看着柳家的这几个孩子,感叹还真是命苦。二人将柳家的几个孩子的饭菜做好才回的家,可是如今柳家的情况,没有人吃得下。
二婶见柳文澄迟迟不回去,遂亲自来寻,当她推开柳家的门,看到几个孩子的表情,这心也跟着莫名的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