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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带着二百骑兵,一路行来,倒也没有遇着什么像样的抵抗。
倒是那黄寠一再收到探报,不知道这官兵在搞什么名堂,在那里猜测不已。
公子行到黄寠寨子前,黑子上前大喝道:“楼上的,传个话给黄将军,我家元帅有话对他说。”
黄寠到箭楼上,见公子果真只带两百骑兵,心思敌将来此干嘛?莫非是断了我的粮,要来劝降?
公子在马上抱拳道:“久闻黄将军大名,特施小计,只为与将军共闯前程耳。”
黄寠在箭楼上,哈哈大笑道:“阁下莫要讲得好听,自古官贼不两立,阁下是官,俺是贼,怎么个共闯前程?”
公子面带微笑,大声说:“将军有胆放我入寨不?”
黄寠表情停顿了一下,突然又恢复正常,问:“阁下入训之寨,想来干嘛?”
公子大笑道:“本将军来此只带两百人,您这里可有数万人,本将军尚且不怕,足下还怕我不成?如果是这样,本将军只带一人进来可好?”
黄寠倒是坦诚,说道:“阁下好胆色,若是敢来,岂有不放之理?若是二人,就进来吧。”
“吱呀”一声,黄寠便开了寨门,两边刀斧的数百,公子视如无物,带着黑子一路说说笑笑入寨。
两边见面,见过礼,公子笑道:“出门三步为客,将军不请在下入中军帐上吃个茶?”
黄寠喝道:“我的粮被阁下拿了,还敢独自来此,胆倒是够肥的。”
公子笑道:“有什么肥与不肥的?黄将军一路战到如今,怕也有一年多了吧,可看见富贵了?可曾光耀门第了?还是弟兄们都有饭吃有衣穿了?足下当年起兵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可曾有一样达到了?”
这一路问话,问得黄寠哑口无言,又搞不清公子到底要干嘛,便一言不发望着他,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
公子又笑道:“我李文不来征讨你,自有张文,赵文或刘文前来,我来此作战,不过是公事,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更不必看着我恨。”
黄寠道:“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公子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找个没人处,我与你细说。”
黄寠心思,在自己军中,要是也怕他,那就真没理由了。
于是一个请字,把公子引到中军帐上,屏退左右,在帐外五十步设两千弓箭手围着,说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公子便将自己从抗税到打黄忠之事讲与黄寠听,黄寠越听越惊。
公子又道:“你能用计中计,说明也是聪明人,但你这样带兵,是没有用的。你自起兵起,死了多少兄弟?费了多少钱财?若将军肯屈尊,我保证你一家人周全,你手下人个个有田种,有饭吃,有屋住。总的一句,你想做而做不到的,我来帮你做,前提是你不能再蛮干了。”
黄寠道:“我凭什么相信阁下?”
门外冲进一人,大声嚷嚷道:“汉家的狗官,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大将军休要理会两个说客。”
公子皱眉,黑子大惊,提斧而出。
公子制住黑子,见进来一人,头戴白巾,身着素衣,一双草鞋,鹰目凹眼,双手若鸡爪,进门就嚷嚷着。
公子笑道:“我不是说客,而是这次征讨的主将,麻烦你搞清楚再说事。”
转头又坦诚地望着黄寠说:“凭我对你的这份信任。我敢双人双骑入你营来,不是我有多能打,更不是我俩是不死之身,而是相信将军是个智者,目前的形势,将军应该清楚。”
黑子道:“千金难买的是信任,我们能把命托在将军之手,将军休要负了吾家将军之盛情才好。”
黄寠沉吟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军中今天就断粮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是粒米未进,我也知道不降要败。可是这数万兄弟,谁能保证不哗变呢?这位是我哥哥黄练,听说你们杀了我弟弟,很定是心中有恨,还望将军莫怪才好”
说完又对他哥哥说:“我们谈的是几万人生事的大事,不是私人仇恨,望兄长别公私不分才好。”
黄练恨恨地望了公子一眼,退到一边去了。
公子听说他这当主将的粒米未进,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便笑着跟其说,难怪江夏之乱,历时一年有余解决不了。
原来是黄将军与士兵同甘共苦,军民似铁。
黄练将军你也别望着我恨,那是战场上,相互拼命,那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战争。
不是私人仇恨,望黄家老兄理解才好。
至于是哗变之事,你可以召开会,如果有人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放了他并发路费。
说罢,公子沉吟了一会,又说道:“若是有人造你的反,是数万人性命重要还是个别头头性命重要呢?”
黄家兄弟沉默了,动心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可信么,凭什么将数万人性命交他手上呢?黄家兄弟一时之间……
黄寠转入沉默,他想了许多,心知要是一直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再细想往事,战死的兄弟不计其数,可是真如眼前这人所说,起兵的目的还真一样也没有达到。
还时时得防着有人要了自己和兄弟们的命,这样下去,确实是看不到前程与希望。
而希望才是活着的动力。
黄寠目不转眼地盯着公子,怎么看这个白脸后生也不像是扯淡,战下去真如等死。
降了他,若真如他所说,我做不到的,他来完成,看他在战场上的表现,魄力与能力还是可以的。
若是真能如他所说,倒也对得起数万兄弟。
想到这里便问:“我若随了将军的意,不知道将军准备如何安置兄弟们。”
公子适时拿出他的承诺出来,道是愿意随他当兵吃粮的,将集中训练,将来上战场的,便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若是老弱病残,或是不想从军又愿意随他过江的,可以随其到巴丘安家落户。
田地耕牛,种子工具,自当想办法解决,第一年的口粮官方出,不收税。
介于两种人之间的,转为建设兵团,开垦田地,修路修水利,兴城建学校,耕地种粮。
若是不愿意随我的,一人分两金路费,不记名的让其回家。
黄寠听闻大惊,半晌才道:“将军所言非虚?”
公子指着门口的天空道:“天地山川为证,愿与黄将军同存亡。”
“如此说来,末将愿将身家性命交与主公,换众人平安耳。”
黄寠一边拜叩着说道,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公子爷,心中敬仰,如同看下凡天神。
公子扶他起来,笑着说:“你先别急着拜我,你降了,你那些手下会不会造你的反还不知道呢,你们得共同努力、步步为营,莫再让中华儿女再白白流血才是。”
黄练也来拜,公子扶起。
众人商议一番,公子藏身帐后,黄寠升帐议事,江夏蛮军中,时有头目数十名,皆是各地族长级的人物。
时下众人讲究气节,不愿降者巨众,皆质问黄寠为何不战而降。
黄寠将公子所言一再复述,讲明是为众人安危着想,也有明理之人,帮其说话。
两边说这说那的人众多,各说各的理,一时之间争执不下。
公子自是知道,若不是快刀斩乱麻,时间拖久了必然生乱,于是从帐后闪出,一挥手道:“各位静一静,听我说。”
公子突然闪了出来,众人皆是措手不及,有一个头头大吼一声,恨声叫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众人随我将此贼子乱刀砍死。”
本身他离公子就近,这一说完便挥刀直扑公子,吓得黄寠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