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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谨听老将军临终遗言,源赖朝将庭中其他人散去。
千夏公主倒是有资格留下来,不过“老将军”指名道姓让这孙女也下去。
这一瞬间千夏楚甚至怀疑是不是那小子的性格在反噬报复,但在父亲大人的威严下,她也只能悻悻离去。
余烬微眯着眼睛,呈睡意朦胧状坐在那里。
他一边回忆着老和尚的记忆,一边将一些事情托之于口。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确实是源义经的遗言,不过,余烬只会让源赖朝听到自己想让他听到的东西。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我有三件事放心不下……”
余烬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缓缓说道:
“第一件是我们源氏一族,我死后你要带领我族武士,继续西伐,对我最好的告祭,便是踏平关西,灭掉平氏。”
“第二件是圣器的下落,当时我从皇室逃出,一路被平氏追击,仓皇之下将圣器丢在了招提寺里。”
“第三件是千夏,她身上虽然没有源氏的血,但我已把她当成自家孩子,你要好生待之。”
说罢,余烬如抽去病丝,昏昏欲睡。
“爹睡会……”
……
余烬闭着眼装睡的时候,源赖朝站了起来,直说了两个字。
“拿下!”
一时间,两队甲士从庭外冲了进来,余烬坐如针毡,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架了起来。
“你们是谁?干什么这是?”
余烬演不下去了,只能装迷糊。
玛德智障,不会真有这么无耻之徒吧?听完遗言就动手?
源赖朝盯着余烬,不管这人是否真的不记得刚才他说了什么,都要斩草除根。
圣器下落事关国之根本,容不得一点差池。
“这个人辱没源府尊严,带下去杀了。”
千夏楚站了出来,阻拦道:“父亲,爷爷曾附身于他,说明也是有缘之人,如此草草杀之,传出去让外人所知,岂不坐实了平氏所言,我源氏一族尽是薄情寡义之人?”
余烬瞥了这妹子一眼,他其实还有自保的后招,不过看来是用不上了。
“那源府上上下下向他下跪,传出去就好听了?”源赖朝面有不悦。
“大家跪的是谁心里都明白,”千夏楚不甘示弱,“若是让人知道了见到老将军不跪,那才真正有失颜面吧?”
源赖朝背过身去,“那依你之见呢?”
千夏楚瞥了余烬一眼,冷冷道:“这人身着奇装异服,行为举止古怪,武力平平,无法进入军中,不如交给我,观月楼昨日有个奴隶暴毙了,正好填充。”
“可。”
……
命运啊命运,你怎么总喜欢捉弄人?
余烬跟在白裙少女的身后,时不时地哼着自己编的小歌。
“你唱的是什么?”
侧耳倾听的野间挎着长刀,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歌儿。”
“我知道这是歌,我是问这是什么歌?以前咱也从没听过这样的啊。”
“我自己随便瞎唱的。”
余烬无语地瞥了眼这长发糙汉,你看这一脸智慧的表情,长得就跟大聪明一样。
“我知道了,兄弟你是乐师?”
“这都被你猜中了?”余烬配合着露出吃惊的表情。
“如此甚好……”
野间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精通乐理,那就好办了。”
余烬没搭理他,一想到前面那冷冰冰的女人即将把他当奴隶用,就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才行啊。
“先带他去清洗换衣服,然后送到我房间。”
“野间,记得拿根新绳子。”
三人行至一处阁楼前,千夏楚冷冷抛下一句,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
什么意思?
换衣服?她的房间?绳子?
车轱辘都碾我脸上了,这冷美人想干嘛?自己是顺从呢还是象征性反抗一下再顺从呢?
“是,公主。”
等到千夏楚在视线里消失,野间伸出手臂,“这边请吧,小兄弟——”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家伙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客气?
“我就是一奴隶,你别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野间神秘一笑,“那就是公主的一个理由,你还真相信公主把你要来是让你做奴隶的?”
“……”余烬仔细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不就是角色扮演嘛,以前他也喜欢这个,直到有次错把突击检查的女警妹妹当成了制服诱惑……
“那是干嘛的?”
野间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余烬挤眉弄眼。
“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呢?”
“余烬。”
野间略显惊讶,“我叫野间·真里菜,你是华夏人?”
余烬点头,同样吃惊,这哥们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那我叫你大郎好了,”野间大笑,“这个名字顺口。”
“……你住嘴!”余烬嘴角抽了抽。
经历了一番生死后,尽管前途未知,但余烬内心已坦然许多。
将身体浸泡在木桶内的热水中,余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毛孔悉数打开,热气腾腾,遮住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蛋。
源氏一族和平氏一族积怨已久,这次源义经被害之后,怕是更加加剧了源赖朝灭掉平氏的决心。
这场大战是可预知,也在所难免的。
至于遗失掉的圣器,在源义经的记忆中确有其事,为了能骗过对方,余烬还把真实地点说了出来。
倒不是余烬为了留一手,而是老和尚记忆碎片中到了具体藏匿地点就戛然而止了。
余烬那叫一个气啊,谁让老和尚的灵魂飘散掉了一部分呢。
不过最出人意料也是最狗血的,那个白裙公主竟然并非源赖朝亲生,难怪两人关系看上去就不咋地。
那家伙生不出这种俏美人倒也正常,不过白裙公主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老家伙能隐忍到现在,也算是老王八里的一朵奇葩了。
余烬看了眼手腕,屏幕上的绿色健康指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橙黄色。
并且还在不断下降……
“雾……草……”
“头怎么晕乎乎的?”
余烬眼皮如灌铅水,越来越重。
怎么回事……
野间给的水他一直没喝,木桶里的也换了新的,哪里出了问题?
“味道,空气中这香味?”
余烬双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