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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面色微沉,并未说话。
荀彧依旧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只有郭嘉稍稍摇了摇头,但也没有说话。
曹植心中却是暗喜,曹丕给出的答复并不是曹操想听到的。
曹丕也顾不得许多,接着便道:“若真如子建所言,袁绍在河北之地已无后顾之忧,那么此次出兵,必然是倾河北之力,凉州马腾虎视眈眈,荆州有刘表观望,江东孙策也不是易于之辈,这三人不可不防;所出兵马不足十万,与袁绍难以抗衡,所以父亲,此战只能议和,不可伐之啊!”
(兵力等全部按照《新三国》这部电视剧设定,我查阅了资料,实际上应该是袁绍10万,曹操2万,但是毕竟是小说,因此读者大大们不要较真。)
“果然。”曹植心中感慨了一句,虽然曹丕在智略方面还不够,但是十岁上战场,这些年来也积累了不少阅历,虽说不是曹操想听的,但是确实不得不说这段话确实点出了曹操的不足之处。
“中郎将所言,并不完全准确。”郭嘉开口了。
“奉孝以为如何?”曹操问道。
“司空,袁绍有十败,司空有十胜。”郭嘉开口谈到。
等等,曹植一下子蒙了,这十胜十败论不是在廷议的时候提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就说出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
“其一,袁绍喜欢繁复礼节,司空喜欢自然天成,此为道胜;其二,袁绍以逆动,司空爱顺时,此为义胜;其三,袁绍以宽济,司空以猛纠,此为治胜;其四,袁绍外宽内嫉,任人唯亲,司空外简内明,任人唯才,此为度胜;其五,袁绍多谋少决,司空多谋善断,此为谋胜;其六,袁绍嗜好虚名,司空以诚待士,此为德胜;其七,袁绍忽远忽近,司空远近皆察,此为仁胜;其八,袁绍听信谗言,司空洞若观火,此为明胜;其九,袁绍是非混淆,司空法度严谨,此为文胜;其十,袁绍好大喜功,不知兵法,司空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为武胜;袁绍有此十败,司空有此十胜,虽然战端未开,但臣以为胜败已分。”郭嘉起身侃侃而谈,说出来著名的十败十胜论,虽然并没有多少干货,但是却振奋了军心。
然而曹植担心的是,此时在场的不过是曹操的核心集团几人,究竟能起多少效果还未可知,犹豫再三,曹植站起身道:“父亲,郭军师所言甚是;儿子曾因陈琳写了一封讨逆檄文而被父亲责罚,今日听罢郭军师的十胜十败论,有感而发,有些话不吐不快。”
“公子有何感慨?”郭嘉也是十分给面子,既然你刚刚说我说的话,现在我也帮你一把。
曹操看着曹植,回忆起了那日自己看到陈琳的文章而责骂曹植为何写不出的言语,也颇为好奇,等待自己这个儿子的言论。
“时至汉室渐衰,群雄并起,前有何进专政,董卓霍乱宫闱,虽天下群雄并起而讨逆,然除孙将军与曹司空一心为汉,舍身忘己,其余诸侯皆以利当先,割据一方;先有孙文台将军舍身在前,后有曹司空灭董拥汉,保汉室不至倾覆,袁氏一门,虽为汉室四世三公,名声显赫,然前有袁公路割据淮南,袁术称帝,公然反汉,至山河破碎,诸侯自立;而今袁本初倾河北之力,公然缴汉,带甲数十万,欲倾覆汉室,陈兵许都,司空当奋起而击之,以震群雄,复大汉江山;天下英豪凡奇多,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勿忘功成万骨冢。”曹植越说越激动,竟指向北方念出了半改半抄的古诗。
一言毕,在场的众人皆是惊讶的望着曹植,就连内心里偏向汉室的荀彧也忍不住看着曹植,眼神中流光溢彩。
“好!”曹操面色涨红,站起身喊道,自己偏爱的儿子不仅反驳了陈琳的讨逆檄文,而且一言道出了曹操希望打败袁绍的期盼。
“王师北定中原日,勿忘功成万骨冢。单凭这句,公子之才当得起小诗仙之名。”郭嘉拱手称赞道。
“天下英豪凡奇多,但悲不见九州同。可叹这汉室之命运坎坷。”荀彧并未称赞曹植,因为在荀彧的心中依旧放不下汉室,不过单单这几句也已经表露出了荀彧的曹植的认可了,毕竟能让荀彧挂上嘴的诗句,并没有多少。
其余程昱,许褚之流,也是感慨万分。唯有曹丕一言不发,今日曹植的大放异彩,注定了曹丕这个小心眼的性格会记一辈子了。
“将此文记录发往天下,我要击袁绍而溃之!”曹操大手一挥,坐回案前吩咐道:“命曹植为别部司马,亲兵二百,领兵三千。”
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十三岁做了别部司马,(上一章中年纪算错了,因此在这一章重提了一下,希望读者大大不要纠结)虽然比不得曹丕的中郎将,但是至少以后也是能捞军功,在军中树立威望了,而且有了亲兵,可以自己统兵,这一点目前来说也足够了。
曹操这么决定也是存在私心的,按理来说,别部司马之职至少得有军功之人才能担任,但此次曹植在曹操面前不仅表现出了他的才华横溢,更是表现出了对天下大事的了解;这使得曹操内心更加坚定了扶曹植之心。
至于曹丕,此刻的脸色阴沉之极,虽然极力克制,但却难掩此刻对曹植的嫉妒,以及此时的尴尬之色。
反倒是郭嘉等人,皆是站起身来与曹植道喜,虽然众人心知肚明,知道曹操的心思,但是这种事尚远,暂且放在心底,以后再说。
“命夏侯淳,曹洪整顿军备,调整兵马,做好准备。退下吧。”曹操再次挥手,算是布置了任务,同时也结束了这次的小型干部班子碰头会议。
众人皆是应了一声“诺”,便徐徐退出了议事厅,曹丕一人当先,走至门外,拂袖而去,而曹植却是走至门口,与荀彧,郭嘉,程昱等人一一拱手,再次道谢,最后跟在郭嘉身旁离开了。
因为曹植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现在就在许都,而且是医科圣手的人——华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