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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室内。
陈沐和李欣曦牵手而立,那此时无处可放的目光只能置于彼此眼眸中。
“从我认识你的那天,把常用表情从狗头换成各种软萌颜文字的时候。”
“我就知道,大事不妙。”,狗头少年将身侧人小手给握得更紧了些。
“也就是说……”,李欣曦顿了顿语气,“沐沐你从那时候就开始馋我身子了?”
“这种情况在通俗意义上属于一件钟情,虽然我并不是特别想承认。”
“但看着姐姐她留给你的这些东西,我想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了。”
“我也没想到,姐姐她的那个性格竟然会留下这些东西给我。”
少年与少女相坐床沿,环顾目光将这间屋子的角角落落给扫视了个遍。
“无论是房间的布局、物件、亦或是摆饰都与我自己的房间相差无几。”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这棉被的颜色。”,小松鼠拍了拍座下床单。
“姐姐她,竟然会选择这么一床大红色的被单和棉被。”
“姐姐她,在这种事情上远比我们两个想的要远。”
陈沐侧头瞥了一眼床头柜旁侧的那架画册,双眸视线不由得微微一缩。
“曦曦,我记得你房里,也有这么……”
“那个是照片,这个是画册。”
李欣曦言罢难得的陷入了沉默,似乎是由此想到了什么,水润眼眸恍惚不定。
“怎么了,要不要一起玩会游戏?”,陈沐敏锐的察觉到了李欣曦的不对劲。
“这个游戏嘛……”,小松鼠闻言眨了眨弯曲睫毛,恍惚神情亦是消散不见。
“说起来,之前一直听你和白小子说网吧上网的事情,我还没有去体验过呢。”
“游戏什么的,很感兴趣。”,小松鼠磨挲了会下巴,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
“那我可就开咯……实话实说,姐姐她留下的这个游戏难度的确很大,即使是我,每一关也得挑战很多次。”
“那现在……?”,小松鼠伸手指了指陈沐手中按键机的像素机画面。
“这一关或许有点不同——”
察觉平日里那熟悉的系统声未有传来,陈沐很是自然的点开了这一关游戏。
少年将耳机分与少女一半,与身侧人一起观看起了此时那漫长的过场动画。
“滴答滴答滴答——”,是熟悉的机械钟表运作声。
“还有多久?”,一道嘶哑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随之响起。
“回主人,还有三分三分三十四秒。”,自洁白房间的四处墙壁传来冰冷机械声。
直至此时,屏幕中模糊的像素画面这才一点点变得清晰,呈现在床侧两人眼眸中。
“沐沐,我……”,小松鼠的身形开始微微颤抖,亦是将声音压得很低。
“别怕,看下去。”,陈沐闪了闪眸子,将李欣曦手掌给抓得更紧了些。
这是一间洁白异常的房间,除开已然紧闭的大门,仅余下一大块透明玻璃排解几分空间的压抑感。
“这是一间病房,或者说手术室。”,陈沐对着面前模糊不清的像素画面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李欣曦静静靠在陈沐肩头,声音里已然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颤抖。
“至于这一关的音乐,则像是一首悠长而安静的摇篮曲。”
“风儿静,月儿明,天上啊天上啊,不知道有多少颗星星。”
李欣曦不自觉的对着曲调轻哼出声,方才小脸上的焦虑神情也淡了些。
“做这么一场难度极大的手术,果然还是需要安静一点的音乐。”
方才那嘶哑低沉的声音再度传至陈沐耳侧,将两人的目光给齐齐转移。
像素画面的中央,是一个漆黑如墨的机械爪,来自立在手术台前的肆号。
“借由噬极兽体内的源质改造,这才有一丝救活这个傻丫头的可能。”
“只是这之后……恐怕就真的变成傻丫头了。”,肆号轻叹了口气。
“检测到手术已经结束,剩余时间一分三十四秒。”
“正在采集本次手术数据,数据采集完毕,是否录入数据库?”
冰冷的机械音再度从墙壁四处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封闭大门的缓缓开启。
“预计柒号苏醒时间十分钟,是否提前唤醒?”
“不必唤醒,顺便把刚才的手术数据给删除了吧”,肆号的声音顿了顿。
“可是主人,这次的手术使用了大量的生命源质作为能源补充,几乎耗光了这段时间的所有提取物,这种级别的改造数据……”
“不必多言,我有我自己的考虑,柒号她的个体价值,从长远来看是远超此次手术损失的。”
“那为什么……”
“说了我有自己的考虑。”,肆号的声音再度提高了几分。
“如果再多言一句,我会很认真的考虑在着之后调低你的智能级别。”
“……”
话音即落,方才的冰冷机械音瞬间消失,只余下肆号静静看着手术台上之人。
“上一次这么见你,还是十几年之前了吧。”,肆号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机械手,但动作止于一半,又再次怯生生缩回。
“不仅是你,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将身体给改造成这样。”,肆号轻声叹了口气。
“之前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好了,至于之后的,你得慢慢用自身价值慢慢偿还。”
“毕竟在这个时代,容不下懦夫和废物。”
“这是我们几个当初所学到的第一门课。”
静静打量着身前人那微微颤动的柔睫,肆号忽的停止了自说自话,转而沉默的打量着姐姐那件布满血渍的黑衣。
“滴答滴答滴答——”,机械钟表声一刻未止。
“也快醒来了。”
肆号远离了手术台些,漆黑身形静静倚靠在了半开门侧。
“我,是谁?这里,是哪?”,自手术台上发出一声极为微弱的呼喊声音。
黑衣女子的眼眸慢慢睁开,长长睫毛下藏着迷茫无措与彷徨。
“果然是如此。”,肆号低念了一句,似乎对面前的一切早有预料。
“你是谁——”
伴随着一声明显冰冷得多的声线,姐姐从手术台上立身而起,视线在肆号身上一刻未移。
“我叫肆号。”,机械生物的回应相当淡定。
“至于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我救了一命的——”
“俘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