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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偶尔有微风拂过，院内的树木随风轻轻摇摆。昏黄的烛光打在树下的石桌上，那里摆放了一碟花生米，碧水龟拎着一壶老酒就走了过来。
他独自一人拿起酒杯，就着花生米，大快朵颐。
喝了一杯又一杯，想起了雪陌森林。他出来不少日子了，也不知道那些老伙计怎么样。
仰望天空，连月儿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此处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好似他的内心一样。
以前，他讨厌爆裂虎和天雷豹，觉得他们俩话痨又霸道，老是捉弄他。
现在，他想他们了，不是鹰梧不关心他，而是从小的情谊让他想家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他深吸一口气，憋住了。
“啊，该死！都怪这壶酒，害我悲春伤秋，差点儿丢人现眼。”碧水龟调侃自己道。
鹰梧自己去了饭堂，打了二两好酒，包了一只炙烧兔子，向他大步款款而来。
“小水，陪我喝一杯。今日没有月色，可惜了！”
碧水龟抬头一看，“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陪无涯那小子吗？”
“你在这卖弄伤感，月亮都被你吓跑了，我不得赶紧陪陪你。万一你突然跑回雪陌森林，我就少了个朋友，那多孤单啊！”鹰梧一脸惋惜地说道。
“信你才怪，我还能不知道你。无非是少了个跟班，你怕狸醉大人责备你。我碧水既然跟你们出来了，就没打算再逃回去。今晚，就是有些想念老伙计了，耳边少了聒噪的他们，还真不习惯。”碧水龟说完，又仰头饮下一杯。
二人对着烛光自斟自饮，鹰梧把买的兔子往他面前移动。
“诶，烧兔子，你怎么知道我爱这口？”他开心地扯下一条肥美的兔子腿，享用了起来。
“你说呢？就是你嘴里提到的老伙计们告诉我的，说怕你突然犯思乡症，唯有炙烧兔子可以缓解。”鹰梧坦诚地说着。
“哼，算他们识相！之前我没白白受欺负，差不多了，我不喝了。还得守着无涯，你也少喝点。”碧水龟抓起一把花生米，边走边丢进一粒入口。
鹰梧无奈地笑说：“这个碧水，是他拉着我喝酒的，现在变成是我贪杯了。怪不得爆裂虎每次被他气得跳脚，要追在后面揍他再唠叨一番。”
他一人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星星。设想着自己的归宿，碧水龟有一帮老伙计，他有什么呢？
如果有一天，狸醉不再需要他了，那么他该何去何从呢？
“鹰梧前辈，你怎么一个人在饮酒？我肚子饿了，要去饭堂买点吃的。你方便替我一下吗？”丹茂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
鹰梧简单收拾了一下石桌，走到丹茂跟前，笑着说：“一起吧，碧水去换你的班了。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我们速去速回就好。”
丹茂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他时不时回头看看鹰梧。总觉得很亲切，自己从未见过父亲，他会像鹰梧前辈一般高大强壮、温柔慈爱吗？
鹰梧似是察觉到了丹茂的心事，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子，你在看什么呢？”
“我...我...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爹爹，刚刚在想他会不会和前辈你一样慈爱？”
“你小子，我都可以做你的老祖宗了。这辈分差得太远了，哈哈哈哈哈哈！”鹰梧开怀大笑地说道。
丹茂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鹰梧前辈一定是和我开玩笑的，他最多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就算是修道，也不可能比师父看上去年轻，莫非是师父看老？”他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阿嚏”“阿嚏”一声接着一声，“丹茂这个臭小子，为师难得让你下山做点事情，总是在背后议论我，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次起码烦你抄写十万册经书。”虚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盖好被子接着睡觉。
“小子，你的肚子又不饿了。快来，饭堂都要打烊了。”鹰梧催促道。
“诶，我马上来。等等我！”
小跑进入饭堂，只有两盏昏暗的灯笼挂在门口。一个闲人都看不到，看来是休息了。
“鹰梧前辈，看来我们要饿肚子了。已经不营业了，明天赶早吧！”丹茂可怜兮兮地说道。
鹰梧却抬起手，指着有光亮的地方。“你看那，不是有人可以做吃的吗？我们去那里就好。”
一手拉起丹茂的袖子，就往后厨而去。
发呆中的丹茂一看又要去麻烦曹大厨，忍不住要转身回去。
“你干嘛，不是肚子饿了。怎么打起退堂鼓了？”
丹茂认命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鹰梧前辈，曹大厨白天做了佛跳墙，很累了。那个药膳鸡汤是他指导新徒弟做的。新徒弟是第一次做，现在还要来麻烦他们，我心里过意不去。我们不如回去吧，我那还有点干粮。”
鹰梧听明白了，原来是欠了人家人情还没还。“没事，不是有我吗？我去麻烦，人情我来还。”
话音刚落，他就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小子，哪来的曹大厨？人影儿都没有，看把你吓得！”鹰梧兴致冲冲地喊道。
丹茂也跟了进来，环顾四周，的确没有人影。那就更不应该擅入厨房，主人都不在。
“鹰梧前辈，我们还是走吧。后厨主人不在，我们自己进来不好。”
突然，厨房的灯都灭了。鹰梧一把拉过丹茂，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别动！小心敌袭，不要大意。”鹰梧提醒道。
傻小子拿着扫帚，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着，朝着他们前进。
“我打死你个小贼，又来偷东西吃。怪不得师父和我说总是丢东西，看你今天往哪跑？打死你，打死你......”
“这个声音好熟悉，住手，傻小子，是我！我不是小偷，你别打了！”丹茂心急地喊着。
鹰梧把灯点亮了，就看到一个少年拿着扫帚追打着丹茂。他一把夺过扫帚，往门外扔去。
傻小子也清晰地看出来，他口中的“小贼”是助他拜师的丹茂。
“原来是你，你怎么不说一声要来？我还以为后厨又被小偷光顾了。搞了个大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