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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往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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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狸醉想到自己收藏了不少法术。反正乌山也没什么志向,让他开启修炼之路还能再陪伴它几年。

    它用密语通知乌山,让他准备好修炼。

    一开始乌山相当排斥,他很讨厌修道异能者。因为在他眼中这类人不懂得珍惜时光,在漫长的岁月里,人世间的烟火仿佛与它们毫无关联,唯有修炼是正途。而乌山觉得生而为人,我命由我自己做主,哪怕是当条咸鱼也是对生活的尊重,至少每天都在感受。那种不接地气的仙人感是他最不欣赏的东西,如今要他往这个方向走,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狸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停地给乌山灌输活得久的好处。传达只有他也加入修道者的行列,才能改变整个团队的假说。

    乌山忍无可忍地接受着一日日的精神摧残,最终他妥协了。他不忍心再让狸醉一人孤独地等待着渺茫的希望,也许只是一百年,那么至少每天它都有听众。

    在狸醉的指点下,人类乌山开始了枯燥的修炼。由于本身年龄已然不小,他很艰难的地打开了灵海,加之身体素质不是那么高,只能修炼无极神法。每日他都如约在山洞前打坐冥想,耐心地听着狸醉的故事。偶尔狸醉也会用召唤术找几只魔兽与他对战。

    就这样一来一去,乌山也快两百岁了,他想离开雪陌森林了。回到故土,等待死神带走他。狸醉看出来了乌山的想法,它知道这个人类其实从未想过成为什么修道者,只是可怜它一个人独自面对日升日落。他就这么善良地陪伴了自己一百多年,从未对它的过去追根究底。

    狸醉终于开口说话了:“乌山,谢谢你这些年来的陪伴,我其实在你一百岁的时候就可以说话了,可是我隐瞒了。现在我愿意和你缔结契约,这样你可以和我在灵海直接沟通。”

    白发苍苍的乌山一知半解地看向狸醉,他同意了缔结契约。直到他死亡,自动解约。

    雪陌森林的安宁,有天还是被赤血打乱了。它从沉睡中苏醒,感知到了生物的存在。每日都在远处监视乌山与洞口的动静,直至乌山外出了。他去森林中央找到一处高地,也在半山腰打造了一个洞府作为安身之处。

    赤血每日观察这个山洞,阵法未曾被破解。那么这个年老的人类为何对着洞口自言自语,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疑惑的种子再次发芽了,它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

    一次,乌山又回到了洞口,把建好洞府的消息与狸醉分享。狸醉听后沉默了许久,淡淡地说:“你不出森林了吗?魂归故土不是你的心愿吗?为什么又在森林里打造洞府?”

    乌山以为狸醉听到会是高兴的,没想到它却是想赶走他。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他们一直相依为命,他已笃定自己将会葬身于此,而狸醉却不愿再夺走他的自由了。

    赤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像看白痴一样的表情注视着乌山。“狸醉,没想到当年辰月替我和你打斗,居然把你折腾得肉身都没了。你成了一个废物,还被关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可悲可叹啊!果然辰月和我一样心狠手辣,不,远胜于我。你的大名如今有几人记得,森林里的魔兽们都不见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乌山充满戒心地防着赤血,他从不知晓雪陌森林里还有这么一条恶毒的蛇类。

    “赤血,那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执迷不悟,对血炼之术痴迷至今,那个魔神根本就是利用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难道打败我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赤血突然双目充满了红光,它恶狠狠地瞪着洞口:“狸醉,你懂什么!我赤血永不后悔为魔神大人效命。那些魔兽该死,把它们变做我的修炼材料是应该的,就因为我是蛇,它们就欺压我。是它们一步步把我逼上这条路的,你也不例外。你一个大魔兽,血统高贵,怎么懂被它们践踏的痛苦。我当然要打败你,我要你对我俯首称臣!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甘之如饴!”

    乌山恐惧地看着眼前已然疯魔的赤血,惊慌失措。脑海里响起了狸醉的提醒,“回去你的洞府,你不是它的对手。别担心我,它伤不到我。”

    狸醉一边用言语拖住癫狂的赤血,一边悄悄地用自己的精血造就了一只老鹰魔兽去保护乌山。抓住时机撤退的乌山,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他躲在洞府里研究残缺不全的无极神法,想尽力修复它。

    自那天以后,狸醉再也没有与他通话。他也不敢贸贸然出洞找它,担心自己添麻烦。其实狸醉又陷入了昏睡,因为它本身的灵魂不够稳固,为了造就魔兽,它把力量都用上了。赤血得不到它的答复,自然会离去,乌山也就安全了。

    不管时光如何更替,狸醉还是信任人类。它不愿意见到赤血伤害乌山,唯有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乌山在高地上发现了老鹰,它很黏人,也很淘气,乌山给它取名鹰梧。从此,乌山成了高地名符其实的主人,鹰梧成了高地的守护者。

    乌山在山洞里研究无极神法,鹰梧自告奋勇地在空中做起了守卫。赤血还是追踪到了乌山的行踪,它故意透露狸醉昏迷不醒的事实,骗乌山去它的狩猎地采药。

    单纯的乌山命令鹰梧保卫山洞,自己很快就能回来。谁知这一去成了永别,狩猎地一片荒芜,怎么可能有草药。这一切只是赤血想要吸收乌山血精的圈套,心急救人的乌山丝毫没有怀疑。

    “赤血,草药呢?狸醉需要的草药在哪里?”

    “乌山,你怎么对得起狸醉的教导!那么愚蠢,没想到一个谎言就把你骗过来了。你真的该先修炼一下脑子!”赤血得意洋地嘲讽乌山。

    乌山闻言,只关心一件事,他急切地想知道狸醉到底有没有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