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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响过三声后,月升宴始。身着帝王冕服的桓淇栩在郑毅的陪伴下,昂首入殿。身后的帝王倚仗,各个都是精神饱满。
在他踏入殿内前众臣已经随着内侍监的声音齐齐折膝叩拜,山呼万岁声不绝于耳。直到桓淇栩落座,拂袖念了个免字,众臣这才起身归座。
今日的日子特殊,上首两旁并没有另置桌案。只留了太后温初月和桓淇栩的位置。
不过仍旧是由桓儇和裴重熙各自占了左右首座,跟着下来的是皇室宗亲。其余官员按照大小品级安排在裴重熙身旁的位置。
郑毅望了眼桓儇见她点点头,这才一挥拂栉朗声唱了开宴二字。
乐声响起后有舞者百四十人自殿外入内。头戴金色铜冠,身着五色画衣。在殿中站定折膝叩拜后和乐而舞。
殿内觥筹交错,灯影下舞者腕上踝间金钏和颈上璎珞相称,被灯影一照熠熠生辉。鬓上珠缨炫转似是星宿悄入人间,青丝和腰肢轻舒似若龙蛇舞动。
殿内众人饮下一口酒又鼓掌喝彩。
桓儇招来宫女为自己斟酒,望了眼那毫无酒香的杯盏。抬眸看向对侧的裴重熙,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启唇无声相示。
心知自己今日是不可能饮酒的桓儇,喟叹一声。转头聚精会神地欣赏起宴上舞蹈来。
只见那些舞者每次行列必成字,到十六而变最后又毕。所行有,“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字。
“好!”
等到一舞毕,桓毓率先鼓起掌来。听得鼓掌声众人也连忙鼓掌喝彩。
“孤是头一回见到陈王这般性子的亲王。不过这样也挺好,孤喜欢。”上首的温初月见桓毓如此,不禁扬唇一笑。
被点到名的桓毓面露羞赫,连忙拱手请罪,“皇嫂见笑。臣弟也只是一时激动才会如此失礼。您还是不要夸臣弟了,臣弟怕御史台弹劾我目无礼法。”
话音落下众臣皆是一笑,桓儇偏首看向桓毓,凤眸中的隐隐流露出讥诮来。捧起酒盏正欲饮下一口,忽然嗅得药味,眼底划过异色。
一旁的宫女俯身压低声音道:“熙公子命奴婢给您换得。公子说您身体还未痊愈,此药茶最适合您。”
敛了眸中异色,从容饮下杯中药茶。药茶入喉并无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品出些许甘甜来。
“奴婢就在一旁侯着。大殿下若是要有什么尽管知会奴婢。”宫女面上保持着柔和的笑容。
这厢侍女刚刚退下,桓璘的声音响起,“臣等愿陛下万寿恒昌,愿我大魏国祚万年绵长。”
此言落下众臣皆跟着他一同举杯高呼。一时间殿内只闻觥筹交错之音。可这推杯换盏的背后又藏了多少汹涌暗流,却是无人可知。
搁下酒盏桓儇眯了眯眸,以袖掩唇低声咳嗽起来。
在满殿的乐声中桓儇这声轻咳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桓儇身份不同于常人。便是咳嗽几声也无人多言。
“姑姑,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听得咳嗽声桓淇栩连忙移目询问道。
关切的询问声落入耳中,桓儇摇摇头,“无碍。只是酒有些烈罢了。再过一会还得去承天门上与民同乐,陛下还是少饮为妙。”
言罢桓儇收回目光端坐于位上。听着内侍宣读各方进献的寿礼,随后各国使臣也依次上前觐见参拜。除却先来长安的吐蕃,其余使节的面孔都尤为陌生。
按照惯例使节的位置会依据寿礼大小来排序。吐蕃这次送得礼极大虽然是输家,但是桓儇仍旧指示礼部、鸿胪寺四方馆将他们安排在前面。以示她大魏的诚意如何。使节不服安排的消息她亦有所耳闻,不过彼时她在病中,再加上有意为桓淇栩立威,并未同意礼部他们请求更改的提议。
这会子桓儇神色漠然地望着上前的各国使节,搁在膝上的手屈指摩挲着右腕上佛珠。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等到使臣拜见完,寿宴上的仪官在得到许可后高唱宣朝臣同进万寿酒。一众朝臣在桓儇和裴重熙的带领下齐齐折膝伏地叩拜上首的皇帝。此时太常寺的乐人也将礼乐换做《寿和》
发间步摇随着桓儇的动作发出泠泠响声。在众臣再度叩拜过后,桓淇栩在温初月的示意下挥袖,“诸位免礼。今日乃朕寿辰。得见诸方来朝的盛景,朕实感欣慰。朕愿大魏国祚万年绵长,与诸位番国永结秦晋之好。”
虽然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稚嫩,但是此刻的桓淇栩的神态却无比威严。原本还心存鄙夷的使节,这会子连忙敛了眸中鄙夷,齐声附和起桓淇栩的话来。
一语说完桓淇栩暗自吸了口气。这些都是皇姑姑教他说得。完成嘱托后桓淇栩迫不及待地看向桓儇,见她目露赞赏地朝自己点点头,随之松了口气。
在朗月完全倾洒在长安城上空时。望楼上的鼓声再度响起,鼓鸣三声闭。帝王乘玉辇启行前往承天门与万民同乐,共贺这盛世太平下的繁华盛景。
身为大长公主的桓儇与太后温初月一块跟在桓淇栩身后,紧随其后是帝王仪架。仪架之后还有皇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之后是各国使节。声势浩大的队伍在礼花声中一路往承天门而去。
不过并非人人都能等上承天门,站在帝王身边。享受万民朝贺。除却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宗亲外,其余人只能同百姓还有诸国使臣站在承天门外享受君王恩赐。
此时虽然还没有步上最高处,但是仍旧能够感受到长安城中百姓的喜悦。今夜几乎无人在眠,解除宵禁的长安显得无比兴奋。人群中欢呼声连同喜悦一块透过巍峨传入众人耳中。
借着人多的功夫,裴重熙不知何时挤到了桓儇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裴重熙扬唇不以为意地对她一笑。
此时二人挨得极近,又有袍袖遮挡,再加上人实在多,并没有人瞧见二人宽大袍袖下紧握在一块的双手。
“你也不怕桓璘有所察觉。”桓儇睨他一眸,压低声音道。
“有人缠着他。他可没机会管我。”裴重熙眼中笑意渐深,“你不心疼我被桓璘当做筹码去巴结霍家么?”
呷着笑意的声音落在耳中,桓儇勾唇,“那也得看霍家有没有本事拿捏住你。”
裴重熙闻言笑而不答,反倒将桓儇的手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