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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儇身份尊贵不说,到底是陛下的亲姑姑,而且又与裴重熙关系匪浅。
那日桓儇遇刺时,裴重熙赫人的眼神武攸宁历历在目。更何况如今桓儇在百姓中名望不小,如何也不能让她这个时候亲自去黄河附近。
劝解声如何,桓儇低首去看跪在阶下的几人。眉头随之蹙起,正当她犹豫之际。谢长安突然入内,折膝朗声叩拜她。
“大殿下,长安来信了。”谢长安晃了晃手中信函。
看着信函面上熟悉的亲启二字,桓儇睇了眼谢长安。提裙步下玉阶,自他手中拿过信笺,旋即往外走去。听见桓儇不再提要随他们一起去的事情,武攸宁等人松了口气。感激似得看向谢长安。
“别谢我。万一大殿下有个什么闪失。”说着谢长安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那位保不准要把我给吃了。”
步出乾阳殿的桓儇并未回到仙居殿,反倒是登上了不远处的浴日楼凭栏远眺。天幕中大雨如注,桓儇似若无觉。拆开信函,只见信笺上只写四个字放手施为。摩挲着那苍劲有力的四字,将信笺拢于掌中,屈指微微用力。眨眼间化为碎屑散落于风雨中。
黑沉沉的天幕中,列缺猛击云尘,霹雳声不绝于耳。
极目眺望远处的屋脊,桓儇眼中一片沉寂。任凭暴雨敲打着头顶的瓦檐,寻着她来的韦昙华立于不远处,静静看着她。城中鼓楼报时的声音响起,桓儇俯身往下看去。只见奉命出行的三人,已经策马出了应天门。
天幕仍旧是黑沉沉,半点也窥不见光影。如同笼罩在她心头的巨大阴影一样,如何也挥之不去。
“大殿下,此处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去吧。”韦昙华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桓儇身上。
“走吧。先去用膳。”说着桓儇转身往下走去,转头看了眼韦昙华,“昙华,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做呢?”
闻问韦昙华目露诧异,正当她思索之际。桓儇已然走了老远,见此她连忙追了上去。
观风殿内桓儇静靠着凭几,案上的早膳纹丝不动。她不动筷子,随行的韦昙华荀鸢以及谢长安也不敢动筷子,只能安静陪着桓儇。
恰逢此时不适宜传来一阵腹鸣,寻声而去。桓儇目光温和地看了眼一脸窘迫的荀鸢,蹙眉道:“用膳吧。”
众人这才开宴。唯独只有桓儇只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筷箸转身离去。看着桓儇离去的背影,韦昙华眼中浮起担忧。正当她想起身去追桓儇的时候,却被谢长安拉住了袖子,对着她摇了摇头。
“大殿下与旁人不一样。眼下她这个时候最担心的还是洛阳百姓,让她去吧。”谢长安望了望韦昙华,沉声道:“裴中书吩咐过我。此次洛阳之行,大殿下是怀了目的来的,要我从旁协助。桓世烨此人老奸巨猾,而且一贯以逍遥王爷的形象笼络民心。”
“我知道。只是心疼大殿下她,自己一人扛下了这么多事情,竟无一人能为她分忧。”说着韦昙华闭目唇边溢出一身喟叹。
到底是见过桓儇日夜操劳在政务的模样,韦昙华的语气中担心难掩。又看向谢长安见对方神色无奈地看着自己,旋即颔首起身离去。
缓步行走在廊庑中,韦昙华不禁想起之前在益州的时候。旁人眼中行事狠辣的裴中书,居然对大殿下会那般温和。
忆起二人那般亲密无间的样子,也难怪大殿下会那般信任裴中书。终究都是旁人不可替代的存在。
思付间已经行至仙居殿前。桓儇盘膝坐在阶前,目光深邃地望着不远处开得正好的菡萏。
见韦昙华来了,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一块坐下。
“本宫刚才问过你,本宫要如何做。刚才本宫在这想了很久,黄河年年泛滥,朝廷年年拨款修河堤。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有朝一日,此地百姓不用再被黄河滋扰。”桓儇倏忽掀眸,眸中唯余厉色。
“昙华在书上见过。前朝的时候有官员。趁着修河堤的名义,借机贪墨钱财。以至于河堤根本无法抵抗洪水侵蚀。”韦昙华偏首看向一旁的桓儇,沉声道:“年年修河堤,但是年年修不到点子上,溃口反而越大。”
闻言桓儇目含赞许,迎上韦昙华的视线。挽唇道:“修河堤素来是无底洞,工部想要多少全凭他们一张嘴。无论如何户部都得给银子,如此一来,便有很多人借着修河堤的名义,实为贪墨银两。”
“听你这么一说,昙华突然明白您昨日为何会有那么一问。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些人做的手脚?”
话落耳际桓儇含笑允首。低首抚着裙角上细密花纹,沉眸掩住了眸中掠过的厉色。
天已微微透出些许光亮来,但是大雨仍未有减弱的趋势,反倒是下得越发大。狂风席卷下吹乱了满天银丝。
忽有一只雪白信鸽穿过雨幕,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桓儇臂弯上。伸手取下脚上信筒,展信阅毕
桓儇眼中聚起些许笑意来。
“大殿下”见她如此,韦昙华温声询问。
闻言桓儇长身而起,微微倾唇,“刚刚裴重熙来信。说是已经查到了,此次科举舞弊是何人在暗中指使。本宫就说桓世烨远在洛阳,如何能左右科举。原来还有他参与其中。”
听得这里韦昙华眼中疑惑更重。大殿下口中的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谁不过看大殿下如今的样子,似乎对此人十分熟识。
“昙华,你仔细想想此次科举都是何人参与阅卷监考。”一眼洞穿她的疑惑,桓儇蓦地扬唇一笑,“这些人啊各个都想坐那个位置。又欺负淇栩尚幼,做事也没个章程。”
话至此处,韦昙华蹙眉细思。品出桓儇话语里的哂意。她依稀记得桓儇提过阅卷中还有河间王,难不成大殿下口中那个他是河间王若真的和她所猜想一样,只怕河南王和河间王早就已经暗中联手。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桓儇已经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