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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槿饶有兴致的眺望那人群里的几个人影,这些拜月教的人此时混进来,想必定是要鱼目混珠,若是这柠漱公主的驸马被这几人中的一人当选,那么显然形势会对那柠漱公主很是不利。
一双清眸动了动,这柠漱公主和柠丘公主势不两立,那么,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独孤槿唇角勾起,心里便是有了思量。抬眸,那几人已是步入石桥,和所有准备抢绣球的人聚在一起。
独孤槿脸上的笑容微敛,从树上一跃而下。折扇在手中翩然而动,适才闲适的朝着石桥那边的方向走去。
“别来无恙!”前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独孤槿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之人,竟是玉凝。她目光飞快的将玉凝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清眸微睁,玉凝竟是一副很是狼狈的样子,衣服上沾染着一块一块的灰尘,发丝更是略显凌乱,和她以前所见到的那个玉凝简直天壤之别。
若是之前的玉凝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一般,现在的她,实在是有些邋遢。
“玉凝,你......”片刻的怔愣过后,独孤槿算是明白过来,难道是妆楼发现了什么?看破她当时是故意帮助自己出逃吗?
玉凝眼中乃是不带一丝温度,更是隐隐泛着危险的气息。
“总算让我找到你了。”玉凝声音异常冷冽。
独孤槿心中一寒,此番的玉凝怕是对她已是有了敌意。
“玉凝,你是要将我带回你们尊主身边吗?”独孤槿一声冷然的看向她。
“对!”玉凝已是满身的戾气,说话间,手已经将剑柄握住。
独孤槿扇了几下折扇,凤眸半眯,用眼神示意一下让玉凝看一下周围。
“玉凝姑娘,你确信你能在这里抓到我吗?即便你能抓到我,你又确信能带走我吗?”独孤槿一脸含笑的道。
玉凝脸色十分难看,这个地方聚集了太多的人,只怕她现在动手,不但会引来其他人淡淡注意,而且,就像独孤槿所言,这么多人,几乎是人挤着人的,她要怎么才能将她带走!
玉凝紧蹙着柳眉,心中思索着。
独孤槿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用扇子轻轻给自己扇扇风,免得这么多人,她再中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干什么去?”就在玉凝想着要如何将独孤槿带走时,却见独孤槿已是大摇大摆的要越过她的身子向着更多人的方向走去。
独孤槿行经她身边,脚步也并未停下,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里边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今天这么热闹,当然是来看看热闹!”
“你!”玉凝被她气的通红,深吸一口气,紧盯着独孤槿道:“你给我站住。”
不过任凭那玉凝在身后怎样叫她,独孤槿都未有丝毫的反映,依然一副悠然的在人群里穿梭。
玉凝气的直跺脚,独孤槿对她的叫嚷声根本无动于衷,她简直后悔极了当初怎么就听信了这个丫头的话,竟然帮助她逃跑!
她当时真真是想法太过的天真。她们那小小的把戏,又怎会逃的过主子的眼睛呢?现在可好,她不但被逐出了卜魂宫,更是被绿药那小贱蹄子给夺取了地位,而最让她难过的便是妆楼对她失望了!
这样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玉凝心中对独孤槿的恨意更甚,便大步的朝独孤槿追去。
边走边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不许走!”
玉凝的叫嚷声不但没有让独孤槿停下脚步,反而却是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他们的眼中皆是带着一丝的震惊甚至看笑话的表情。
在他们眼中,便是见着一个蓬头垢面的黄脸婆,在一路追赶着一个长相极为俊俏的公子。
有人议论道:“瞧瞧,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子,竟然还想阻止那俊俏少年郎去抢绣球!”
玉凝的脸上倏的涨红,蓦的停下脚步,一脸冷然的看向周围朝她看过来的人。
他们竟然以为......
玉凝险些被气炸了,她冷冷瞪视了周围的人们:“你们看什么看!”
众人对这个‘悍妇’很是鄙夷,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了。
倒是玉凝这才注意到突然看不到独孤槿的身影了!
刚刚明明她还只在她前面一两人的地方,玉凝着急的不断向里走,找寻着独孤槿的影子。
......
独孤槿回眸向身后瞥了一眼,终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将那个玉凝给甩开了。
她唇角微勾,继续朝着那石桥的方向而去。
画舫中,妆楼一曲终了,修长的手指抚在琴弦上,一双凤眸中幽暗一片。
“尊主,凝丘公主来了。”一个侍女从外边匆匆走来,俯身轻声向他禀告。
绿药眼睛一亮,带出欣喜之色,看向妆楼:“尊主,这凝丘公主想来真真是非常有诚意和我们合作......”
她本是想要再在妆楼面前帮凝丘公主再美言几句,妆楼朝她看过来,眸中的冷意让绿药后边的话一口吞了进去。
她面色一紧,退后至一旁。
妆楼淡淡点头:“叫她进来。”
片刻后,奴儿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身后是一个身披深紫色斗篷的人,便是凝丘公主。
进来后,凝丘公主将头上的帽子拿下来,看到妆楼那一身翩然如谪仙的脸庞,心里更是抑制不住对他的倾慕和渴望。
奴儿见着凝丘公主站在原地,一副痴痴的表情看着妆楼,不由轻咳一声。
凝丘公主方才回过神来,面上有些讪讪。
“尊主,我们可否坐下详谈。”奴儿一脸正色的对妆楼道。
妆楼看了一眼奴儿和凝丘公主,面无表情,只道:“本座让你们找的人可有线索。”
奴儿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妆楼指的是那个逃跑的小侍女。
凝丘公主也知道妆楼说的是谁!
心里一阵恼怒,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眸中一道暗芒闪过。
那个臭丫头,她一定要找到她!
柠丘公主心下有些诧异,特意看了看妆楼,他一张倾城绝代的面容上,竟是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凄哀之色。
她心下狐疑,这妆楼心中看起来是有心事啊?凝丘公主蹙眉。
奴儿却是看穿了妆楼,想必对那个小侍女很是上心。
于是她开口,恭敬又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道:“尊主放心,公主已经命人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通缉此人,只要一有消息,奴婢就马上告知于您!”
凝丘公主看了一眼奴儿,既然妆楼这么想要抓到那个小丫头,那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将那个小丫头抓来!
看来妆楼定是恨极了那个小侍女!
柠丘公主上前走了几步,想要离的近一些接近妆楼,只是他却是倏然朝她看过来,那眸底的凉意不禁让柠丘公主没有敢继续再朝前走,只得就站在这里,虽然心里很不甘心。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绿药带着一丝谄媚对柠丘公主道。
“哪里,这是本公主应该做的!本公主是诚信想要和卜魂宫合作,那么尊主想要什么,本公主都会竭尽所能来帮助尊主完成!”柠漱公主浅浅的笑道,一双眼睛定在妆楼身上,久久不肯离去。
妆楼面上始终淡淡,既未说话也未让柠漱公主坐下,一时,柠漱公主面上有些犯难,她给奴儿使了一眼眼色。
“尊主,上次我们商议的事情,尊主可有想好。”奴儿淡淡点头,开口向妆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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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独孤槿不慌不忙的走出人群,人已是站到了石桥前。
驻守在这里的礼部官员正忙得不可开交,浑身已是被汗浸湿。这想来成当公主驸马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并不是所以想来参与的就都可以进去的。
他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独孤槿,待看到独孤槿这张极为俊俏的脸时,忽然一下子被怔道!
这是哪里来的英俊少年郎啊!
他在这里筛选了这么长时间,面试了无数人,从来没有见到一个面容如此俊俏的少年。
独孤槿手中折扇轻轻扇着,如玉的脸上嗪着一抹淡笑。
“在下钦慕柠漱公主已久,还请大人放在下进去。”
这官员目光呆愣的看着面如冠玉的少年,嘴里便道:“让他进去。”
独孤槿唇角笑意加深,淡淡朝那官员点了点头,便在周围一众拥挤的人群和站了一派的侍卫们的注视下,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大人,这样恐怕不好吧!”官员的手下走到他身边,底下身子小声道。
官员原本呆滞的眼睛忽然清醒过来,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低头看着桌上放着的登记册,竟然忘记将那人的家世出身等情况记录下来了,便放人进去了!
官员站起身,转过身自往里边看去,却是看不见了那少年的身影。
官员皱眉,想来那少年怎么就能够刚刚好能抢到绣球呢?虽说,从样貌上来看,这少年配柠漱公主那是很是般配,甚至绰绰有余。只是,这身子骨着实是有些瘦弱,怎能强的过那些神枪体弱之人呢。
这样一想,那官员便是也放心了,看来他的担心根本也是多余的,他便是安心的坐下来。
乃知他刚一座下,一个风尘仆仆的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把手在那里的护卫将玉凝拦住。
“让我进去!”玉凝着急的看着石桥那边,语气很是不好。
那官员朝玉凝看过去,这这么竟是有女人想要去抢绣球?
“姑娘,这里不是你能进去的!快走吧!”官员上下扫了一眼玉凝,见她一身衣衫邋遢,想必是一个风婆娘,或许是脑子有问题。
玉凝根本不理会他们,伸手便想要将侍卫们挡住的长枪给向着两旁推去。
“大胆!竟敢在这里故意扰乱秩序!”那官员一见玉凝想要冲进去,大声呵斥道。
玉凝面上一片冷意,有侍卫向前想要将她驾走。她黑眸眯起,待那侍卫想要按住她时,她反手便是将那侍卫给制服。
官员大惊,看来这风婆娘竟是想要来砸场子的!
这里由他负责,便是谁人也不许在这里胡闹!
官员将身后的一众侍卫叫来,“你们给我将这个疯婆子给抓起来!”那些侍卫们得了命令,便齐齐朝玉凝袭来。
玉凝冷哼一声,丝毫不惧那些人......
独孤槿进来后,便是被引到了湖心小筑的一楼大厅里。
她站在门口,目光所及皆是——男人,这些人便是准备来抢绣球之人。因着现在时间还没有到,于是便将他们这些参与者全部聚集在了这湖心小筑的一楼大厅里。
而通房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则有重兵把手。
独孤槿仰头朝上看了看,想必那凝漱公主便是在那顶楼里面。
小筑里的仆人向她指了指:“那里还有空的位置,公子可以先去那里稍作休息。”
“好!”独孤槿朝那人点点头,一派悠然的缓缓行至那空位里坐下。
桌上已是放好了茶点,很是精致的点心,茶水她闻了闻,倾向扑鼻,便知是地道的龙井茶。
这茶叶并非出自他们北番,而是大周。想来定是从大周那里采买回来的。
独孤槿心下忽生出一丝疑惑。
一双清眸缓缓在大厅里扫视,眼眸轻眨。方才发现每一桌的人皆不是那么简单。她唇角微微勾起,倒真真是有意思的多。
看来,这抛袖求选驸马,怕不过是......
她瞥了一下对面桌子上的男子,身上穿的衣服皆是上好的丝绸。据这段时间她在北番的了解,北番的平民百姓大多数皆是穿的粗布麻衣,家庭稍富裕一点的便是穿的棉布的衣服。像是这名男子身上穿的皆是上好的绸缎!
独孤槿唇角的笑意再次加深。
目光再次瞥向她桌子斜对面那里做的人。
男子一身冷酷的表情,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杀伐,再看他放在桌上的手,上面有着厚厚的茧子,只有常年拿剑的人手上才会有这么厚的茧子。看来,此人定是一名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