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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槿见驰鹜兮身子僵在那里,眸光微动,催促道:“如果再迟一些,肉若是全部张上,那么拆药线的时候,便会把长好的肉再次撕开。”
独孤槿一席话让驰鹜兮心头不由一阵乱麻,对洛御尘略带警告的眼神恍若未闻。
将上衣解开,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
洛御尘周身散发着寒意,独孤槿走过去,“麻烦王爷请让一下。”
一句话让洛御尘俊逸的脸更黑了几分。
独孤槿蹲下身,手中拿着剪刀。目光定在驰骛兮缝合的伤口上,开始细心的为他去除药线。
驰鹜兮浑身紧绷,一方面担心独孤槿会剪到他的肉,一方面又偷偷瞟了一眼洛御尘。
他神情严肃,脸臭的不能再臭,目光紧紧盯视着他们。驰骛兮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一时他整个人忽然陷入沉默之中。
独孤槿起身将拆好的药线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好了,现在药线已经全部拆除。就等着让它自己长好便可。”说完,兀自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放到驰鹜兮旁边。
“每天涂抹这个药膏三次,便可不回留疤。”
做完一切,独孤槿身心也不由放松下来,愧疚感也减轻了许多。
却见驰鹜兮愣在那里,对她刚刚所说的话,恍若未闻。
独孤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方才让他缓过神来。
他默默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言未发的洛御尘,坐起身将上衣穿好。
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一时屋内的气氛却是变得出奇的静。
洛御尘此时脸上是一片淡漠,他坐到椅子上,兀自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上轻轻抿了一口。
独孤槿站在原地,见两个男人一时没有说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相府那边的情况又十分紧急,由不得她在这里再多待。
几步走到门口对二人温言道:“上次的却是槿儿做的不对,王爷的病,槿儿一定会帮王爷爷治好,家中有事,槿儿先走一步。”
独孤瑾走后,屋内仅剩他们二人。
驰鹜兮目光复杂的看着洛御尘,在他旁边坐下。
脸上有些恍然,却是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我以为你除了那个人之外,不会再对任何人......”
洛逸尘眉眼清冷,纤长的睫毛像是挂着寒霜,全身上下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本王说过,不会再有任何儿女私情。”顿了顿他道:“你想多了。”
驰骛兮面上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希望是吧。”
洛御尘紧抿薄唇,烛光映在他的黑眸中,越发的深邃。
……
独孤槿回到相府,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的放到桌子上。
柳儿一脸疲惫的走过来,边走边咳嗽:“小姐,奴婢感觉浑身也有些酸软无力。”
此时,她脸上戴着独孤槿给她的口罩,翠儿则按照小姐的办法,现在身上不似之前那样滚烫了。
独孤槿转过身见柳儿比白天的时候病情又加重了些,看来这个病情发展的倒是极为快速。
一脸正色对柳而道:“柳儿,你先回房休息静养,你们现在不要和别人接触,避免交叉感染。”
柳儿面上变了变,依言听独孤槿的话回到屋里。
独孤槿越发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不再犹豫,急忙走出屋,朝独孤裘的院子而去。
......
“老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小阮氏摸着独孤裘滚烫的额头,心中焦急万分。
旁边为他把脉的大夫,则是一脸摇头。
“相爷的病和老太君的病如出一辙。老夫一时也是无能为力,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暂时遏制住这个疾病。”
被困在相府内的大夫被小阮氏拉过来给独孤裘查看病情。
“废物,真是废物,枉你还是京城名医,竟然连小小的风寒都医治不了!”
小阮氏气急败坏,一脚将大夫踢到在地。
大夫被踢到地上,连滚带爬跪地求饶,“夫人饶命,老夫真的是没有见过这等病症。这显然不是普通的风寒。”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此病显然具有传染性,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不如还是禀明圣上请御医前来相府一看,不然恐怕......”
“闭嘴!小阮氏上前一巴掌扇在大夫脸上。
眸中溢出狠厉的光芒:“来人将他压下去,严加看管!”
说完,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她没想到怎么相府一夕之间竟然摊上这样的事情!如若禀告圣上,那么朝廷就会把相府当成疫区看待。恐怕整个相府......
小阮氏一想到这里,浑身就止不住颤抖。
独孤裘虚弱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他没想到这个病发展的竟是如此之快!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家丁的禀告声:“老爷,大小姐求见。”
小阮氏是下意识的看向独孤裘。
凝眉思索片刻,独孤裘朝小阮是使了一个眼色。
小阮氏脸上微变,方从椅子上站起身,理了理仪容,对外面道让她进来吧。
门被打开,独孤槿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见到独孤裘正躺在榻上,果不其然。
小阮氏看着独孤槿,面上一片淡然,整个人端庄而素雅。
她缓缓朝他们走过来,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恍惚间小阮氏像是看见了一个人,让她心里不由一惊。
以前的独孤槿性格懦弱,凡事皆听她的话。如今却是已经几乎脱离了她的掌控。浑身上下的气质,更是透着当年上官氏的神韵。不由让小阮氏暗暗咬牙。
面上却不得不一脸含笑的面对她。
“槿儿你来了,你可是想到了这病的医治治法啊。”她试探性的问道,她就不信,那个死丫头真的懂什么医术!
独孤裘看着独孤槿进来,方才恍惚间她一进门的那刹那,他似是看到了故人一般。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待到独孤槿走近时,他才醒过来。
脸上着冷漠和隐隐的厌恶之情。
此时,独孤裘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看起来无精打采,没有了往昔的威严,似乎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是她很清楚,这个情绪不是她的。似是真正的独孤槿在担心着她的父亲。一个从未疼爱过她的父亲,真的值得她去担忧吗?
独孤槿眸子动了动,独孤裘冰冷的话在耳边响起:“你来看我的笑话?!”
心底不由升起一片冰寒和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