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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许细温不说话,郝添颂的脚一下下踢着马路牙子,找话说,“今天很顺利?”
“嗯。”不知道是夜太深了还是怎么,许细温觉得郝添颂的声音竟然是有些低沉温柔的。
“你只要拿出上学时候一半的努力,就会天下无敌。”他几乎是立刻说出口。
许细温没有很快接话,她低着头,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我不是以前的许细温了。”
“你的确不是她。”郝添颂往路中间走,招手叫出租车,“如果当初你是现在这个样子,打死我都看不上你,没一点优点。”
“……”这人说话,一定要噎死别人才舒坦么。
上了出租车,郝添颂就双手环抱着,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眼睛怎么了?”许细温见他上车都没拿掉眼镜,奇怪地问。
郝添颂说,“干、痒。”
“难怪你一直戴着眼镜。”许细温说。
郝添颂勾着嘴角挤出来一丝笑,揶揄她,“那你现在才问。”
“……”许细温想了想,又问,“用药了吗?”
“没有。”郝添颂长吁一口气,“过两天就好了。”
绕路先送许细温回去,许细温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她紧紧地拽着背包带子,“谢谢你送我回来。”看那人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用特意去接我,你眼睛不舒服。”
“是我的事情。”郝添颂让司机开车,他眼睛的确很不舒服,可林小雨发短信说要去接女儿,他就来了,绕了半座城市。
郝添颂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奇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他不去管自己,跟着第一念头走,想见她就来了,见了,就走了。
许细温回到家,屋里黑漆漆的,戚好好果然没有回来。
简单洗漱后,坐在床上发呆<="l">。今天她初尝努力后,得到回报的甜头,想要和人分享又不知道该和谁说。对未来的路稍微明确了想法,林小雨有最好的资源,对她又足够上心,欣荣似乎也有捧她的想法,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许细温躺进被窝没多久,手机提醒有短信提示,她打开,是郝添颂发来的。
“我现在做的,只是赎罪。等你变成过去的许细温,我们互不亏欠,所以为了早日两清,请你早些变成过去的许细温。”
许细温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踏实了,因为郝添颂。
“好。”轻动手指,回复短信。
拿着再无回复的手机,一觉到天明,去欣荣上班前,去了趟药店,买了滴眼液。既然要两不相欠,给的温暖也要同等回过去。
越来越多的肯定的声音,许细温对艺人这份职业也越来越熟手起来,可她也问过林小雨,“我真的可以像裴绣绣一样有优秀?”
“为什么和她比?”
许细温解释,“因为她很优秀。”
“如果她就是你所谓的优秀和最顶级,那么你只能像她一样‘优秀’。”林小雨说,“而我,并不觉得她是最优秀的。”
“小雨姐,你带过的人中,谁是最优秀的?”许细温很少这样叫她,而且林小雨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称呼她的名字。
“你。”林小雨简单地一个字。
许细温一愣,“为什么?”
“今天永远比昨天好,现在的永远比过去的好。”林小雨说,“我不会把时间消耗在毫无意义的比较和攀比上,或者妄想上。对我来说,现在永远是最好的时候,同理,我现在在带你,你就是最好的。”
林小雨猜测得没错,不用许细温出来澄清,不用郝添颂出来说明,已经有人解释了这件事情。
裴绣绣参加代言的一家品牌店开业礼上,被记者追问了这一问题,“裴小姐,请问你和郝总分手了吗?看到他送新人孙频频回家的新闻了吗?请问是真的吗?您介意吗?”
灯光下的裴绣绣保持着最佳的微笑,和最优雅的姿态,“等再见到阿颂,我会替你们询问这些问题。”
阿颂,亲昵的称呼,其他的答案都已经不太重要。
都说许细温最近格外走运,不仅在四大国内知名杂志内页上,占了一两张纸的位置。不再做为陪衬做个群演,小广告也开始接起来,虽不至于家喻户晓,走在路上还是会被人认出来,说一句“这不就是拍xx的姑娘吗?”
甚至有了粉丝群,虽然只是三五个人,可许细温还是很高兴。
也不是每件事情都很顺利,也有那么一两件糟心的事情。
今天拍摄结束得有些晚,林小雨离婚又独自带女儿,已经回家,许细温和工作人员一一再见后,她裹紧外套,沿着马路往车站走。
不知道会拍摄到这么晚,工作方没有给她订酒店<="r">。
路边上有灯,许细温头上戴着外套上的帽子,双手放在口袋里,踢踢踏踏往前走。
走在大路上,有车来往不觉得怎么,拐上一条单行道,许细温才察觉到,后面跟着的脚步声格外明显。
不会这么倒霉吧。
许细温脚下加快,想要快点走上主干道。她快,后面的脚步声更快,一阵风一样地冲过来,许细温挂在肩膀上的包,被人拽着。
“放开。”抢劫的人,怒声训斥。
许细温拽着包带子不撒手,“钱可以给你,身份证和手机不能给你。”
抢劫的人急了眼,挥着手里的尖锐的刀子,“要你的命。”
许细温手上一疼,抢劫的人已经拿着包跑远了,她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可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血顺着许细温的手往下流,她往前走,想着要尽快找个医院包扎下。
拐过路口,有个人站在那里,西装衣裤,手里提着一个包。
许细温一眼就看到是自己的包,她脚停住,不会是那人发现包里没多少钱,又站在那里等她的吧。
这么想着,脚又往后退。
西装衣裤转过身,看着许细温站着的位置,是郝添颂。
许细温站着没动,郝添颂从路灯的光亮处,走过来,经过光亮走入黑暗,站在她眼前,不耐烦地训斥她,“跑什么。”
“我没跑。”许细温的手背在身后,她眼睛看了看路口,“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郝添颂没好气地说,弯腰拉住她躲在身后的手,“你包里能有金块不成,他要你给就是了,跑又跑不过,为了百儿八十的,把命搭进去就舒坦了是吧。”
许细温撇了撇嘴巴,没吭声。
“不认同?我说错了?”郝添颂拧眉,看她,像看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许细温说,“手疼。”
郝添颂开车,送许细温去医院,刀口不深,简单消毒后包扎就能走人。
“会不会留疤?”郝添颂让许细温在门外等,他在里面压低声音,问医生。
医生说,“平时注意点,应该不会。”
“怎么才能叫注意点?”郝添颂挠了挠头,解释,“她是靠手吃饭的,手不能留疤,有没有更有效的药,要不打针住院也行。”
“……不用,没那么严重。”
从医院出来,郝添颂把包和药一股脑地塞在许细温的怀里,话没好气地说,“走吧。”
许细温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他,“谢谢你<="l">。”
“没关系。”郝添颂说,“赶紧走,别让我看到你。”
许细温犹豫了下,还是拿着包,转身走。
郝添颂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他用力地靠在座椅上,突地疼得抽气。把西装撩起来,在左边腰侧有条七八厘米的伤,衬衣已经划破,腰上的皮肤渗着血,不算多。
郝添颂勾着头,把衬衣从裤腰里扯出来,心烦气躁地想捶方向盘。
一转头,一个脑袋贴在窗户上,郝添颂吓得半死。降下车窗,半吼着叫,“卧槽,许细温你吓死我吧。”
停车场上的其他车子,受到噪音的刺激,滴滴地响作一团。
等车子不响了,周围又安静了,许细温咬着下唇,说,“你还没走,想看看是不是车子没油了。”
郝添颂趴在方向盘上,自言自语,“你非把我折磨疯。”
许细温跟着郝添颂回家了,面积不算大,三室两厅,装修像他的人一样,张扬又风骚的风格。
郝添颂到家就脱了西装,又拽掉了衬衣,光着膀子在房间和客厅之间走来走去,再出来换了条宽松的休闲裤。
“你已经把我‘送回家’了,你可以走了。”郝添颂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摊着手说。
许细温没有换鞋子,站在门口,看了看他的后脑勺,“我走了。”
郝添颂没应,电视台的声音换了一个又一个,他看得认真。
门真的关上,他疲惫地仰着靠在沙发上,他真是活得腻歪了,为了一个破包竟然和手持尖刀的人打架,如果他真因此而丧命,真想不到墓志铭该怎么写。
郝添颂去浴室洗澡,涂了沐浴露,伤口有点疼,他没搭理,拿毛巾擦。擦干了就围在腰间,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连衣服都懒得穿了。
郝添颂站在冰箱前喝水,听到门铃一个劲的响,最初以为是别家。提着水瓶,打开门,拧眉看着门口的人。
“我买了药。”许细温把抱着的袋子扬了扬,“给你涂了药我再走。”
郝添颂低头看着许细温,她变了很多又有很多没有改变。上学时候,在他因为踢足球弄伤了腿,单腿跳着追她时,许细温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现在她坐在旁边,手里不熟练地拿着酒精,垂着的头,模样认真。
“疼吗?”许细温抬头,撞进他墨黑的眼神里,深得她无法呼吸。
“你是谁?”郝添颂声音很轻,又很重,轻轻地扫过许细温的耳朵,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两个人距离极近,许细温能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她没抬头,蘸了酒精,涂抹在伤口周围,声音虽轻,却肯定地说,“孙频频。”
郝添颂突然笑了,他往后仰,靠在沙发上,“谢谢孙小姐为我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