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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吓得失禁。
“小土包，密集的茅草，五丈深，这是圣人坟？”他不相信。
老圣人站在小土包下方，并未踏足，他郑重道：“这里是古圣禁地最外围区域，在这里有很多荒坟，有很大一部分只剩几块石头，凌乱地堆砌，若是不注意，会忽略。”
“只有圣人，才能在古圣禁地周边落棺修坟，圣人之下不够格。”
秦风哽咽，他慌忙提起裤子，向着脚下的小土包道歉：“圣人，您别见怪，我是个晚辈，没长眼，打扰您的闭关。”
“这几日坏了肚子，不知何故，到了此处便忍受不住。”
“水是生命之源，人的鸟听起来污浊不堪，实际上并非如此，凡间干旱的岁月，他们甚至喝——”
他还想说几句乞求原谅的话，又有尿意上头，杂质未曾排干净。
青年捂着肚子，想要从小山包下去，寻一处僻静地再行方便。
他抬头方眼望去，这才注意到这片区域中，类似于这般的小土包不少，有的地方甚至密集成片，重重叠叠。
他身处一片坟园中。
秦风舌头打结，呓语：“这……这都是圣人坟？”
他看见有一处小土坡，只留下三块半大石，其余都是些灰烬，扎根着一捧捧的蒿草；
在他左前方有一座坟，中央已经凹陷，内部积了一小坛水，水中有数只蝌蚪在做戏，有只蝌蚪陡然张开大嘴，将其余几只吞噬，一只青蛙回到水洼中，见剩下一只蝌蚪，伤心至极，怎料那蝌蚪又一次张开大嘴，呜呜将大蛙吞下；
在他东南方有数座小土包毗连，不及四尺高，在土堆上方摆放着一些破瓦罐，碎裂了大半，无盖，是陶土制成。
瓦罐歪七竖八，分别堆放在众多小土包上，瓦罐中积了许多水，散发难闻的气味。
“那里有尿壶，想必是为禁地中来往的人所准备，能够避免圣人坟遭到玷污，很方便。”秦风动身，准备到那一批破瓦罐前。
突然，天上落下一只大雕，生着蛇纹，在大背上有龟甲，玄青色，厚重无比，腹部有云纹，让大雕拥有惊人的速度，能够翱翔万丈高空。
瓦罐底部盘旋着一条大乌蛇，约莫手臂粗，在大雕身影的笼罩下瑟瑟发抖。
就在大雕俯冲，利爪即将抓起乌蛇时，从破瓦罐中，伸出一只枯黑的强壮手臂，那手臂上流淌着滋滋的黑水，恶心至极。
手臂精准地抓向大雕的脖子，阻止其俯冲，像擒拿一只鸡，将大雕抓住。
“昂！”大雕受惊，震耳的猛吟声传来，音调高而开阔，类似于龙吟。
大雕背上的龟甲纹络流转，只片刻，便将全身覆盖，他借助龟甲拥有惊人的防御。
大雕啄向漆黑手臂，它的嘴中吐出一团白艳艳的光，弥漫圣洁气息，要腐蚀掉这只不祥的手臂。
大雕
的境界很高，距离圣兽只有一步之遥，放在外界，是恐怖的荒兽，可以引起一城之祸，圣人不出，无人能制。
嗡隆隆……
突然，附近所有的破瓦罐震动起来，瓦罐中的水沸腾，有异变。
一只瓦罐中探出一个脑袋，张开大嘴，咬掉了大雕一翅，大雕的翅膀坚逾铁石，那头颅的牙口很好，嘎嘣嘎嘣的嚼着，嘴中火花四溅。
咕咚一声，那头颅嚼了九十三次，将大雕的铁翅混合着滚烫的铁汁吞下。
又有一只瓦罐，当中飞出一只眼珠，粘到大雕的背上，眼珠上生出一张嘴，不停啃食大雕的筋肉，随着吞下大量血肉，眼珠子越长越大，从正常的眼珠大小，扩展到拳头大。
吸食大雕过半的精血后，眼珠子长到头颅大，一张嘴扩大两倍有余。
“嗝……”
眼珠子吃得很饱，情不自禁打嗝，他从大雕身上脱落而下，慢悠悠退回去。
他膨胀地太肥大，往瓦罐中挤的过程中，卡在半截处，瓦罐口只有他体型的一半大小，无法让他顺利进入。
“唉，呕——”
眼珠子张开嘴，把已经吞下肚的大雕气血吐出大半，他的嘴闭着时，像一根长长的细丝，张开嘴后像深渊。
吐出大块的血肉，眼珠子体型缩小了许多，他接着又往瓦罐中挤了几寸，但离彻底进罐还差许多。
眼珠子垂头丧气，极不情愿张开大嘴，再吐出三四块血肉。
他努力挤，终于进入了瓦罐，扑通之声传来，眼珠消失在瓦罐的积水中。
还有一只瓦罐里跳出一条大舌头，他全身粘着漆黑的水，从瓦罐中跃出，砸向地面，舌头一卷，将眼珠子吐掉的血肉席卷得干干净净。
舌头像一条黑毯子，表面长着密密麻麻的吸盘，那些吸盘将大雕的血肉精血吸收个干干净净，啧啧两声，才意犹未尽地回到瓦罐中。
嗖。
一撮头发从瓦罐中掠出，它像是一柄漆黑飞刀，咻咻咻声传来，大雕的身体被切割成许多碎块。
附近的瓦罐更加猛烈地震动，不断有残肢从中跳出，尽可能多地摄取大雕血肉，吞噬了后又折返罐内。
一只修为接近圣兽的大雕，被一些残破的瓦罐分食完毕，只剩一些碎骨。
最后，又有五只破瓦罐震动，那五只瓦罐最残破，只剩下一个底座，罐身已经不翼而飞。
五只瓦罐中爬出黑压压的的蚂蚁，向大雕剩余的骨头覆盖而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出，骨架很快被啃食个干净。
至此，大雕存在的痕迹消失。那条大乌蛇从死亡的深渊逃出，他继续缠绕着瓦罐打瞌睡。
秦风瞪大眼睛，他尿意全无。
“那些破碎的土罐，竟然藏着这么诡异的东西？泡着残肢！”
秦风脊背发凉，一阵后怕，若
不是大雕现身捕捉乌蛇，他将到瓦罐前撒尿，届时，他有可能被分食！
“为何那只乌蛇没有危险？瓦罐中的残肢，连拥有龟甲纹络的大雕都分食干净，那只大蛇远远不如，却大胆地盘旋在瓦罐旁，没有身死？”
秦风凝望那条大乌蛇，那大无蛇也凝望他。
大乌蛇挑衅：“嘶嘶……”
“乌蛇的境界不高，处在兽皇境，理应不纯，知晓瓦罐中存在的不祥！”
老圣人绕过小土包，走到秦风的面前，他呢喃：“那是藏尸罐，是一种奇异的陶土捏成。”
“那些尸块，只会分食接触到圣的食物，吸食圣灵精华，那条大乌蛇，在尸块看来和一堆杂质无疑，吞食后没有好处。”
秦风恍然：“大乌蛇自知实力不足，寄生与藏尸罐旁，在这危险的禁区中，反倒获得了生机，在圣兽之前，很安全！”
“老圣人，那些藏尸罐中所藏的残肢，都是来自于底下的大坟么？既是圣人肢，为何流淌黑水，嗜血无比，圣人身体，应该充满圣灵精华，气息神圣。”
噼里啪啦。
突然，脚下的土地燃起大火，这大火以小红雀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扩散。
周围的蒿草很深，被大火连根烧掉。
小红雀扩散出太阳之力，庇护秦风和老圣人，大火很猛烈，但不能近身。
蒿草被烧干净，大火无根自燃，烧了好久才彻底熄灭，将小土包上的土烧掉了薄薄一层。
秦风震惊：“小红雀，你所尿的不是水，而是火？”
小红雀点头。
秦风震惊，当即后退数步，来到小土包旁，跪拜：“圣人赎罪，我等晚辈无知，不仅在你棺木上踩踏，更烧掉了你的坟头草。”
秦风很慌张，从之前那些破瓦罐当中，他已经明白此地没有那么简单，每一座不起眼的土包下，都是一位圣人，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
秦风诚恳的道歉，他下定决心，跟在老圣人的背后，坚决不再自主行动。
小红雀知道闯了祸，乖乖的落到秦风身旁，以头触地，跟着道歉。
秦风觉得不够，从身上取出一些纸船，花烛，金元宝，放在坟堆上。
他将花烛点燃，立在土坟两侧，又将金元宝扔出，将纸花船烧掉，把灰扬到坟堆上。
他赔罪良久，见坟堆没有反应，便询问身后的老圣人：“坟冢内的主人不说话，是不是已经原谅了我？”
“这些强者镇压一个年代，胸怀大得惊人，肚子里能撑船，看来不会计较。”
秦风叩头：“圣人大人有大量，定会再活出万年……”
在他磕头是，坟内有声音传出，令人毛骨悚然，见惯大场面的老圣人猛退好几步。
“既然尿我，就进来吧，跟我一同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