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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他家有钱。但是啊就周九良这么有钱的一个家庭,什么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孟孟扶着胸口微微摇头。
“什么意思呢?”
“他爸爸这么多年呢,没儿子。”
九良急忙拦托,“您等会儿吧。不是人话。我爸爸没儿子我哪来的啊?”
“你别问我呀?也不是我生啊,再说了,咱妈也不乐意啊。”孟孟一摊手。
“去你的,咱妈揍你啊。”九良抓住孟孟的手仰头吓唬她。
“咱妈才不舍得揍我呢,略略略。”
“她揍我……”九良说的委屈吧啦,“我爸爸没儿子你嫁给谁啊?”
“我嫁给你啊。不是,不是嫁给谁的事儿。是你爸爸没你之前没你。”
九良皱着眉,“你猜我听懂了吗?”
孟孟眨巴着眼睛,“我说的很明白啊,没你之前是没你的。他爸爸啊,这叫老来得子。”
“对。这叫老生子。”
“他还有个小名啊。叫九一。”
“怎么九一呢?”
“他爸爸九十一那年有的他。”
“那是哪家爷们?”
“啊?”孟孟看着今天频繁吃醋占有欲爆棚的九良轻笑,“我就你一个爷们儿。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小名叫什么?”
孟孟的微笑带着茉莉香气钻进心窝,九良继续表演着不耐烦,只是眼尾添了几分柔和,“五一啊。你自家爷们儿大名也记错小名也记错,我还得有信心呐?”
“啊,盲目自信呗。他小名叫五一,他爸爸91岁那年五一劳动节有的他。”
“没听说过。”
“51岁?”
“51岁。”
“老来得子没有他之前给他爸爸愁的啊。一个人坐在书房闷闷不乐。仰天长叹。”
“盼孩子嘛。”
孟孟仰天长叹学九良爸爸,“唉,想我周缺德。”
“你爸爸缺德。”
“想我,周傻蛋。”
“你爸爸傻蛋。”
“刚才我就想说,咱俩不是一个爸么?”孟孟拍腿笑弯了腰,把话筒撞得直晃,九良莫名其妙一起鞠个躬,然后扶好话筒。
“咱俩都回不去家了,叫周某某!”
“这名合适么?”
“就得那么说啊。”
“啊,想我周叉叉。”九良拖着孟孟胳膊把她轻推出去,怕她崴脚,暗地搀着。
孟孟掐着腰小跑几步回话筒处,朝九良喊“怎么了?有错么?”
九良指着她,甩的头上小卷儿一颤一颤“咱呐,别聊天。”
“那咱打一架吧。让你知道知道二嫂子是个妇女!”
“穿旗袍你还打架呢?有你这么聊天的么?还周叉叉?”
“不是你说的嘛周某某,我问你合适吗?人书上写某某不都是叉叉代替吗?”
“你刚才问了吗?”九良伏身仰头笑着问孟孟,一晃而过,孟孟问没问九良记得有点不太瓷实。
孟孟掐着腰贴近九良,“我问你合适你说合适!”
九良学着孟孟掐着腰一点一点往前凑,“你没问你没问就没问。”
孟孟鼓着小嘴,“我问了我问了我就问了!你说的合适!”
九良有些心虚,自己真忘了,“我是…我是…就得说某某,别叉叉啊。”
“啊,周某人吧。”孟孟起范,“想我周某人,这一辈子修桥补路,吃斋念佛。最后怎么落得一个发送无后呢?”
“是啊,没孩子。”
“没有儿子,哪怕来个闺女也行啊。”
“养个小棉袄。”
“没有闺女,来条藏獒也是个玩意儿啊。”
“我爸爸都盼我盼出狗了是吗?”
“心里头难受啊。”
“不是滋味。”
“难受,就哭了,眼泪就下来了。”孟孟抬手假装拿袖子擦眼泪,等着九良接话。擦了几下不见应答,回身点了他一下,“人不伤心不落泪。”
“正巧,他们家小丫鬟来了,趴门缝往里一瞧~”孟孟学着丫鬟顾盼生姿,只是一张嘴毁了气氛,“呦~这老不死的怎么了是?”
“什么叫老不死的啊?”
“心里话没说出来。”
“哦,她没说出来,你可说出来了。”
“人没说出来啊。赶紧到后院禀告安人。”
“安人是?”
孟孟一指九良,“他母亲。”
“嗯。”
“他父亲是员外,他母亲是安人。老称呼。他母亲知道后四个丫鬟搀着就过来了。”
“哪四位?”
孟孟掰着指头,“春梅腊梅烟梅映梅”
“我妈冒着烟出来的?”
“你妈才冒着烟出来的呢。”孟孟说完九良瞪大了双眼看向她,孟孟自己也反应了一下,“不是,叫什么啊?”
“春梅腊梅梅香秋菊。”
“啊,要是没有四个丫鬟搀着,他妈都到不了前院。”
“我妈身子沉。”
孟孟捂着嘴,偷摸告诉观众,“没腿。”
“四个人抬一枕头!”
“也不光抬着吧,下边有一小轱辘车,有一小板儿。一手拿一板砖,拍着往前走。”孟孟学着动作,“一场无情的大火烧毁了我的家园呐。”
九良揉着额头,泛起苦涩的微笑,哄着自己,“哦,不气不气,气坏了掉眉毛~”
孟孟又推了九良肩膀一下,“去你的吧。怎么了?”
“有腿。”
“啊,有腿,有假腿。”
“还是没真腿啊。”
“有真腿,有一条真腿一条假腿。”
“非得有个假腿?”
孟孟哄着九良,“两条真腿~两条真腿两条假腿。”
“你妈四条腿!”
“那你说几条真的几条假的。”
“两条真的,四条假的。”九良说完,紧闭了下眼睛。
“他妈六条腿。”孟孟拿着俩扇子放到肋骨,“这儿还长俩呢。”
“没听说过,两条腿,不用人搀着。”
“就两条腿,为什么搀着呢,过去讲究缠足,裹小脚,裹的小脚三寸金莲。他母亲那小脚,两寸八。”
“诶。”
“零一尺九。这大脚,腿又没有劲,四个丫鬟给他妈一边俩抬这脚。他妈在这指挥,一 二 走。一 二 走。收,收收,再收收,劈了。”孟孟穿着高跟鞋,学得步子稍微小一点,看得九良直担心她崴脚手担在桌子上,随时准备搀扶。
孟孟站回原位九良悬着的心才放下。“你妈劈腿了。”
“咱穿旗袍就别劈叉了,一会儿你劈腿了,我怎么办呐?”
“那小脚丫。正常的,丫鬟给你母亲搀到你父亲跟前儿。看你父亲闷闷不乐。说了几句。”
“嗯。”九良按部就班听着孟孟继续往下讲,塞塞话,护着孟孟别摔倒,别崴了脚。
……
“他母亲往这一站,太漂亮了。”
“比您还漂亮吗?”孟孟皱了一下眉,原本没有这一句,“比我漂亮多了。如花似玉一般呢。什么叫如花似玉?”
“哦?”
“如爆米花,似烤山芋一般呢。就他母亲从门口往马车头里那几步走,风摆荷叶,雨打芭蕉,太好看了,我给您学一学。就那几步走,我给您学学。”
“您给学学。”
孟孟拿起手绢,走到上场门附近。
“大家闺秀,走道儿都得学,这是规矩。”
孟孟拿着手绢站定,拽住手绢一角松手放开,白色的手绢顺势落下,孟孟掐着兰花指捏着手绢扭回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勾魂摄魄,美得如同妖孽,九良也看得入迷,“命都能给她。”不知不觉说出口,引得在场观众共情。
观众沉醉其中,孟孟开始作妖,向前迈一步,拖着右腿往前走,打破了迤逦的氛围,引得观众爆笑。
九良把孟孟搀回到话筒前,看着孟孟的傻样也忍不住轻笑。
“我妈这是假腿啊这是?”
孟孟食指拇指捏着,在九良眼前比着,“出门崴了一下下。”
……
孟孟双手合十,轻摇腰肢,“老娘娘在上,奴家缺门德氏在下。”
“你妈缺德。”
“傻门蛋氏。”
“你妈傻蛋。”
“野门鸡氏。”
“你妈野鸡。”
孟孟转身向九良撒娇,“那你说什么门什么氏。”
九良咬了下嘴唇,点着醒目“周门孟氏”
“周门孟氏,这里边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孟孟掐着腰看着宣誓主权的男人,小气的好像两三岁的孩子,护着自己的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这块糖是我的。”还挺可爱的。九良不喜欢,以后旗袍少穿,省的他总吃醋。台上都一股酸味。
“周门某氏。”
“老娘娘在上,周门某氏在下,愿老娘娘赐我一肚子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