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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宁鹿侧头问南屿:“能喝酒么?”
南屿半笑不笑的:“能啊。”
“能喝多少?”
南屿这回真笑了:“你是怕我喝醉么?”
宁鹿点头:“怕啊,你这么大只……”宁鹿把两只胳膊都打开,比划了一下,“要是醉了,我可背不动。”
风带来外面烤串的熏烟。
南屿微微眯起眼。
宁鹿突然有点羡慕他,他眼睛真的大,眯起来还那么大。
他的唇边含笑,侧开脸:“不会让你背的。”
不会不见。
不会让你背的。
一样的句式,不一样的感觉。
哪里不一样,宁鹿不知道。
宁鹿要了八瓶啤酒。
老雪花。
她不记得谁跟她提起这种酒的时候说的是劲大还是劲小了。
只记得她喝过一次,觉得味道比别的啤酒要好很多。
烤鱼没那么快好,宁鹿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外面炸串的是老板的媳妇,于是就托老板要了一堆炸串。
没一会,老板端着一个大盘子回来。
宁鹿先开了一瓶酒。
瓶盖边缘压在桌边,然后用掌一拍,瓶盖开了。
老板给宁鹿鼓掌。
宁鹿笑眯眯,也不用杯子,用纸巾擦了擦瓶口,就慢慢喝起来。
她不劝南屿喝酒,自己喝得也不猛,一口一口倒,喝一会就拿起炸串啃一会。
南屿也不主动喝。
他吃炸串吃得比别的要斯文得多,会用筷子把炸串撸到碗里,然后再夹着吃。
烤鱼上来的时候,宁鹿已经喝了两瓶了,脸颊红红的,更衬得皮肤好得能拧出水了。
她站起来,跟南屿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转身往后面走,脚步有点虚,但是走出来的是直线。
回来继续喝,但是这回拉上了南屿。
宁鹿帮南屿开瓶子。
老板悄悄递过去一个瓶起子,身怀绝技的人没看得上,还用桌沿磕。
老板觉得惆怅。
瓶起子被发明出来就是用来用的,还有……他心疼他家的桌子,都磕秃噜皮儿了。
南屿接过宁鹿帮他开的酒瓶,在她拿起第二瓶之前,捏住了瓶身,微微用力,宁鹿就抓不住了。
宁鹿也不跟他抢,哈腰又拿了一瓶。
南屿没理她近乎幼稚的行为,长指捻起老板偷偷推过来的瓶起子。
杠杆原理的精华浓缩在这只油次麻花的小起子上。
咔,嘁——
白沫翻涌。
南屿把酒瓶放在宁鹿桌上。
宁鹿有点迷糊,但她知道,他看出来了。
看出她的手拍得有点疼。
南屿也没用杯子。
老板看自己家的桌子安全了,放松地观察着这对年轻的男女,长得一个赛一个得精致,怎么举止有点……对嘴儿吹,这一般都是糙老爷们才干的事儿。
这两尊瓷娃娃……
老板向左歪头,又向右歪头。
最后服气地点点头,漂亮就是好啊,干啥都漂亮,对嘴吹啤酒都跟用拉菲喝交杯酒似的。
宁鹿又站起来,这次她只喝了一瓶,手指飘飘地指了指后面:“厕所。”
南屿看着她。
宁鹿低着头,监督自己走直线。
直是挺直的,就是有点歪。
回来的时候能好点,但再灌进去一瓶以后,又有点变本加厉的意思。
啪!
宁鹿拍桌子。
鱼骨头都震了一下。
她看着虚无,也不知道冲谁喊:“尿!尿!去!”
老板站在宁鹿视线里,尴尬地转了转眼珠。
她在跟谁说话?
宁鹿嚯地站起来,笑得美美的:“好哒~”
老板:“……”自言自语的人最可怕了。
他看见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也随着小姑娘站起来。
前面的小姑娘好像踩着京剧里的鼓点。
咚一声,猛地右晃,然后站住。咚一声,又猛地左晃,然后站住。踉踉跄跄,摇摇欲坠,竟然神奇地没有倒下。
男人则在她身后,她停,他也停,他们之间保持着最开始的距离。
小姑娘钻进卫生间,男人就在外面等。
老板猜,男人是怕小姑娘掉厕所里面。
还好,宁鹿够争气,完整地出来了,而且好像还清醒了一点。
一把拉住了老板的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不喝了啊,再喝就有点儿多了啊。”
再喝就多了?
你已经多了!
老板嘿嘿一乐:“行!那就结账吧!”
“好啊。”宁鹿放开老板的手,一只手把衣兜扯得大开,歪头往里看,看了一会,抬头,冲老板眉眼弯弯,“钱咧?”
老板警觉,这姑娘不会要吃霸王餐吧?
南屿掏出卡,递给老板:“刷卡可以么?”
老板松了一口气:“行,你等一下。”说完,拿着卡去找POS机了。
宁鹿看着老板走开了,仰脸看南屿,扁扁嘴,有点委屈:“你哪有钱啊?”
“你给我的钱啊。”
宁鹿更委屈了:“我啥时候给你钱了?”
南屿回答得很完整:“我们吃早饭的时候,你给我钱了。”
“啊?”宁鹿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跟你吃早饭了?我为啥跟你吃早饭啊?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吃早饭的……”
老板来还卡,看小女人一副“和别人吃了早饭,我就不纯洁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小姑娘真可爱,撒酒疯都比别人可爱。”
宁鹿在一边眨巴眼睛听,听出来老板在夸她。
醉了也不能忘记自己是个礼貌的宝宝。
想着,宁鹿抓着南屿的卫衣借力,给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老板你也好可爱。”
老板笑得跟招财猫似的,刚要再夸两句,就见弯着腰的可爱小姑娘……吐了。
再可爱的小姑娘吐出来的东西都不可能可爱。
虽然吐的都是自家东西,老板依旧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非常难看。
但是,能怎么办呢?
人家正吐得飞流直下三千尺连绵不绝的,中途打断也不合适啊。
于是老板只能眼睁睁看着。
正当老板准备自认倒霉的时候,扶着女人的男人开口了:“一瓶矿泉水,五包餐巾纸,一个塑料袋,还是刷卡。”
老板怔了一下,明白了男人的意图,比起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能吐这么持久,还让他难以想象的就是,这么漂亮的男人亲手打扫呕吐物的场景了。
前者他已经见到了,后者他将要见到。
老板到后面拿东西。
等他拿完东西,小姑娘也吐完了,被男人扶着坐在一边。
“谢谢。”
男人的声音太平淡,和满屋子的刺鼻味道格格不入,老板摇了下头:“没事。”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有点不忍心,“你还是别管了,一会我叫我媳妇收拾。”
“没事。”南屿把一样的话还回去,把水递给宁鹿,“自己喝。”
宁鹿接过水,乖得像个小娃娃,小口小口地喝着。
南屿站起来,蹲在地上的狼藉边,把餐巾纸打开,几层叠在一起,一手隔着纸巾收拾,另一只手拿着塑料袋。
不看地上,这一幕赏心悦目。
看地上,老板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自问,如果是他,他能不能帮自家媳妇收拾秽物。
答案是否定的,他受不了这恶心。
他和媳妇结婚十多年了,感情很好,架都很少吵。
但是……
还是不行。
也许等到他们老了,也许等她真的病了,他会逼着自己做。
可就是因为她喝醉了,吐在别人店里了,他是绝对不会管的。
老板又看了一会,终是忍不了店里的味道,躲到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