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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原本就是君子珩带回太子府的人。
与晨阳、玄绍、夜羽等人早就相识。
半夏这话不就是在故意刺激玄绍吗？
“你...”豆蔻说了一个字，接下来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了。
半夏苦涩一笑，垂下眸子，眼泪早已流尽了。
“我在找死，后来被抓后，玄绍对我满怀恨意，我在想，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锦瑟，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半夏如死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歉意。
真相来得迟了。
锦瑟想到对云浅歌的不满和怨恨。
一时间，她迷茫了。
半夏故意挑衅，云浅歌隐瞒真相为了让她发泄心中的恨意。
她没有看破主子的心意。
云浅歌是主，凭什么向她解释。
两年的时光，云浅歌给了她生命。
一直在护着她。
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太难堪了。
“半夏，你说的是真的吗？”豆蔻从惊讶中回神道。
半夏点了点头，“豆蔻，我不如你嫉恶如仇，锦瑟，我不如你八面玲珑，我也不如连枝沉默恭敬，可我以为自己拥有独一无二的幸福，可与你们相比，我黯淡无光，我...”半夏哽咽着，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她心中嫉妒豆蔻能时时刻刻伺候在云浅歌身侧。
嫉妒锦瑟被云浅歌委以重用。
嫉妒连枝事事以云浅歌为主，一身功夫，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云浅歌身边。
当初她选择了晨阳，失去了站在云浅歌身边的机会。
可心中仍会忍不住嫉妒。
她也想博一次，在云浅歌心中留一个位置。
所以在看到玄绍那副想要取代君子珩的时候，故意刺激他，想要让玄绍露出破绽，让锦瑟能够抓住他。
没想到搭上了自己。
说到底，是她能力太低，又将自己摆得太高。
被救之后，这些话她原本永远不打算说。
可是面对连枝和豆蔻细致照料，面对锦瑟为她复仇，不敢见她。
半夏觉得自己像是暗渠里的老鼠，肮脏不堪。
每次面对云浅歌，她总觉得自己会被看透。
可自始至终，云浅歌都未曾多说过一句，还许了她，让她留下。
一点一点地愧疚，在快要彻底击垮半夏的时候。
半夏收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坦诚二字。
“半夏，你不是黯淡无光的，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豆蔻握住半夏的手，想要给她动力。
半夏的异常，她也察觉到了。
“你...”
豆蔻深吸一口气，“半夏，其实我们不让你替主子处理太多对外的事情，是怕你得罪朝中权贵家的夫人，你是要嫁人的，所以你要幸福，对不起，我们一直忽略了你的心情。”
她们三个人商量分担宫中大部分事务，自以为是给半夏幸福，没想到反而成了压垮半夏的稻草。
“豆蔻...”半夏眼眶微红，泛起一抹泪花，看向锦瑟，不知该说什么？
“主子说，沟通很重要，我们都没有做到，半夏，以后我们姐妹，再无芥蒂，过去的都让他过去了，好吗？你不嫁人，我们都不嫁人，好不好。”豆蔻认真道。
嫁人哪有姐妹重要。
“好，我同意。”锦瑟附和道，男人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半夏发涩的眼眶泛起一抹泪珠，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感觉到脸颊湿润。
半夏抬手摸着脸颊，原来她还有泪。
喉咙干涩，半夏用沙哑的声音道，“好。”
“半夏，是我不好，没护住你。”锦瑟反手握住半夏。
在半夏说出自己做的事情的一瞬间，锦瑟确实愣住了，甚至差点产生怨恨的念头。
不过一刹那的功夫锦瑟便清醒过来。
她和半夏留在京城。
半夏出事，终究是她没保护好半夏。
若非她在半夏面前提及玄绍的异常，半夏又怎会去挑衅玄绍。
“不，是我的错，锦瑟，豆蔻，我要去向主子请罪。”半夏坚定道。
她要去向云浅歌坦白一切，是她行事不够周全。
同时半夏也在担心，自己私心过重，云浅歌还愿意留她在长乐殿伺候吗？
“我陪你。”锦瑟心怀歉意，她刚刚好像也错怪主子了。
“一起去。”豆蔻一锤定音。
长乐殿内，云浅歌看着走进来的三人，放下手中的笔，对三人的到来，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来了。”
“娘娘，奴婢有罪。”半夏直接跪下。
锦瑟也随即下跪。
“行了，不用解释了，连枝，将我写好的字拿起来。”
连枝得令，立即拿起云浅歌刚刚写的字。
看到坦诚二字，半夏瞬间明白过来。
她班门弄斧了，没想到云浅歌早已知晓真相。
“半夏，你行事确实不够周全，但我不能责怪你，长乐殿掌事女官，我只给了你身份，却没有给你权力，此事到此为止，你若愿意，可留在长乐殿，若不愿意留在宫中，也可以协助乔宁，帮我处理医学堂一事。”云浅歌平静道。
“娘娘，奴婢愿意留在长乐殿。”半夏恭敬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晨阳入宫了，依旧是御前侍卫统领。”云浅歌凤眸平静地看向半夏，等着半夏的选择。
半夏闻言愣住了。
留在长乐殿，势必会与晨阳打交道。
她要避开吗？
半夏犹豫了。
云浅歌没有催促，拿起一本账册，慢慢翻阅，等着半夏的答案。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半夏的眼神变得坚定，下跪恭敬道，“奴婢恳请娘娘将奴婢留在长乐殿，奴婢才识浅薄，担不起大任。”
“好，起来吧，日后不要说什么才识浅薄的话，你们若才识浅薄，岂不是我无识人之能，锦瑟，关于玄绍的事情你全部告诉半夏，半夏，你冷静听过我要怎么做，我尊重你的意见。”云浅歌心中暗想，她是不是有些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