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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宗新掌门刚走马上任,还没处理宗内一堆烂摊子,就先迎来了各位正道仙门的友人,被迫先开了场会。
有些友人得打个双引号。
沧澜界仙门有几百上千数,但能在这种大事中出面的,也只有七大仙门的人。
中小型门派要么是大门派的附属,要么是避世修行,要么是根本不够格掺和仙门之首玄阳宗的事务。
佛门在这种方面一向是人品值得信赖的,加上之前与玄阳宗关系也不错,直接派了人过来为此时岌岌可危的玄阳宗坐镇。
通天路未断时,玄阳宗由七大仙门之末一跃为第一,是运气好,撞上一位飞升成仙的前辈特别关爱唯一的后代,也就是当时的玄阳宗掌门。
有那位仙人的化身常来相助,玄阳宗自然突飞猛进,储备了充足的人才和资源后,也就坐稳了第一的位置。
通天路断了后,玄阳宗已有了足够出色的修仙者来撑起门派的门面。
现在,大家都知道的玄阳宗的明牌,是唯一的渡劫期万法仙尊,和宗内几个出窍期的各峰峰主。
底牌,则是寿命将至的七位渡劫期长老。
他们常年不出现在人前,但宗门发生大事时,会来救场。
修仙者成仙后才能与天地同寿,渡劫期有数千寿数。
在无法飞升,无劫可渡的情况下,相当于前路彻底被挡死,便多选择为大门派卖命,换来子孙后代的繁荣。
先前的掌门有道种都不想办法占为己有,而是用来铸造神器,急着重开通天路。
就是因为七位长老寿命将至,剩下的人不够成为偌大一个宗门的底牌,急需老前辈救命。
而各大仙门间没少互相安插卧底。
柳无月一事,因他并未杀死无辜之人,下手的几个,除了掌门之外,都是不与人接触的。
按理说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但他杀死掌门后把尸体扔在大堂,被来找掌门有事的徒弟见到了,顿时在宗门里闹开了锅。
掌门被杀苏桃失踪的消息就瞒不下去了。
现在,其他仙门前来,除了真心来给玄阳宗帮忙的,就是为了两件事。
一,七位长老还在不在。
如果在,门派发生这么大事,为何没有出面。
二,柳无月所学到底是何功法,是不是玄阳宗里的。
第一项决定了他们能从玄阳宗身上啃下多少肉,哪怕暂时不能把对方从第一仙门的位置拉下去,也能让玄阳宗吃个大亏。
第二项,不止是正道,连魔道都在虎视眈眈。
有人觉得柳无月是个祸害,仅仅几个月能修炼到渡劫期,哪怕是自爆都能害得一个宗门夷为平地,必须杀之后快。
有人则是觊觎那不知名的功法或者宝物,断定柳无月有奇遇。
无论这奇遇有多大危害,但凡能多培养出几个渡劫期,哪怕是当消耗品或者炉鼎用,都能带来极其巨大的助力。
苏桃的去处没人关心,更多人还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免得回来帮助玄阳宗。
可有佛门帮忙,危急关头玄阳宗内上下一心,七位长老又死的隐蔽,加之苏桃魂灯还亮着,此事暂且让玄阳宗新掌门糊弄了过去。
至于柳无月的功法……
新掌门表示他也不知道啊!
非要说的话,肯定是学了玄阳宗的基础功法,别的还得问柳无月的师傅苏桃。
那苏桃呢?
苏桃被柳无月抓走了。
其他仙门:“……”
一场会下来,除了多喝了些茶水,还真没什么收获。
为了防止柳无月再回来偷袭,这些人暂时都没走,在玄阳宗住了下来。
然后,当晚就打了起来。
有刺客前往玄阳宗后山禁地,还成功闯了进去,符宗宗主最近,与刺客交手,被打伤。
之后刺客被围攻,自爆而亡,伤了几位前来帮忙的峰主和客人。
新掌门已觉不妙——后山禁地被闯,这么重要的事,七位长老都没露面,只怕是来者心中都有思量了。
若是七位长老俱在,玄阳宗大可任由消息传播,还能稳坐钓鱼台。
问题是不在了啊!
当真没想到,只是为了试探底牌,居然愿意舍了一名出窍期修士!
能有这手笔的,也只有排第二的飞雪观了!
次日,玄阳宗孽徒柳无月杀害掌门和七位长老的消息传遍了沧澜界,撕下了新掌门发布悬赏时蒙上的面纱。
正魔两道没有人找到柳无月,都在等着柳无月出现。
等着等着,苏桃已经恢复到化神期,随着柳无月改变样貌离开了洞府,如一滴水混入了大海,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此时,飞雪观联合排行第四和第七的两个仙门,以玄阳宗窝藏邪魔外道的名义,向玄阳宗宣战了。
玄阳宗不甘示弱,拉着排名第三的盟友佛门,和第七的仙门,并着一众附属门派,悍然应战。
这一打,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沧澜界顿时乱了起来。
魔道早些年被仙门削的头皮发麻,又被赶到犄角旮旯处,势弱到仙门打架都不怕魔道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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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观附属门派的山下,平日里游人如织。
多是仙门弟子外出历练经过这里,或者是其他门派的弟子特意前来瞻仰仙门风采。
现在却透出一股冷肃来。
如雪砌成的城镇里,往来的都是行色匆匆回宗的飞雪观弟子,个个都是大袖飘飘一身白衣,好认的很。
街道边繁华的酒楼里,却坐着一对胆大的游人。
桌上只点了几道菜,已吃的差不多了。
桌旁,同样穿着一身白衣,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飞雪观弟子的人,正在厚脸皮的朝着同桌的玄衣客人撒着娇。
“阿兄,给我尝一口罢。”
被叫得从头皮麻到尾椎骨的苏桃:“……”
他颇为无奈的看了柳无月一眼,要说脸皮,还是这位比较厚。
出门在外,身份敏感的二人自然要伪装一番。
修为都压制到了不容易被人招惹但也不算太出挑的元婴初期。
术法好说,原本是法修师徒,现在都改用剑了,这谁能认得出来。
容貌伪装自不必说,只是这身份,经过一番讨论后,定下了异父异母的情兄弟。
然后,柳无月就毫无心理压力的口口声声唤上了阿兄。
偏偏他长得好看,干什么都自带滤镜。
每次他一叫阿兄,语气再软些,苏桃的魂都快被他叫掉了。
然而,勾魂夺魄是有代价的。
这代价……一路上的夜晚里都能深刻体会到。
要不是坚持认为自己曾借着酒醉啪过柳无月,苏桃都不相信自己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压住柳无月。
这分明就是一头饿狼!
也就是他现在还没做好再啪柳无月的准备,才一直没做到最后,就这样被折腾到腿软的居然还是他!
苏桃觉得,他丧失了攻的尊严。
小傻货友善的安慰了他。
【没有的东西怎么会丧失呢?】
苏桃:“……”
对了,值得一说的是,小傻货坚决不信苏桃是攻。
指甲盖点大的都不信。
照它所说,苏桃醉后哪有力气嚯嚯别人,真当攻了,只怕是往人身上一趴就睡着了,更别说什么打桩机了。
苏桃也确认了,小傻货确实伴随了他很多世界,能把他看得如此透彻。
但他毕竟是渡劫期的身体,硬件设施这么棒,难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阿兄。”
柳无月凑近了些,点星般的墨眸深不见底,他不喜欢苏桃在他身边却走神的样子,笑着问道:
“居然要想这么久,给我吃一口很让你为难吗?”
为难倒是不为难。
柳无月想吃的,是飞雪观因地理条件独特而产生的特产。
用灵兽奶做成的冻奶糕,口感与冰淇淋有点像,但更加清香细腻,滋味甚是美妙。
可是自己的一口不动,想吃他这被啃得只剩几口的,苏桃委实想不通柳无月的脑回路。
“不为难,但你怎么总喜欢吃我咬过的东西。”
“若不是有阿兄的气息,我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也不想吃东西。”
苏桃哪拗的过柳无月,被喊一句就恨不得举白旗投降了,把还留着牙印的冻奶糕伸了过去。
柳无月得偿所愿,心满意足,背后隐约可见的黑气瞬间消失。
他就着苏桃拿着奶糕的姿势,几口将奶糕吃完了,又凑过来在苏桃唇角亲了下,眉眼弯弯,像恶作剧的小孩。
“凉不凉?”
苏桃亲了回去,也印在唇角,笑道:“我吃的多些,应该是我的比较凉。”
“可阿兄的唇,”柳无月温声传音道,“永远都是热的,像火一样,能把我焚成灰烬,心甘情愿的死在里面。”
苏桃闹了个脸红,掐了柳无月脸颊一下,示意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收敛点。
虽然这个大庭广众,指的是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客人的酒楼。
亲近了一番,柳无月收敛了一点,他捉过苏桃手掌,在桌下慢悠悠揉捏把玩着,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街道上行色匆匆的飞雪观弟子身上。
此次前来,当然不是偶然来到飞雪观附属门派的山脚。
苏桃感慨道:“仙门之间几千年没这么打过架了,排名都是看各种大会,没想到玄阳宗一出事,飞雪观立刻动起来了。”
柳无月声音淡淡:“早有预谋了,只是没出事时,互相忌惮,谁也不敢先动手。”
这场大战的名头是他,偏偏他置身事外,比谁都干净,也无意搅和进去。
柳无月为苏桃披上防风雪的大氅,黑袍白氅对比间,越发显得俊秀,如山水画里趣意横生的那一笔。
令人见之生喜,爱不释手。
柳无月曾悄悄的害怕过自己与苏桃更加亲近,把温暖善意抓到手里后,那股刻进命里的执着就会消退。
可事实证明,哪怕是多看苏桃一眼,都叫他爱-欲多一分,又哪会有减少的那天。
“阿兄,我们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