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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亏是在杜涛家,所以他的房门没有上锁。
我攥着极阴木,悄无声息的进屋,贴门站着,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会,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杜涛的房间竟然没有窗帘。
白天中过招,他的脸色看着还有些苍白,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
屋里突然叮的一声,杜涛翻了个身,踢掉了身上的被子。
一道阴影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几乎覆盖了个整张床,将他圈在中间,紧接着一只黑气凝成的手从阴影中伸出来。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在房间里找门。
在我使用渡阴令牌时,黑手和虚掩着的门都是一起出现的。
最终,我在房顶找到了一扇完全关着的门。
仔细看的话,上面还挂着样式古老的锁。
从阴影里伸出来的黑手先是试着往周围抓了抓,然后快速的顺着窗户伸出去,呼吸间又缩了回来。
不过不是空手回来,而是攥着个满脸血的孤魂。
我以为黑手会被孤魂送到门里,谁知道最后黑手竟然抓着孤魂缩进阴影里。
当黑手完全融进阴影的时候,杜涛砸吧两下嘴,脸色看着都比之前红润不少。
几秒后,床上的阴影和房顶的门一齐消失。
杜涛迷糊着翻了个身,裹进被子里,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咽口唾沫,在杨三爷的催促下,悄声离开了杜涛的房间。
回到客房,我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杜涛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使用渡阴令牌时才会出现的黑手,竟然能在他睡着的时候主动出现,还出去抓孤魂来喂养他。
对,就是在喂养他。
否则,他不会在黑手攥着孤魂消失之后,他的脸色好转。
“你看见什么了?”杨三爷皱眉问。
我摇摇头,“啥都没看见,所以才更心慌。”
虽然我想不通原因,但我有种感觉,杜涛的这种情况不能随便往外说。
杨三爷赞同的点头,“对,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我压下心中的惊慌,问他:“从楚絮的身体上长出来的那棵草,咋样了?”
“阴气环绕,生长迅速,不过未开灵智。”他解释说:“要修炼成精怪必须得有机缘开了灵智才行,现在看着就是一棵阴气极重的草。”
我嗯了声。
杨三爷坐到我身边,“说实话,你让许余年养着那棵草,是不是还打算让他入魔一次?”
我皱眉,扭头看他。
“许余年上次入魔就是受楚絮的影响,你要是没打着这个主意,不会让他接着养那棵草。”他说的很肯定。
我缓缓笑着,坦然承认,“对,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正常的许余年太能忍,太能藏,我看不透他的想法,上次他入魔虽然差点弄死我,但好歹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杨三爷拍拍我的肩膀,叹道:“那就祝你好运,到时候干不过许余年了,记得把魂血还给我。”
“好啊,那你逃出去可要好好修炼,然后给我报仇。”我跟他开玩笑说。
他笑了两声,随后正色道:“现在这个活着的饶夜炀是咋回事?“
“不知道。”我毫不犹豫的说。
他打量着我,脸上的怀疑丝毫不掩饰。
“我真不知道,你说他就是当初的黄泉尊使饶夜炀吧,他又不像,身上没有一丝鬼气,性格大变,要说不是吧,他有些行为又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叹息道。
现在一想饶夜炀,我就心累。
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要干啥。
杨三爷也赞同我的话,“确实。”
我俩对着愁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我忍不住,先去睡觉了。
第二天,杜涛醒过来后,我特地问他:“你昨天有没有做啥梦?或者是晕倒之后,觉得有啥不对劲的?”
他揉着脖子,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也没做什么可怕的梦,就是梦见自己在吃饭,可能我夜里太饿了。”
我嘴角抽了抽,兄弟,你不是在吃饭,你是在吃魂。
瞧着杜涛没事,我赶忙走了。
毕竟还有个地下来的镜子要处理。
回到食玩,我把许余年和沈大友叫到我房间里,指着那面据说是地下来的镜子说:“这里面的那个鬼咋办?”
沈大友看向许余年,明显是在等他的决断。
许余年沉思半晌,问我:“你想去地下么?”
“想。”我答道。
总是听他们说起地下,实际上我连地下的毛都没见到,心里还真是有点不怕死的好奇,想要下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就把镜子里的鬼放出来,我跟你说过,这镜子是地下的人给这个鬼的信物,跟这鬼问清楚镜子主人的目的,就有机会进入地下。”许余年对沈大友使了个眼色。
沈大友立即上前,右手食指使劲的摁在镜子上,一缕缕鬼气从镜子里钻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往他身体里钻,同时的食指皮肤也在一寸寸的溃烂流脓。
我默默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心想多亏没生蛆。
随着鬼气从镜子里出来,镜中女鬼的声音也逐渐传了出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声音变得跟正常人差不多的时候,那个困在镜中的女鬼也出现在沈大友身边。
她抬起白胖的手,扬着一张成年女人的脸,愤怒的指着我、
“鬼母,冷静。”沈大友挡在我跟前,笑着说。
她是鬼母?
女鬼冷哼一声,“你们放我出来,大功一件,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说完,她特地瞪我一眼,补充说:“你就算了,你不配得到我的任何赏赐。”
我撇撇嘴,真是记仇。
“我想要的赏赐很简单。”许余年淡淡道。
在鬼母扭头看过去的那刻,他突然上前,一把掐住鬼母的脸,在鬼母的尖叫声中,将她的脸皮给撕了下来。
我看得脊背发凉。
“我要的就是你的魂血。”说着,许余年攥住脸皮,一滴黑红的血珠从脸皮中渗出来。
他直接问都没问我,直接将血珠给吞了。
他手上的脸皮迅速干瘪,就连那具小孩的身体也消失无踪,反而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子从角落里走出来,胳膊上挎着个篮子。
篮子里都是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