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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日子,元春的生产也就是这两日了。但是几日里元春如临大敌谨慎对待,肚子却丝毫不见动静。而因着肚子里孩子的缘故,皇太后和皇后虽然早已经下旨免了元春的早晚请安,却也因此,元春见皇帝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基本上,这几个月里,皇帝也就是在凤藻宫坐坐便走。因此,这几日,元春心里甚是烦躁。当听说母亲王恭人求见时,连忙让抱琴去请王夫人进来。
王夫人进来行礼起身后,首先好好的看了几眼的自然是元春的肚子。
“娘娘也当心些,分娩怕就是这几日了。接生的嬷嬷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可妥当了?娘娘打点的银子可还够?这个时候切不可吝啬银子。”王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
王夫人却不知道元春心里面慌乱的只是生产本身而已,她只是想有经验的母亲好好的安慰她,给她说说生产时注意的事儿罢了。见王夫人如此,她也只得先听王夫人说完话了。
王夫人嘱咐了一通后,停了停,却转换了话题,说到了宝玉的婚事。
“娘娘,我们府里耗费太过,如今都有些入不敷出了。薛家乃是巨富,待宝钗嫁进来,府里的情况便会好些的。况且宝钗为人稳重知礼,以后有她在一边劝着,宝玉或许就能上进些。所以我想着请娘娘下旨意,给宝玉和宝钗的婚事定下来。”
元春此时心里已经感觉到一些凄凉了,母亲难道就不为自己这个女儿多想想吗?想起曾经玉雪聪慧的宝玉,顿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母亲既然觉得薛家妹妹最适合宝玉,应当不会错的,元宵节,我便让宫里的太监带我的旨意去府里。老太太那里,母亲还是先去说说吧。免得她怨上我这个做孙女的。”
王夫人达到目的,自然心满意足了。见元春脸色有些白,连忙起身道:“娘娘要不要传御医看看?还是太累了?还是担心老太太会怨娘娘?如今娘娘身子贵重,乃是金枝玉叶,老太太怎么会怨娘年呢?”
元春摇摇头道:“不过说些话有些费神罢了,母亲不必担心。”
王夫人见状,想着时辰不早了,便留下几张银票给了元春,就出宫去了。
黛玉此时也忙着过年的诸事,幸而林府人口少,即便是祭拜宗祠,也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事了。
倒是因为有顾松和傅云聪在,大年三十的守岁皓玉倒玩得开心,林海则和三人说了会话品了近一个时辰的诗后,便去睡了。
黛玉自然不可能同几年前般同顾松、傅云聪说笑了。也是早早回房去睡了。
大年初三,乃是去外祖家拜年的日子。黛玉和皓玉免不了得去贾府走一趟的。
到了贾府,依礼,黛玉和皓玉对着贾母等长辈一一拜年不提。
“林妹妹倒是难得来我们府里一趟了。”凤姐这些日子稍微利落了些,便又时时在贾母跟前奉承,而贾琏因着府里过年事儿多,回府也就多了,歇在府里也就多了。
“我就差没住在这府里了,哪里来得少?只是这新年果然新气象,二嫂子如今气色倒是比年底的时候好上许多了。”黛玉笑看着王熙凤说道。
“哎,自然是新年新气象了。前些日子病了,倒是听说妹妹的嫁妆单子都拟好了?我可是错过了这截了。”
“二嫂子若是要看,去问老太太或是二太太啊,那单子尚在她们那呢。”黛玉见女孩子中不见探春,宝钗倒在。便问道:“三妹妹是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
凤姐笑道:“她随着宝玉去外祖王家了,自然不在的。应该不多时就会回来了。”
黛玉听了凤姐这话,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便笑笑不再言语。倒是见了一边和邢岫烟温柔说着什么的迎春时。笑着对凤姐道:“二姐姐可是要说人家了?二嫂子你这做嫂子的也不帮二姐姐留意下?”
凤姐从来就看不上迎春的,倒不是因为迎春是庶出的,而是迎春那性子,半点不似大家闺秀,做姑娘时连丫鬟婆子欺到头上都不见吭一声,嫁了人自也是受人欺负的主,更别说什么持家了。
凤姐见黛玉这样说,一想,也是,迎春如今都快十七岁了,可是这满府里似乎人人都忘记了她该说亲事嫁人般,现在竟然是黛玉这个外人先提出来的。便有点脸红道:“妹妹倒是提醒了我,赶明儿,我和老太太、大太太说说。二姑娘的确是到年龄了。”
黛玉便松了一口气。不说其他,只要贾母或者刑氏先挑定了人家,贾赦也无不可的答应了,只要对方不似孙绍祖那般人品,迎春或许还有上一线生机的。可惜了,二姐姐的性子,这么多年,若是贾母真心为几个女孩子好,好好的教养一番,怎么可能养成这样的性子呢?看着坐在主位,受着众人奉承的贾母,黛玉心里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老人了。黛玉此时还不知道,贾母已经打算将探春嫁给皓玉了。若是知道,只怕黛玉会当场给贾母没脸。
皓玉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王夫人和贾母惦记上了,本要往男眷那里去的,却被刚刚从王家回来的宝玉拉着留在了女子这边。他本不自在着,但是却感到这贾母和王夫人待他比上次来贾府亲热得多。皓玉心里暗自纳闷,却没有猜出什么来。只得陪着笑看着,不肯和宝玉般凑到女孩子堆里去。
黛玉见了,便走过去对贾母道:“老太太,皓玉自幼和女孩子相处就不自在。况且这里这么多姐姐妹妹说话,没得他一个男子在这里不自在,便让他去琏二哥他们一处玩吧。”
贾母听了却说:“哟,这可不行,皓玉如今都十二岁了吧,还和女孩子相处不自在,以后娶亲了还和妻子相处不自在那可不成的。今日就在这里陪陪我,听听这些姐姐妹妹说些什么,以后和媳妇才好相处。”
黛玉听了贾母这话,心里转过一个念头,不至于吧?!却依旧笑道:“他不过十二岁罢了,要娶亲起码还得等上六七年呢。老太太不用担心那么久远后的事儿,说不定啊,到时候皓玉已经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呢?老太太,你看看皓玉他,坐在这儿,无聊得很,就让他去吧,我在这儿陪着老祖宗便是。”
皓玉也起身依着黛玉的话求了贾母几句,拗不过,贾母只得放皓玉走了。
等黛玉和皓玉从贾家告辞回家时,两人都是身心俱疲。
“阿皓,老太太那番话不是平白说的玩的。只怕她们没从我的嫁妆上得到好处,便打起了你的主意来了。”
“不是吧?”皓玉有些不相信,“我这身体不过十二岁,便是订亲,也太早了。再说,这事也轮不到老太太做主吧。”
黛玉摇摇头:“你忘记了,贾府里可是有三个该说亲的姑娘了。其中和你年龄相差不大的还是两个呢:探春和惜春。她们一个大你两岁,一个大你一岁。若是老太太亲自说亲,父亲怎么拒绝?这可不是当初她想凑合我和宝玉那么简单。若是她真的为探春或惜春开口,那么她和王夫人可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皓玉想了想,自然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有些着急:“得快点和父亲说说,真是,贾家的女孩子虽然不错,也不能硬塞给我,我可不是圣父,娶妻子倒没什么,还有这这么一大群恐怖的亲戚。”
黛玉笑道:“你啊,这话可不能让父亲听到。不然他铁定会生气的。的确,要说因为娶妻而带来一大串恐怖的亲戚,首先便是林海他自个了。
等皓玉和黛玉回府将此事和林海说了,林海沉默半响才道:“等到顾松会试完,皓玉你和他一起回江南。”
黛玉见状问道:“父亲,老太太的生日是二月底,父亲肯定是要去的,毕竟是大寿。若是老太太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和父亲提此事呢?”
林海见皓玉不忿的样子,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而是当时后真如黛玉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有法子的,不是老太太提我便答应的。”
黛玉和皓玉见林海如此说了,便各自回房了。
正月初七这日,元春在深宫中疼足了七个时辰后,生下一孱弱的女婴。当贾府中人得信后,心里俱都很失望,恨这公主不是皇子。宫里面照例赏赐了贾府的女眷。等小公子满了三日,贾母、王夫人等又按品级大妆进宫谢恩不提。
贾母等从宫里回府后,心里俱都喜忧交杂,喜的是皇帝皇后太后等似乎都重视小公主的,忧的是因为在母胎里憋久难产的缘故,小公主非常柔弱。
即便如此,正月十五这日,贾府依旧张灯结彩,里里外外热闹非凡。宴席在元春宫里的太监传来元春的旨意时到了高潮。自是对贾母、王夫人等人各有赏赐,然后便是宝玉和宝钗的婚事。
“薛氏贤德,堪为弟之良配。”太监这番话自然是口述元春所说的了。贾母开始听着各色赏赐正开心着,冷不防听了这几句,脸色一变,便知道王夫人当日进宫求了元春了。看了跪在她身后半步远的王夫人,真正是志得意满,满脸喜色。心里叹了一声,低头听了旨。
席间众人自是纷纷向薛姨妈道喜,便是宝钗,因着羞涩,早带着莺儿和文杏避进了房内。
怕是这些日子贾家喜庆太过,三日后,刚满九日的小公主夭折。因着太过年幼,不予序齿。小公主连个名号都没有便被草草葬了。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得了皇后的体恤,进宫去安慰了还没有出月子的元春一回。
前些时日贾府的风光迷晕了很多人的眼。早些时候贾赦看上石呆子手里的二十把旧扇子,怎么说那石呆子都不给买,贾赦也只得按捺住心头之好想着其他法子。却说这贾雨村自卸了应天知府一职,便在京候缺,时常凭着同姓之便出入贾府。见贾府这些日子的风光,见贾赦为此事烦恼,就出了一个主意。将扇子豪取巧夺来了,还想诬陷那石呆子进大牢。一行人正拉扯间,恰好叶承泽带着护卫打马经过。
待叶承泽的手下问明情况后,叶承泽沉着脸,让人将一干人全都关进了大牢。第二日,不等贾赦上门,叶承泽已经从高进口中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了。他却不知道,这贾赦没来叶家,倒是先去了林家。
林海被贾赦一阵歪缠,半响才道:“不是我不帮舅兄,舅兄这事做得实在是落人口实。你要么将扇子还给人家,要么就去请京城的古玉斋的老板估估这扇子到底值多少钱,将钱给那人就是。何必将人往死处逼?落下个谋财害命的坏名声来?承泽虽然是我林家的女婿,但也是皇帝的臣子,自然是秉公执法的。”
贾赦见林海这样说,只得讪讪道:“我并不想逼得人家破人亡的。不过是贾雨村的主意罢了。再说了,那人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留着这扇子也是糟蹋,还死撑着不卖,我这才听了贾雨村的话的。”
林海摇摇头道:“即便是贾雨村的主意,别人也只当这主意是你出的。事情毕竟是你做的。我也不耽搁舅兄了。怕是如今有衙门的人在府里等着舅兄呢。”
贾赦只得回了贾府去了,却没想到衙门的人果然等在府里。
贾赦一阵气歪,这小小的衙役都欺道他们贾府头上去了?便着家丁将衙役们都赶了出去。却不想,半日后,京城巡防司的人亲自上门了。贾赦知道此事得快快了结,一番商讨后,便说将扇子折银五千两给石呆子,了结此案。
贾赦这银子哪里来的?却是孙绍祖处得来的。
孙绍祖家里颇有钱财,在京中本等着谋缺,处处花钱打点。他孙家早年拜在贾家门下。因此这些时日也时常上贾家门来。只是贾政素不喜孙家人品,因此他便多往贾赦处走动。贾赦这五千两银子,自是舍不得拿自己的银子去补,况且他也没有这许多的私房银子。恰好隔日孙绍祖来了贾府,贾赦便说了自己烦恼,孙绍祖当即许了借银。贾赦心里高兴,见孙绍祖年不过三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又听说听他是弓马娴熟的,家里又很有钱,这缺十有八九是谋得上的。想起前日贾琏和自己提到迎春的亲事,便问道孙绍祖:“我知道你家人大多不在京里,不知道你可娶了正妻不曾?我有一女,虽是庶出,但是养在老太太身边,倒是温柔可人。不知道世兄可否愿意聘娶小女呢?”
孙绍祖前几日往兵部处活动时,远远见过叶承泽,知道此人的未婚妻子乃是新结交的朋友傅云聪的义妹。按理说林家和贾家有亲,本应该很亲厚,但是这傅云聪言辞间对贾家似乎有些不屑。如今听了贾赦如此说,便道:“不过是五千两银子罢了。贾府里何曾缺过这点银子?岂能因银子就许了婚事的?况且我屋里姬妾众多,怕是府上的姑娘不愿意嫁过去的。此事还是另说吧。”
贾赦此时却觉得这主意无比的好,若是亲事说成了,说不定这五千两银子也不用还了。哪里有女婿向丈人要账的道理?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她愿不愿意的道理?我看你人品家世俱都极好,错不了。”
孙绍祖见贾赦如此说,便可有可无的同意了。
不说贾母等人知道此事后的无动于衷。只是黛玉和皓玉一合计,觉得这迎春绕来绕去居然还是被许给了孙绍祖,颇有些失落。黛玉想了想其中的弯弯道道,便说:“以后我们想法子再帮一次迎春吧。至于以后到底如何过下去,则是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