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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巴黎圣母院？”简将脑袋伸出窗外，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巨大教堂，“看上去不怎么大嘛。”
“毕竟只是一座一百多米长，不到五十米宽的教堂而已。”林登万伸手将简拉进来，不让她的脑袋伸出窗外，回忆了一下前世的记忆说道，“和卢浮宫那种宫殿是没法比的。”
简点了点头，继续看向这座已经存在了270年的建筑。
就算有路人指路，林登万依旧在市区里面绕了很久才找到这座闻名于世的大教堂。
“看够了吧？”林登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问道，“四天前开始教堂就不对外开放了，据说红衣大主教亲自在为凯瑟琳皇女祈祷，你想要参观只能等到后天的追悼会以后了。”
“这样啊…”简的情绪有些低落，扭过头不再看大教堂了，“那就带我去周围看看吧…”
林登万想了想，叹了口气，驾驶着车子离开了。他本来以为简会想要潜入大教堂，制止她的借口都想好了，谁知道女孩直接放弃了参观，连绕着大教堂看一圈的兴趣都没有。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不过期间林登万将车子停下来，拉住路上的一个行人问了什么，然后就又带着简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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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吧。”在驶过一处十字路口后，林登万将车子停在路边，对着简说道，“你想要体验庶民生活的地方到了。”
简没有吭声，配合的走下车子，站到了林登万的身边，示意他带路。
“把这个戴上，把手腕上的手表收到怀里去。”林登万将头上戴的贝雷帽摁到简的头上，勉强遮住了她那一头秀丽的金色短发，“这里治安不是特别好。”
“这里是哪里？”简听话的把手腕上的手表收到了怀里，然后把头上的帽子戴好，现在只要她不说话的话，基本上看不出来她是个女孩子了。
“11区。”林登万俯下身将女孩整齐的衣物揉乱，回答道，“虽然乱但是能看到人生百态。”
“跟紧我，巴黎三分之一的人都挤在这点地方，别走丢了。”
“嗯…”简跟上林登万，将自己的手塞到他的手里，“谢谢你带我出来…”
“没什么谢不谢的。”林登万回头看了看，微微加快了脚步，“既然答应带你体验生活了，就肯定会说到做到的，让可爱的女士伤心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绅士能做出来的事情。”
“花言巧语…”简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虽然你和那些家伙一样，但勉强算你合格了，林登万先生。”
“多谢认可。”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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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丢了，可恶！”
那位尾随着林登万二人从领事馆一直追到11区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人群中间气的直跺脚。
林登万开车就和喝了酒一样左一下右一下的乱逛，出租车司机差点就被甩丢了。但是让年轻人意想不到的是林登万直接将车子开到了11区来，感到不妙的年轻人赶忙冲下出租车，准备追上二人，谁知道二人直接走入人群，再也看不到了。
想要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找到一个黑发的宋朝人和打扮的像穷人家的臭小子一样的女孩谈何容易，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宋朝人聚居区。
年轻人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往二人‘借’来的车子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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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这么乱…”林登万身后，捏着鼻子的简小声嘀咕道，“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因为这就是庶民们生活的地方啊。”林登万护着简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是不是感觉蛮失望的？”
“是有点。”简回答道，“这里又脏又乱的，路上的行人也感觉毫无生气。”
“那你觉得这里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大家和蔼的互相招手行礼？”
“...”简没有回话，看来是默认了林登万。
“你姐姐不让你出来看来是有原因的。”林登万叹了口气，“那是童话故事，不可能是现实，就算是理想主义者也从来没有幻想过这种生活。”
“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可是在打仗啊，他们的家人很可能此时就在前线，你觉得他们会开心的起来吗？”
“…”
简还是没有回话，只是双手微微用力，握紧了林登万的手。
从林登万带她来到这里后，她看到了很多她此前完全看不到的东西。饥饿的乞丐蜷缩在角落，漫无目的游荡的无业者，打架斗殴，路上的行人对此视而不见，远远地就绕开了…总而言之，都是她此前完全不会接触到的。
“回去吧…”简小声说道，“我看够了…”
“嗯。”林登万点了点头，带着简往回走去。
再次沉默无语，直到两人坐上汽车，往大使馆的方向驶去。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光线早已暗淡下来，路旁的路灯也一一点亮，唯有身后的11区，漆黑一片，只能凭借最后一点日光勉强看清蠕动的人群。
“你说，这一切真的能改变吗？”简忍不住打破沉寂，问道。
“能啊。”林登万很随意的回答道。
“他们自己就能改变，只是缺少些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随便什么东西吧，只要是能点炸这个火药桶就行了。人们对现在生活的不满，对压迫他们的贵族的不满，对战争的厌倦，早就已经发酵完成了，只等着有人去点炸他。”
“然后呢？”
“然后？贵族被推翻，点炸炸药桶的人成为新贵族，底层人民接着重复现在的生活，接着发酵，为下一次爆炸做准备呗。”
“为什么啊？”简此时已经完全被林登万的理论吸引了，虽然林登万说的很隐晦，但是以魔女的智力听懂并不难，“那那些底层人民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吗？”
“或许能多点面包，少交点税。”林登万伸出手摸了摸简的头，“怎么，贵族小姐不想要压迫他们了吗？”
简没有说话，不悦的拍开了林登万的手，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