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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日子过的很快,又到了春节假期。虽然赵玖明和童其瑞两人都会放假几天,但他们两人一商量,决定2007年的春节就不回去了。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来苏州才半年的时间;二是童其瑞有身孕在身,再过几个月后就要回家去了。
除夕夜晚上,计海宾给他打了电话,两人闲聊了一会。赵玖明问道:“在家里的工作怎么样,忙些什么?”计海宾说:“我在一个手机大卖场做售后工作,主要是修手机。工资很低,一个月还不到两千块钱。”赵玖明道:“考虑过再出来打工吗?”计海宾道:“出去的事情只能想想,实现不了。现在家里有了孩子,没法再出远门了。虽然家里工资低些,但是需要处理很多家庭上的事情,已经走不出去了。”
赵玖明呵呵笑道:“可以理解,基本上大家都这样。深圳那个饭店的事情怎么解决的?”计海宾笑道:“亏死了,当时时间紧迫,就低价转让了,最后一合算,我们三人每人赔了六七万块钱。现在吕忠和张达伟也都回到市区了,两人在当地找的工作,也上班了。现在大家都有了孩子,上面还有老人需要照料,基本上都出不了远门了,被家庭拴住了。”
赵玖明说道:“只能期待着社会尽快发展,让咱们这边有更多的就业机会,让工资水平再提高一些,让咱们本地人都可以跟外地人一样有一个较高的收入,那样的话就好了。”计海宾道:“是啊,咱们这个地方本来就落后,也没有好企业过来投资,形成恶性循环了,越穷的地方越穷,企业越多的地方企业越增多。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随遇而安。”
计海宾接着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我从深圳回家的前几天,遇到了马航兴,那个小子现在混的可以,比我们都强。”赵玖明道:“遗憾啊,现在连马航兴的手机号码我都没有。我们刚去深圳的时候都没有手机,有了手机后也跟他断绝联系了。快说说看,他现在强在哪里,究竟是怎么样了?”
计海宾道:“那天我正在路上走着,迎面碰上了他,然后我们两人去了路边的凳子上坐着聊了一会。之前他跟我们提到过他加入了社区文艺团的事情,经常跟着文艺团出去演出。后来他的表演比较受人欢迎,同时文艺团也参与了一些收费的表演,所以他就有了收入。马航兴还是有表演天赋的,现在出名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告诉我已经在深圳买了房子,而且现在的工作就是参与各种演出,早就不在工厂打工了。”
赵玖明笑道:“在深圳买房子那是相当可以了,估计现在他已不在社区文艺团了吧?”计海宾道:“我倒是没有仔细问,不过看他的派场应该是混的不错,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手机也用的是大屏幕的智能手机。幸亏他没有忘本,见到我了还能说会话。以前我们都不看好他,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眼光有问题,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家在这个圈子也混起来了。赚到钱的工作的就是好工作,赚的钱多证明能力强。他还跟诉苦,说之前刚辞职去街头卖艺的时候,穷的连房子都租不起,好几次晚上都是睡在公园里。”
赵玖明道:“也许别人吃过了比我们更多的苦头,懂得了生活的不易,所以才迸发出更大的能量和意志。我们虽然也辛苦过,也曾经有志向,但不如人家更懂得付出,获取了更多的回报。既然跟他相识,得知他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我还是很高兴的。”
计海宾笑道:“他把手机号码告诉了我,等下我发个短信给你,有空的时候你可以跟他再聊聊。”赵玖明笑道:“我看就算了吧,不要号码了,若是以后有缘分再相见,见面的时候再聊。这些年我们没有去找过他,中断了联系,猛然间得知人家混好了,再趋之若鹜,感觉不好。别人混好是别人的好,不尽如人意的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尽量去做好自己吧。”
计海宾笑道:“好吧,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以后你回家经过县城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招呼,来我这边坐坐认认家。”“好的,一定,下次我去县城的时候专门去找你,我们县城就巴掌大,相信容易找到你的。今天除夕夜,帮我给嫂子问声好。”两人又说了几句后,然后挂掉了手机。
马航兴现在继续在深圳发展,已在附近的演艺圈子里小有名气,不过这些也都是他辛苦努力的结果。马航兴喜欢表演,尤其跳舞和唱歌很好。之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通过表演赚到钱,后来随着表演的机会逐渐增多,渐渐的有了赚钱的门路。自从有了名气后,开始有一些公司邀请他去演出了。
马航兴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感觉还是非常孤单的,他没有谈女朋友,也没有亲戚和朋友交流。之前他曾经去找过赵玖明和计海宾,在他们楼下等了两三个小时,后来上楼一看房间已经空了,当时他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当在路边碰到计海宾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心里想终于可以跟大家再见面了,但是听到赵玖明已经离开深圳了,计海宾也在几天后离开,感觉自己空欢喜了一场,还是觉得遗憾的。
生活虽孤单,但仍要前行,毕竟这是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选择。后来马航兴报名了英语培训班,平时有时间了就去学习一下英语,算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了。
截至目前,赵玖明的朋友中只剩下余金、王赟正、邢玉梅和马航兴四人仍然留在深圳工作,其他的人都回老家发展了。距离赵玖明他们初去深圳的时候已近7年了,除了王赟正和宋元晚两年外,像余金、马航兴、吴为宽、张达伟、吕忠、杨刚、邢玉梅等他们都是同一批市区人才市场送去飞曼公司的员工。
王赟正最近发展的比较顺利,自从他把超市里的财务助理工作辞掉后,又找了一份楼房门禁系统的销售工作。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和努力后,他凭借着自己一口流利的英语,经常去南亚一些国家谈生意,后来成绩斐然,公司的领导就把南亚几个国家的销售工作全部转交给他负责了。他工作的成绩可谓是顺风顺水,进展迅速,自己的所得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王赟正结婚后,在深圳买了一套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总算安居了下来,几年的辛苦工作终于换来了较为美满安稳的生活。再后来几年,通过他的有效投资,小房子换成了大房子,同时买了一辆不错的车子,这在赵玖明的朋友圈子里,他算是成功的人士了。
余金则继续进行着他的眼镜事业,从开始的技术人员到后来进步为公司的管理高层人员,也已有成就,同时老婆孩子和他呆在一起,算是爱情事业家庭多丰收了。
邢玉梅继续在超市里负责快速消费品的推销工作,她跟武俊杰结婚了,但她不想去他的家乡过平凡人的生活,所以两人留在了深圳继续工作。虽然两人的收入不高,仍然租赁着房子居住,但是她感觉很知足了。她认为即使生活贫困了一些,但只要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团聚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了。我们没有能力把控外界条件,但是可以降低自己的消费欲望,平平淡淡也是福,嚼菜根可以体会到生活的乐趣。
春节的时候,赵庄村显得比之前更加的热闹了。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更加的富裕,村子里多了不少的小轿车。通过这些年的外出打工,让当地的农户富裕了起来,大家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
赵玖康、赵玖申、李季、杨德木四人目前都成了养鸡的技术厂长,但他们不在同一个鸡场上班,平时会经常沟通,大家会商讨一些养鸡技术上问题。在他们四人的带领下,村子上的很多人跟着他们出去养鸡了,养鸡对于人的要求不高,只要做事细心肯干有没有文化并不重要,大家跟着他们去养鸡,月月可以拿到工资,这是之前大家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大年初五这天,四个养鸡厂长聚在了一起喝酒。赵玖申说道:“今年养鸡赚钱,兄弟们今年都干的不错,收入也都大幅度提升,所以今天我们要多喝点,一醉方休。”杨德木笑道:“是啊,目前我们几人的工资放在村子上也算是高收入了,比一般的大学生都强,大家也该知足了。没有想到一个养鸡的产业,把我们周围的劳动力基本上都充分利用起来了,大家跟着我们也能赚到钱,我们脸面上也有光。”
李季笑道:“现在玖申的工资一个月六千了,玖康八千,我和德木七千,再加上拿点奖金,收入是比一般人要高。但是我们干的工作环境恶劣,赚的是辛苦钱。”赵玖康笑道:“这份工作已经让大家的价值充分显现了,除了这份工作,目前还真的找不到可以拿这个钱的工作。平时我们哥几个经常交流,大家的技术都提高了。现在我们在省内的行业圈子里已小有名气,我们村也是出名的养鸡村,虽然是给人家养鸡。”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赵玖申道:“玖康哥说的有道理,平时我会接到一些药品厂的电话给推荐工作的,说哪里又新建设了一个鸡场,问我是否有意向去那边工作,前两天我还接到一个这样的电话。”杨德木笑道:“这就充分体现了你的价值,他们知道我们的技术水平,帮养殖户找个适合的厂长也是有利于他们。毕竟工作是他们推荐的,以后在药品的使用上也要使用一下他们的品牌,无利不起早嘛。”
赵玖康道:“无论别人是顺水推舟也好,还是另有企图也罢,至少看的出来我们技术水平是被人认可的。他们帮养殖场介绍一个好的技术厂长,会给养殖场带来丰厚的收益,养殖场也会源源不断的使用他们的药品,大家都是共赢的关系。”
赵玖申说道:“自从咱们这一带的人出去养鸡的人多了,搬砖做小工的人却少了。养鸡的时候虽然人被圈禁在里面,但是活并不是很辛苦,比搬砖做小工轻松多了,而且工资水平也高,还月月按时发放。现在我们村上基本上没有闲人了,除了老人孩子在家里,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工作了。过年的时候,农村和城市形成了两种局面,城市里变得空荡荡的,农村里人人却都回家了,热热闹闹的。”
杨德木问赵玖申道:“啥时候买车啊?以你的收入完全可以买了。”赵玖申笑道:“明年这个时候计划买一辆,买个七八万块钱的,也就一年的工资嘛。”赵玖康在一边也笑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买,有个车方便,平时在鸡场里的时候也会经常用到,出去买点东西什么的方便。”
李季道:“你们年纪轻,可以买车了,我年龄大了,估计驾照都拿不下来。后面的事情多,孩子过几年也准备结婚了,车我不买了,以后就给儿子买一辆。在咱农村里跑着的车都很便宜,大多数都几万块钱,能代步就行了,我们又不讲究排场。”
杨德木说道:“车我没有要买的计划,我需要将我的房子翻盖一下,估计要15万,一时半会的是没有钱买车子了。我结婚早,之前盖的房子现在都开始有地方漏雨了,我计划今年秋天把房子推倒再盖上新房。”
赵玖申道:“现在明显的感觉我们在进步了,之前大家手里都没有多少钱,从来不敢想这些事情。现在村子上混的好的人都开始讨论买车和去市区买楼房了,大家手里都有钱了,也敢大手笔折腾了。”
赵玖康道:“现在这个时代好,只要大家身体健康的,都可以找到赚钱的工作,不像前几年大家都闲在家里没有事情做。人一有钱后,生活水平就提高了,欣赏品味也提高了。以前消息多闭塞,现在村子上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有手机,一些家庭也配置了电脑,大家通过网络上的知识也开阔了眼界,知道了外边的缤纷世界。”
赵玖申问李季道:“现在酒喝的少了吧?”李季笑笑道:“戒酒了有一年了,这段时间又开始喝了,不过我尽量把控住量,能喝一斤的喝半斤就止住。喝多了容易误事,也容易犯浑。”赵玖申拿起酒杯道:“那好,听了你这句话后,我才敢找你喝酒,咱兄弟两个喝一杯。平时大家都忙,一年多没有在一起喝酒了。”说完,两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杨德木说道:“现在村子上的人很少有喝醉了在街上耍酒疯的,好几年没有见过了。”赵玖康在那里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是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现在大家的思想都开拓了,平时喝点酒不过是烘托一下氛围,没有那么多人喝的烂醉了。在一起喝酒只不过是一次聚会聊天的机会,大家交流思想是关键,多学习人家的一些先进思想,让自己可以进步,这是大家比较关注的。”
李季说道:“现在农村的人也比之前享福多了,现在的家庭妇女开始注重衣着的打扮,也讲究名牌。家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有零食吃,哪像我们小时候连馒头都不够吃。”杨德木笑道:“家里有人出去打工,可以赚回钱来,所以老人妇女孩子也都提高生活水平了。”
酒过微醺,大家不再喝了,在那里磕着瓜子喝茶聊天。杨德木道:“万丈豪情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人家说咱们北方人喝起酒来豪情万丈,喝完酒后却斗志全无;而人家南方人大家在一起喝茶,个个都说自己日子难过,大家一起商量着有什么好的赚钱点子,然后一起去干,因此人家南方经常出些做大买卖的人,经商氛围也浓厚。”
赵玖申笑道:“这不咱们也变了,开始跟南方学习进步了,喝酒改为喝茶,四人在一起讨论如何将鸡养好,为以后更好的发展多出主意,我感觉这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进步。”
四人已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这次他们聊天到了天已发亮才回家去睡觉。
本章已结束,接下来请看第五十一章:母子分离着实不易,赵玖明萌发新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