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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荣目光一凛,冷了脸,“这话从哪传的?咱们村还是槐树村那边?”
“咱们村的人在说。就是不知道槐树村那边有没有乱说的人,外面的人传没传出去!”姚若溪家作为迅速富贵又接了圣旨酿制贡酒的人家本来就备受瞩目,王元荣年年轻轻的翰林也不低调,被人传成这样,王宝柱顿时对王元荣就有些不满了。
就算想若溪,你去看看待一会也就是了,没必要非得天晚了才回来,让人这样说道若溪一个女孩子。啥没成亲就苟且,人小心思毒,小小年纪就学了一套勾引男人的手段,这么难听,以后还让若溪咋做人啊!
王元荣看出他眼神中的责备,也知道怪他昨儿个说的太入神,不知不觉天就晚了。
“你去若溪家,她爹娘兄长都在,即便回来的晚些也不会有人说啥。只是要是有人恶意散播谣言,那就对若溪的名声很不利了。”王轲皱着眉头也很是担心。本来没有啥事儿,但这样被人捕风捉影的传了一通,即便没多少人相信。可话都是越传越走形,最后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王元荣昨天傍晚回来的,赶到三王岭到家天色的确已经黑了。他想了下昨天回来没有碰到啥人,他又是走前街回来的。
见他往前街走,王轲拉住王元荣,“元荣哥!这事儿你要出面解释吗?”
王元荣摇摇头,“这种恶意谣言越解释越描就越黑。”给两人使眼色,悄声往村里三姑六婆闲磕牙的地方去。
王麻子媳妇郑氏端着碗,已经吃完了饭,却没有回家,正跟王发财媳妇钱氏和几个婆子议论着,“别看人小,人家手段高明着呢!也才十三岁吧,就知道留男人了!大闺女当初有本事勾搭了段家的少爷,这小的又勾搭上个当官的。人家有钱的当官的一把抓呢!当爹娘真是做梦也笑醒了。也不知道人家咋那么大的本事,可怜我闺女却是替人丢了条命!”
“要我说也没长多齐整,就穿了绫罗绸缎,打扮起来比咱们看着好罢了。不过谁叫咱们穷,打扮不起呢!”钱氏无不嫉妒的撇着嘴,每次看见王玉花她都想骂几句,简直太好命了!王玉花好命,她生的丫头片子也一个比一个好命!
“光会打扮也不中用!那得有本事,能让男人留到家里才行!王元荣都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那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才回家,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郑氏不屑的嗤笑一声。王元荣越风光,王玉花家过的越好,她就越觉得可恨。要不是她闺女嫁给王元荣,她现在就是翰林的岳母娘了!
“你看见了?”王元荣冷冷的出来,目光犀利的盯着郑氏。
钱氏听王元荣的声音,心虚的吓了一跳。
郑氏也心中一滞,不过她却是不怕王元荣的,撇着嘴笑,“大晚上才回来,还悄悄的从前街绕,以为谁不知道怎么地!敢做就要敢承认!”
“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故意散布谣言败坏若溪的名声!”王宝柱恼愤的出来指责郑氏。
王轲一看郑氏的眼神转向王宝柱,顿时就觉得不好,王宝柱嘴上说着放下了,可遇到人家这样说若溪,他就急,再让郑氏胡搅蛮缠,抓着王宝柱也不放,到时候怕就是骂若溪放荡了。忙插嘴嗤笑道,“我前儿个看到有的人,她男人不在家,两个儿子也没在家里,却带着儿媳妇在家里接待男客。不知道是不是也干啥苟且的事儿了。还是婆婆帮儿媳妇拉皮条!”
他这话说的难听,郑氏一下子就火大了,叉着腰大骂王轲,“挨千刀的小兔崽子!你念的圣贤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没有的事儿你往人头上扣屎盆子!丧良心的小畜生,你娘才是拉皮条的!你们全家都是拉皮条的!”
“我娘就是拉皮条的,我家三个小子,我娘也是往别人家拉吧!不像有的人,带儿媳妇往自家拉!”王轲呵呵冷笑,鄙视的看着郑氏。
王轲大哥毛蛋王贺,今年虽然也十八九了,但因为他定的媳妇娘去世了,要守孝满三年,所以还没娶亲,一直等着。加上宝蛋,的确仨小子。
郑氏简直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抓烂王轲的脸,“烂肠子的小兔崽子,你这样冤枉诬害人,就不怕天打雷劈!?生儿子没屁眼的小畜生!”
“我也只是瞅见你家男人都不在家却招待男客进门,你就这么又蹦又骂的,心虚了咋地?”王轲可不是啥圣贤君子,那也是跟王元荣一块打遍三王岭附近无敌手的,不要脸皮,嘴又毒的。
“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生!天打雷劈烂肠子的下流胚子!一家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郑氏破口大骂,胆敢有人传她的坏话都是要骂到人家里去的,更何况当面说她是拉皮条的,还是给儿媳妇拉皮条。
狗蛋娘听了跑出来,“有些人自己不要脸,瞎编了诬赖人名声,谁不知道自己才是下作胚子!干那些腌臜事儿都没法说的!还舔着脸出来骂人!谁生儿子没屁眼儿?!不知道有的人是不是生不出带把的,所以才干那腌臜事儿,想着生个带把的呢!”她就要娶儿媳妇了,竟然诅咒她孙子,自己诬赖人,还不兴别人说一句,这个婆娘简直不是人!
郑氏生了俩儿子,可俩儿媳妇都生了三个丫头片子了,却没生出孙子来,她也是有事儿没事儿的抓着儿媳妇叫骂一通出出气。现在被狗蛋娘踩着痛脚,那心火蹭蹭的往外冒,上来就要跟狗蛋娘干架。
狗蛋娘以前怕她,如今家里日子越过越起色,二儿子又考中了秀才,腰杆子也挺直了。两家的地顶头,她可没少受郑氏的窝囊气。看她上来要打,只犹豫了下,狗蛋娘就上去和郑氏扭打起来。
看热闹的人聚集了一堆,吴氏忙招呼人,几个妇人就纷纷上来拉架。
杜氏远远看着,皱了皱眉,抿了下嘴,转身回了家。
而村里狗蛋娘和郑氏打一架闹一场后,那些还说姚若溪耍手段留男人的也都不说了。明显又是郑氏使坏,嫉恨姚若溪能嫁给王元荣,想败坏姚若溪的名声。
郑氏就在自家大门口姚若溪连王轲和王宝柱也勾引了,还不知道勾引了外面多少多少男人,小小年纪就放荡,也不点名指姓,就是一套话翻过来掉过去的骂。
王里正气恼的严词喝斥了两次,郑氏还不改,继续骂。
村里有婆子奉劝郑氏,“别骂了,再骂怕是真生不出孙子来了!”
而村里正有人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都说她肚子圆圆的肯定是丫头片子,结果生下来是个儿子,全家人正都高兴的很。
郑氏一恼,又看人家那高兴劲儿,连人家生儿子的也骂上了。
更有人懒得理会她,再听她骂也只是嘲笑嘲笑。
王元荣却是不敢在姚若溪家多待,只走的时候去辞行,顺便和姚文昌一块,又赶去了京都。
姚若溪这边也很快收到了萧恒墨的回信,姚若溪拿着信皱起眉头,左右前后都翻看一遍,依旧没有发现旁的,不仅心下更是疑惑。找萧恒墨那个变态帮忙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被敲诈的准备,凭萧恒墨那变态的脾性,不让她欠个人情也不像他的风格。可回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已照汝意思办妥。
“小姐,事情没办成吗?”芍药看她神色狐疑,不由的想。难道那潘家女儿识破了小姐的美男计,不愿意帮忙?还是早把小姐忘了?
“已经办成了。”姚若溪恢复淡然的神色。不管萧恒墨如何,那个变态强硬的从她偷盗图纸,她的弓弩和土枪可都被那变态拿走了!
芍药咳嗽两声,心里更觉得古怪了。难道小姐是因为潘家帮着办成了事儿,又反倒质疑自己的魅力?或者担心那潘家小姐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以后不好办?
两个女的……芍药想想顿时也有些发愁了。然后开始帮姚若溪想对策。兄弟姐妹五个,姚若阳是和姚若溪一样都是凤眼,而姚若溪当初又是用的姚若阳的名字。多个两三年跟潘家的女儿不见面,等时间久了……就把这罪名推给少爷好了!反正到时候即使不一样,也可以说是少爷张开了些。
姚若溪不知道她的想法,把信放下,也就去忙建学堂的事儿了。
很快过了十五,姚满屯招了些短工,整理买的一片山,等开春种桂花树。
村里的男女老少基本都出动了。如今正是清闲的时候,要是能做些活儿挣些零花,庄稼人可是都高兴的事儿。不比跑出去找工,在自家门口就能挣到。
于是一家人划分一片地方,只要按要求清理出来,当天就结算工钱。
大人壮劳力把的片大些,工钱就高些,那些闲散着玩耍的小孩也热热闹闹的上山干活,几个人一片地,边玩边干活。也有事儿玩了,也挣零花了。
姚若阳虽然想帮忙,只是要下场科考,他也只能先把重心放在科考上。
朱孝生也在老宅住着,只是苗氏也没法让姚满屯天天去教他和姚及第姚忠举学问了,姚满屯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啤酒厂都是教给一个小组长忙活,让江明看着。
王玉花也没闲着,熏腊肉作坊也开工了,要趁着还能做腊肉的时候多出些货,天一热,就做不成了。
瑄姐儿也不闹人,卢秀春就天天把孩子送到二房和瑾哥儿一块,由小四照看着。她到熏腊肉作坊去忙活。
虽然有梅嫂和小萝帮忙,小四还是觉得精力不够似的,“当初三姐又要照顾我,又要学那么多东西,还要挣钱养家……”从出生几乎没体验过疾苦的小四一下子明白了艰难似的。
姚满屯从外面回来,听到她这话笑了起来,“你小时候都是你三姐照顾你,上山割草套兔子,是你大姐用竹筐背着你。”
小四扭头看姚若溪,“三姐!我小时候听话不听话?”那时候三姐自己都还是小孩,腿还没治好,要是再照顾个淘气不听话的自己,小四想想就觉得头大了。
“很乖。”姚若溪抬头笑看她一眼。
小四略感欣慰的点点头。她小时候肯定又乖又可爱,所以三姐才喜欢带她,嘿嘿!她这边刚露出得意的小模样,就见瑄姐儿迈着小短腿儿走到水盆旁,伸了小手就往水盆里够,忙咋咋呼呼的冲上去,把瑄姐儿拉开。那边瑾哥儿又跑去铲小花坛上的土,那才浇的水,一抓一把都是泥,又跑过去拉着瑾哥儿洗手。
梅嫂几次想帮忙,姚若溪都制止了。小四今年过了生辰就已经八岁了,很多事儿也该学起来了。温室里的花朵纵然娇艳,但经不起风吹雨打。
姚满屯也同意四闺女练练手,虽然现在日子好了,却不能做只会享受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姚若溪还要每天抽半个时辰去老宅教给朱敏儿几个双面绣,许氏胡搅蛮缠的抓着小四骂了一回,还是把姚春桃和姚春杏送到老宅跟着学。
不过几个人学的都还好,就是梁娇娇,学的很慢,而且绣活儿也明显也很不好,一副不大在意,学来打发时间的一样。姚春桃和姚春杏都使她的丝线,她也十分大方的让使。等丝线用没了,就说想爹娘了,回趟娘家,顺便买些丝线等物回来,到家她的丫鬟就把偷学的双面绣教给了家里的绣娘。
梁大奶奶也跟着学了,“这也不算难,不过两面绣出同样的花样子而已。那双面异色绣和双面三异绣才是真正的双面绣,小妹要尽快把这两样学会才是。”
“那小贱人每天只抽半个时辰,一点点的教,现在教的全是最简单的。”梁娇娇咒骂一声,她的绣活儿又不是很好,要是好的话,可以多追问些。丫鬟偷偷的学了练,又不能追问太多。免得那小贱人发现了端倪!
“要不我弄点好东西送给她,跟那小贱人拉拉关系,看能不能学的快一点?”梁娇娇实在嫌太慢了,这样一点点的磨,她可没那个耐性。
梁大奶奶忙摇头,“不可。你现在只能表现出不大在意的样子,跟着慢慢学。要是太过头,反而打草惊蛇了。”
梁娇娇不悦的撇撇嘴,梁大奶奶安抚她一通,拿了不少东西,把她送走了。
就这样隔了一段时间梁娇娇就找借口回娘家一趟,然后把新学的双面绣技巧教给梁大奶奶和梁家的绣娘。
很快又到了春试的时候,不少学子纷纷赶赴县城参加县试,姚忠举和姚及第,朱孝生都早早赶过去了。姚若阳是已经过了童生试的,从青山书院回来一趟,就直接和王轲,王宝柱一块去了昌州府。让本想跟他一块的朱孝生几个根本没有找到人。
姚满屯没有陪着去,从各地定的桂花树苗到了,每天都要带着附近几个村的人上山种桂花树。
山下的院子也准备了起来,拉的砖瓦都送了过来,找的新安县的工匠来盖的院子。众人都以为是为了酿贡酒盖的,因为在桂花园山脚下,到时候酿酒也方便的很。
姚若阳考完回来,把试卷和答题默回来,给姚满屯和姚若溪看过,只讨论了下答题的内容,没多问,转头就接了姚满屯的担子,督促学堂那边,“做学问不急在这一时,家里正忙,先把家里忙完再着!”
姚满屯又学堂那边的事儿都教给了他忙活跑腿儿。
姚富贵到学堂这边溜达了几回,见有宽敞明亮的大通间,还有一间一间的住房,就猜测大通间是酿酒放置桂花稠酒的仓库,那一间间的住房是给工人住的。眼珠子转了转,就琢磨了起来。这边既然盖成这样,还要招不少工人来,那肯定需要管事给管着。
姚富贵立马就去找了姚满屯,“二哥!我看你那桂花园那边铺的摊子还挺大,得招不少工人吧?你这还要忙活地里,还有啤酒厂,还有旁的生意,那酿酒坊那边我帮你看着?”
“那边的确需要管事儿的,不过只要女的,不要男的。”姚满屯见他想错了,也没解释,直接拒绝了。
“哪能只要女的啊!?那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干活儿又没有男的有力气,到时候再出不上力还耽误二哥家的大事儿是不!?我就只帮二哥看着那酿酒坊,二哥放心,我跟大哥不一样的!”姚富贵笑嘿嘿的。那啤酒他琢磨了那么久也没琢磨透到底是咋酿出那个味儿,还会冒白泡沫的。这桂花稠酒,想必要那啤酒要简单多了。
“那是个细功夫,只要女的,而且现在还不需要人呢!”姚满屯依旧笑着婉拒了。
姚富贵一想,那桂花苗才种上,等长大开花那至少也得两三年才行的。只是他有些想不通,为啥那么早就盖一座酿酒坊出来在那呢?
带着这个疑惑回到家,他又想到桃花儿要开了,肯定是要酿桃花稠酒在那。
事实上,桃花稠酒仍然是在家里,王玉花带着罗妈妈,方妈妈,梅嫂,连姚满屯和姚若阳,江明江远兄弟,又加上高婆子卫婆子,卢秀春也下手了。
一连忙活好几天,终于把这一批的桃花稠酒酿上,按这每一坛子的天数,出酒情况,桃花园赵伯一家会摘了新鲜的桃花送过来,进行最后的煮酒。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村里也是到处弥漫着桃花的清香和稠酒的醇香,清淡交织着浓厚,闻了都让人觉得心神舒畅,沁人心脾。
等所有的桃花稠酒煮好,从京都派来了一队官兵,是负责押送这批桃花稠酒进宫的。
“还是走水路,三妹就不要去了。”姚若阳收拾了行囊,准备和姚满屯一块送这批桃花稠酒进京。
“那好。”姚若溪点头。
这时候春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姚若阳在昌州府前二十名里,考了个廪生回来。可以入昌州府的州学念书了。
而姚忠举这次过了童子试,却没能过了最后的院试。朱孝生和姚及第也没能考过。
王玉花欢喜的拿猪头上供,给老天爷烧香。
毛氏和许氏两家都心情沉闷,脸色难看。尤其看上门恭贺的人不断,二房的人又要去京都送贡酒,这一趟去至少又几千两银子赚回来了。毛氏就恨的牙痒痒。
不过大房也出了件喜事儿,梁娇娇怀孕了,刚一个多月,孕吐反应很强烈,基本吃啥吐啥。
毛氏高兴的同时,又心里膈应了。梁娇娇这一怀孕,就不能跟着去京都了。她本来就娇贵的说不得碰不得,这怀了身孕,还不对她这个婆婆也颐指气使!?
姚忠举是非常想带上梁娇娇一块的,只是梁娇娇怀孕却是不能上路颠簸,更不能坐船赶赴千里了。
卢秀春松了口气,送些补品过来,“忠举媳妇儿怀了身子,还是在家里好好养胎吧!这舟车劳顿的,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还不满三月的孕妇了。”
看她一副轻快的模样,毛氏眸光冷了冷,暗自冷笑一声。
梁娇娇却是答应的很爽快,“那我就留在家里养胎吧!”她双面绣还没弄到手呢!
姚忠举也心疼媳妇儿赶路辛苦,他自己都不想去了,“要不我也留在家里吧!娇娇怀孕,又吐的那么厉害,我这个时候走也不好!”
毛氏只觉得一口气噎在了心口,堵的从心口开始,一整个胸腔都是闷疼闷疼的。
苗氏也知道大孙子念书不好,就看着毛氏,让她拿主意。别到时候没有去,又是后悔,又怪罪她拦着了。
毛氏嗔怪的看着姚忠举,“你还怕你不在家,你媳妇儿就照顾不好了?你就是在家又能咋照顾!还是好好的去找你小叔,多下功夫念两年书,考功名才是!等你出人头地了,你媳妇儿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姚忠举听京都多好多好,自然是想去的,而且梁娇娇又没留他,最后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准备去。
姚满仓竟然也要跟着去,说是不放心,去送姚忠举几个小的。
姚富贵其实也想去,见姚满仓去了,姚满屯也不在家,他眸光转了转,就不跟着去了。
姚满屯却是管不到谁去谁不去的,把酿好的桃花稠酒装车,和姚若阳带着江明江远随着来押送稠酒的官兵上了路。
而姚满仓等人却是不允许走在贡酒的前头,只能在后面跟着。
到了码头换大船北上的时候,也不允许跟坐在押送贡酒的船上,只能和于家商行的船跟在后面。
姚满仓赶了一路,简直窝了一肚子火气。老二现在简直越来越嚣张的没边儿,啥都赶在他这个大哥前头,还生生故意压他一头。
姚满屯却没注意他那些,和姚若阳俩人的全副心力都在这批酒上,这次第一次从家里运贡酒进京,俩人都生怕出了啥岔子,到时候交不掉差,可就不是荣耀,而是灾祸了。
好在有官兵押送,又不是银响,倒是平平顺顺的赶到了京都。
姚文昌和王元荣都早早在码头等着,于晋然也赶过来,说是接货的,后面的船只装的都是生药。
王元荣深深的看他一眼,以前也没见于晋然积极的来接药船,这次却打着接药船的旗号过来,分明是别有居心。
姚满仓下了船,见姚满屯也不回去,直接把桃花稠酒送进宫,也想跟着去,“我是你大哥,还不能去!?”
姚满屯也不好拦着,“大哥不嫌赶路劳顿,那也一块去吧!”反正他们也就是把贡酒送到宫门里面也就出来了。
于是姚满仓和姚忠举,姚及第,姚成材朱孝生都跟着一块去了,像参观皇宫一样。以前皇宫在他们心目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可姚若溪都进了皇宫,还见到了太后娘娘,他们跟着送贡酒那也能轻而易举的进去了。顺便再看看,二房这一趟到底能卖多少银子!
一行人到了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而是由太监接手,把所有的桃花稠酒拉进去。
姚满仓看着庄严巍峨的宫墙,心生敬畏之下,没有吭声,见姚满屯没有结算银子就跟着他们回了姚宅,忍不住问,“咋往宫里送贡酒还不显下就给银子啊?”
“要检查一遍遍的检查过了没问题才会结算。”姚满屯看了眼姚忠举皱起了眉头。姚忠举性子冲动暴怒,又向来目中无人,在家里那小地方还没啥,到了这权贵遍地的京都,怕是要给文昌惹祸啊!
姚忠举几个把姚宅看了一遍。
不过各个屋子马嫂子都打扫干净了,卢秀春和瑄姐儿直接就住进了内院。前院拾掇出来的屋子给姚忠举兄弟几个住,王元荣已经搬回了王宅,否则不够住的了。
“这边住不下,姑父和若阳就先住到那边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住着空得很。屋子都拾掇好了!”王元荣倒是很乐见,邀请姚满屯和姚若阳住到王宅那边,不跟这些人一块,方便了不说。桃花稠酒过了检查,宫里来传话儿结算银子也方便些。
姚满屯有些犹豫,自己弟弟在这边,只要挤挤也就是了,住到王元荣那边去,总之不太好看。
姚若阳却一口答应下来,“几人都拾掇好了,那爹我们就住到那边去吧!”
姚满仓一直追问这一趟能卖多少银子,还非得跟着去宫里一趟,姚文昌想了想也微微点头,“这边住不下,住那边也行。左右几天的时间。”
姚满屯就和姚若阳跟王元荣回去,住到了王宅。
毕温良和严如卿很是遗憾小徒弟又没能来,等姚满屯和姚若阳从内务府结算了银子,又准备了不少东西让于晋然送过来,都是给姚若溪的。
家里姚若溪的学堂也很快建好了,屋里十几个木匠正照着姚若溪的图纸要求做双层床,打家具。
姚若溪转了一圈,看院子各处种的花草都活了,又让小四和小萝在地上撒上收的小野花种子。
“三姐!这里春天是桃花,夏天有各种夏花,秋天有芙蓉,冬天有梅花,后山又全是桂花,要是开了花,肯定到处都香喷喷的,咱们到时候也住到这里好了!”小四说着神情向往。
“四小姐,家里也有很多花啊。”小萝忍不住道,她觉得花园里,被三小姐拾掇的才漂亮呢!学堂这边怕是要好几年才能长起来。
“这里到时候会有很多美人姐姐!”小四嘿嘿笑,她说的是花美,人美,才更美。
小萝默默的,低头,翻土。
姚富贵又过来看,见姐妹俩也在,就笑道,“这春上酿的桃花稠酒已经送进宫了,这酿酒坊盖了是准备秋天酿桂花稠酒的吧?这后山的桂花也得几年才能长起来,那就还得买桂花了!”
“是呢。”姚若溪淡淡的应了一声,让小四别铲没活起来的梅树,“现在看着死了,说不准夏天或者明年它就又发芽活了。”
小四应声,把那梅树留了下来,又浇上水。
姚富贵见套不出话,转悠了一圈也就又回去了。
“他总来这边总来这边,肯定没安好心。”小四抿着小嘴。
姚若溪笑笑,见忙活完,就带着她回了家。朱敏儿已经等不及,过来这边找她。从姚若阳考中秀才功名,朱敏儿的态度就转变了些,见了她们家的人就笑着脸。
小四低声嘟囔了句‘假心假意’。
姚若溪拎上绣花棚子跟朱敏儿去老宅。
梁娇娇刚睡醒,丫鬟正伺候她喝补药,见姚若溪过来,懒懒的打个哈欠,喝了补药让莲儿给她拿了针线篓子,一副很没兴致的样子,“这大长一天的时间,还真难打发!”仿佛跟姚若溪学双面绣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朱敏儿和姚春杏也坐不住,让她们一天天的对着绣花棚子不停的练绣艺,简直枯燥的不行。不过想想一架双面绣的小屏风都能卖几十两银子,都咬牙跟着学。
姚若溪不多话,过来就教,指点一下上午绣的,再教一教新的,就让她们自己练。
梁娇娇漫不经心的学,等回到屋,就教给两个丫鬟,让俩人晚上挑灯练习。
梁大奶奶也有些等不及了,一次一点,这么吊着,着实消磨人的耐心。可她也让那些绣娘买了王桂香的绣品拆了,看不出到底怎么绣出两边不同颜色的。
梁娇娇更没耐性,要不是梁锐和梁大奶奶都答应让她拿干红,她才不会费心费神的学这双面绣,天天还要对着那小贱人的脸!每次看见她,也都让她想起自己的不幸。本来她是能嫁给姚若阳的,嫁进二房去的。现在却只能窝憋在大房里,嫁个蠢货,还要天天对着毛氏那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女人,和苗氏那老不死的婆子!
梁锐也不是很有耐性的人,看着几个绣娘的成果,拧起眉头,“这就是你说的迂回,迂回到现在,才这么点东西!”
“大爷!她们家虽然仰靠着于家,但要是没有几分心机,也拿不到桂花稠酒的贡酒供应。这双面绣才刚刚成型。她们家连豆瓣酱的方子都卖了,也不会吃这碗饭的。”梁大奶奶笑着劝和他。
梁锐目光渐冷,“她们要是再不知不觉把这双面绣也卖了,到时候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梁大奶奶笑起来,“这个大爷不用担心,会双面绣的几个人我都找人看着呢!没见哪个往外教授这门技艺的。进京的卢秀春虽然握着这门绝学,但她对二房倒是没有私心,也不会把这样的绝学教出去的。”
梁锐眼里闪过不耐,点点头,又出去了。
梁大奶奶坐在屋里沉思,想法儿。
梁娇娇也在想方设法的想尽快把双面绣的绣艺弄到手,照她说。直接把姚若溪那小贱人绑了,逼着她把双面绣的方法教出来,简单还省事儿!
只可惜姚若溪轻易不出院门,姚满屯和姚若阳不在家,她也不上山了。
看天气晴好,姚若溪倒是给袁菁瑶和柳家小姐,陈家小姐,郭婷和孟岚下了帖子,邀请她们到乡下野餐。
几人纷纷回应会过来。
姚满屯和姚若阳也赶了回来,这次的桃花稠酒送的多些,桃花又是自家的,倒是赚了六千多两银子。
一到家,姚满屯就忙把银票拿出来教给姚若溪,“赶紧收起来吧!”这银票在他身上放了一路,他也提了一路的心。
王玉花数了数,心里很是欢喜,“三丫头快入账吧!这样一年跑两趟,家里就能进一万两银子了呢!”
姚若溪点头,把银票收起来入账。
老宅里,姚满仓也满怀嫉妒的说起二房这一趟挣的银子,“一趟五六千两银子,老二家马上富的要流油了!”他只不过才挣了几千两,因为个租借首饰,娶一房儿媳妇就折腾干净了。
毛氏目光闪过阴狠,抿着嘴笑,“还没回来就分了家,有再多那也是二房的。”
苗氏面上笑着,眸光却一点点幽暗了下来,“这是老二家的福分。”
“她们家的福分大着呢!又在京都买了俩丫鬟!连咱们底下的丫鬟都看不上眼了,非得从京都买来的!”姚满仓看那俩丫鬟也不是长得多齐整,就是会端着架子,让人觉得被她们伺候着,就成大老爷了一样!老二不就想要成为有钱人家那种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吗!?把他这个大哥都狠狠踩在地上!
其实来的俩丫鬟紫荆和凌霄是严如卿送给姚若溪的侍卫,知道她要开办学堂教人双面绣,都是女子,安全问题就要特别注意了,所以给姚若溪送来俩人,芍药有事儿忙的时候,还能保护一下姚若溪的安全。
芍药上下打量了紫荆和凌霄一回,察觉到俩人功力不如自己,顿时放心了。夫人要是送来两个更厉害的,那不是没她的事儿了!?
俩人拜见姚若溪,认了主子,就直接住到了学堂那边。
而同一时间,各处纷纷传起消息,姚若溪要把自家绝学双面绣教授出来,想学的人只需要出些束脩,到学堂里学习就是了。
消息一传开,村里不少人都涌过来问是真的假的。双面绣的绝学要白白的教给外人,很多人的还是不相信的。
姚若阳用红纸写了两张告示,一张贴在大门旁,一张贴在学堂大门旁边。而学堂的牌匾也挂上去了,锦绣斋三个字还是严如卿题的,直接做成了牌匾送过来的。
消息一确认,不少人纷纷动心,想把自家闺女送来学双面绣。别说这样的绝学,就是有些绣艺高超的绣娘那也是极少外传的。王桂香之前又卖过一幅双面绣的屏风,不大,四扇的,就直接卖了几十两银子。
外面传起这消息的时候,还有少量的双面异色绣帕子流出去,更是有不少人想来学双面绣的绣艺了。
老宅的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梁娇娇,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她费尽心思,极力忍耐着,就为了把双面绣弄到手,谁知道姚若溪转头给她来了这一手,简直恨不得掐死姚若溪了。
梁大奶奶听到消息的时候脸都青了,姚若溪这样白白的教给人,也就代表着双面绣以后不会成为绝学,几乎会变成是个女子都会的活计。那她一场谋算不是全白费了吗!?
梁锐更是面色狰狞的砸了桌子上所有东西,织造!他想了那么久的织造,全毁了!梁家的这条路,一下子就断了!
梁娇娇也仿佛看到那一笔笔的干红,都是银子,从她面前飘走了。
看到袁菁瑶和柳琴姐妹,陈嘉怡和陈嘉悦姐妹,郭婷孟岚赴约赶来,梁娇娇更是心里烧了一把火,无比的旺盛,叫了梁妈妈低声吩咐了一番。
梁妈妈觉得不妥,太冒险了。而且那么多人肯定都在一块,也不好弄。
“平常养你们就是这时候用的,别给我推三阻四的说办不成!”梁娇娇看她脸色,冷哼一声。
梁妈妈想到来之前梁锐的吩咐,咬咬牙,和陈妈妈悄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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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晚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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