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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回到宫中禀报,得到消息的朱厚照,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显得很深沉,刘瑾感觉自己如履薄冰,太子真的变了,感觉一夜之间物是人非,却又让他不明白究竟。
太子苏醒的消息,在皇宫内,已经是人尽皆知,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为首的帝党,都是长舒了一口气,以为危机接触了,但是宫禁还是没有松动,于是由刘健等人牵头,提议请愿团,上表劝进,请皇太子登基大位。
刘健带着六部大臣,天色虽然尚早,可是心焦太子苏醒,赶紧去拜见,并奏明登基之事。
按照礼制,皇太子答应之后,就要着钦天监择吉日登基,可是朱厚照这里就出了幺蛾子了,谢迁阳刚开口,话都没讲完整,朱厚照明白过来,直接点头答应了,三公傻眼了,这是有多急切想要当皇帝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恢复了过来,太子不是就因为是这个性格吗?还是同样的味道,只是,哎,最让他们无语的就是,先皇还在停柩,没有下陵啊,不是应该等先皇出城下陵,才登基吗?这还不算,钦天监还要看好日子不是?
朱厚照却已经自己端了本历簿看看了,随意指了个日子,好吧,那是他前世的生日,就是明日。
这算不算乱来,礼部尚书徐琼,登时就要批驳太子,嘴巴刚张开,就见朱厚照眼睛瞪了过来,沉声道;“你有意见?”
徐琼嘴巴开合,愣在当场,被朱厚照给一眼瞪的没脾气了,冷汗直冒,心想,我只是礼部尚书而已,管好自己就好,连刘李谢三公都没有表态,我范的着得罪太子?还是闭嘴吧!
“臣,不敢。”
朱厚照的脾气,好时,那是对谁都好,不好时,动辄喝斥,管你什么六部尚书,还是三公九卿,没少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
接着,他眼睛扫向其他几位大人,其中就有牟斌查出的人,他没有主动去弄这些人,等着他们自己跳出来,不是更好玩,还堵住了一些迂腐之臣的嘴,让他们全部都闭嘴。
平时话最多的谢迁,也没有说话,刘健眼观鼻鼻观心,李东阳若有所思的望向案桌后的太子。
朱厚照很快又变了一张脸,道:“既然如此,那就照此行礼吧,退下吧。”
“臣等告退。”
李东阳抱着双手,笑意昂扬,不知何事心情甚好。
谢迁看着他,不解道;“宾之,太子无礼,连先皇都不顾了,你何以不劝谏,何故还似有开怀。”
刘健身后的众位部首,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东阳回头看了一眼宫门,笑意更加的浓郁了,好似卸下了胸中大石的快慰,只听他道;“老夫一生称好谋果断,观人微妙,今日,却是走眼了,先皇后继有人了,哈哈······。”
谢迁还是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见他笑的开怀,更加的不满“宾之,我等为陛下所倚重,引入内阁,此正值皇权交替,我等更要谨慎,你之言,我不敢苟同,刚刚我倒是为了顾存储君威严,不曾劝谏,回去后,我当上疏劝谏,不能让太子继续胡闹。”
李东阳愕然,还没来得及叫住他,谢迁已经疾步离去,他只得苦笑摇头。
刘健倒是明白了,细思李东阳的话,沉默思之跟着谢迁离去的有几部大大臣,余下的都不敢超过二人。
“宾之,你~。”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李东阳说了八个字,不再言语,与刘健并肩而行。
京城中的勋戚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惹事了,安静下来了,皇权的交替,与他们关系不大,勋戚就是外戚,外戚不得干政,尤其是这种时候,少有不慎,等待他们的就是灾难,连藩王胆子小一些的都夺起来,生怕被抓了典型用来警告其他藩王。
还只是清晨,太子明日登基的消息,没有发出去,太匆忙了,而且还没有得到认同,自然不会发出去,也发不出去,因为宫门封闭还在持续着,按照道理说,这不应该啊。
一些心中有鬼的人,已经惶惶不可终日,有阴谋,一定有阴谋,究竟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会感觉很慌乱了,这种感觉充斥着他们快要发疯,可惜消息送不出去,直到辰时,天光大方,日头高照。
太子来到坤宁宫中请安,顺便和皇后联络一下母子感情,刘瑾悄悄对着太子使了个眼色。
朱厚照心中不无紧张的低语自语道:“开始了。”张皇后没有听到,心中正思念着先皇。
此刻,谢迁回去后,在中极殿案桌钱奋笔疾书,洋洋洒洒上千言的劝谏,引经据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子回归正途,才能不侮辱自己直臣的气节,当时面对太子,他退缩了,这让他羞愧,觉得愧对先皇。
“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殿下是储君,亦是将来之国君,今,殿下之所言所行,实非明主之所为······。”
这份谏书送上去,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风云,不过,不管会引出怎样的乱子,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乱子大吧。
“诸位大人请了,咱家奉太子谕旨,请诸位大人前往太和御门。”刘瑾笑咪咪的道。
六部大臣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太和御门什么意思,难道太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有陛下才能在太和御门听政,这是皇权,哪怕是太子即将登基也没有资格,当即就有人不服气,刘瑾嘿嘿笑着站出道;“诸位大人不要误会,咱家是为了诸位大人好,希望诸位大人不要自误,和殿下作对,可就是不为将来考虑呀,走吧,诸位大人。”
他们虽然不相信刘瑾敢对他们如何,可是现在这个狗太监仗着太子撑腰,让他们狼狈不堪,还是有可能的,还是忍一忍吧。
一个个沉默着,被带走了,其中有几个就是宁王收买的对象,心中愈加不安。
同时,一队自城外而来的京营,奉太后懿旨,入宫值守,顺便接管了,五城兵马司值守的城防,直奔皇宫内城,其中,护佑着一辆马车,里面做着一位相貌英武的男子,他就是宁王朱晨濠。
东厂已经接管了皇宫的门禁,宁王的密探,已经把消息传给他,这个消息,让他彻底打消了疑虑,范大太监的东厂会支持他是有迹可循的,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还和当今天子不对付,不搏一搏,岂有他的好下场?
宁王虽然明白,但还是谨慎,篡逆可不是好玩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万劫不复,前面宫中消息断绝,虽然只是短短一夜,可也让他心神不宁,差点就要忍不住逃了。
回到几个时辰前。
这个时候,刘瑾带着好消息来了,太子不行了,可能熬不过今夜,这是他带来的消息,然后又快速的离开了,形色慌乱,演的十分到位,半真半假的让宁王捉摸不透。
没过多久,一脸阴狠之色的范大太监又来了,一见到朱晨濠就疾呼痛骂道;“王爷做下的好大事啊,为何瞒着老奴,险些酿成大祸,哼。”
朱晨濠自然明白他所指,听他一张嘴,就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又镇定下来,隐隐还有些期待道;“公公的话,本王听不甚明白?”
范大太监道;“王爷好心机,好手段呐,难道非要咱家说明白不可吗?”
朱晨濠终于大笑着道;“难道是太子他······。”
“如今宫中宫门彻底封禁,神机营张英彻底控制了皇城,递出一封密信与外人,被我东厂所截获了,王爷,想要看看这封信的内容否?”
朱晨濠闻言,再次紧张起来,死太监是想要怎样,威胁自己吗?就在他迫切想要知道信的内容的时候,范大太监自袖子中抽出一块带血的布条。
“某将张英,幸不辱命,太子已死,宫中大乱,六部三公,还有太后皇后,尽皆落入某将之手,待宫中火起,王爷速速带兵入宫,末将自会接应,时间·····。”
朱晨濠看完信,又是欣喜又是迟疑,虽然这都是自己的计划,可是也太顺利了些,就在太还没有迟疑太久的时候,宫中真的火起了,远处皇城内,火光冲天,犹疑渐消。
范大太监见宫中配合的刚好,再次加了一把火,道;“王爷,事到如今,还要瞒着咱家吗?想不到王爷你连神机营都已经暗中埋下棋子,咱家真是被王爷瞒的好苦啊。”
朱晨濠心中一动,道;“公公之意为何?”
范大太监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态度,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太子身边的小人刘瑾,与咱家私怨极深,迟早是个祸患,而当今太子又对其宠信有佳,咱家自知没有好下场,现在如此情况,我若助王爷一臂之力,日后,王爷承启大位,难保不会卸磨杀驴?王爷如何让咱家相信?”
他要是一口答应,朱晨濠只怕会立刻杀人灭口,然后逃回江西,但是范大太监,不愧掌控东厂多年的狠人,做事滴水不漏,连如何应对朱晨濠这样的枭雄都想到了。
朱晨濠看向远处的冲天火光,咬咬牙,心道“这个死太监无非就是怕我事后除掉他,以保全秘密,他既有此要求,可见不假,如此,我暂时答应他又何妨,只要我登基大位,过个几年,在找个借口杀他,也让人无话可说。”
“本王用列祖列宗起誓,公公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绝不背信弃义,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朱晨濠也是果决之人,宫中的冲天大火,也燃起了他心中的欲望之火,再也无法收拾了。
范大太监可不信,老朱家的人对于誓言这种事情,就跟放屁一样,中山王如何?常山王如何?开平王又如何?咱家信你个邪!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东厂带人控制了京中大小官员,勋戚也被围在自己的府中,朱晨濠看到甚为满意,疑虑尽逝,跟着进城军队护佑着,朝着皇城而去,一路畅行无阻,路上都是东厂的人,还有神机营,京营的人,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无法遏止的豪气。
不事先摆平文臣,你前脚造反,后脚就要被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声名狼藉,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不摆平武将,更加的可怕,等大军围城,讨伐叛逆,名正言顺,至于到时候,这个天下是不是姓朱就不好说了。
所以,范大太监的表现很好,等于帮了他天大的大忙,自然是可信的了,不然这就是附逆,同叛逆同罪,也是要杀头诛九族的,难道范大太监就不怕死?敢如此做?
此时此刻,太子带着三公六部九卿大臣们,在太和御门班房中静坐着,禁军全部换了神机营的装束,只有一个张英不见踪影,班房被团团围住。
朱晨濠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宫之中,入目全是自己的人,这让他愈加兴奋,范大太监和李士奇一左一右的簇拥着他,经过了太和门,直入乾清宫,丝毫没有觉察出异状,完全一副如同回家的觉悟。
朱厚照憋笑几乎快要憋出内伤了,内心疯狂大笑道;“皇叔啊,你来的正好啊,侄儿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