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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京乐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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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

    天干净得忘记了颜色。阳光太刺眼了我不知道这天到底是灰色还是黑色。

    我跟卯之花队长说,让我任性一次翘一次队好不好,我今天生日想去看看我妈。

    卯之花抱抱我说行,带枝向日葵去吧。

    我揉揉鼻子说队长你抱着我我怎么觉得好恶心,我又不是浮竹队长你抱我那么紧干嘛?

    卯之花队长脸色一黑说,你这个月底工资不想要了想要每天加班从早4点到晚12点吧?!

    我立即委屈地说队长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好不好,我天天供着您的长生牌位。

    卯之花说别掰了你妈在等你呢,快去。

    我找了门欢天喜地离开。

    没跑两步脖子后面冷风嗖嗖地跟来了,我一个激灵心道不好,卯之花队长就阴魂跟来了么?我还没给供牌位呢。

    脚微微使力身子一旋,避开后面的物体,才看清楚是两个坛子。

    卯之花队长倚着门微笑,闲闲地说,哦,刚刚忘记给你了,乱菊送你的米酒,带去和你娘喝,别让砸碎了。

    我赶紧追着两坛子,在两瓦罐落地前接住它们。

    扭头想要瞪她两眼,却看不到卯之花队长,已经进去插花室了吗?

    谢谢。我抱着两酒坛子说。

    装作没有注意到隐在窗帘后她的影子。

    抱了酒拿了花我站在路上踌躇,我该去墓地呢还是该去流魂街美伢那没了形状的房子。

    “去扫墓呢,小妹妹~”有人懒洋洋地问。

    扫墓啊……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思索了一会说:“是。”

    然后看那个搭讪的人,不看没啥念头,一看就啥念头都来了。

    地上躺着一个人:大红大紫,色彩斑斓,整个儿桃花朵朵开,开不败红彤彤and红艳艳。比较欠扁的是,桃花开尽到末梢,是黑不溜秋的两凸杆,仔细看去,原来是两撇胡子。

    哦呀……这不是京乐大叔嘛~

    “哟~四番队的队员就是好看嘛~拯救and呵护生命的天使呢~”他掀开斗笠,故意□□地笑,仍躺在地上,身边躺着酒坛。

    “大叔,我不是天使,我比天使身材好。”我故意板起脸,很认真地纠正他说。

    “你知道什么是天使么?”他眼里有了一丝好奇,问。

    好奇我为什么不躲开或者回避他的问题吧……嘿嘿,小新上幼儿园就有了强烈的曲线审美观和献身掀起大姐姐的裙子来的伟大事业的思想觉悟,遇上对手和同类,总得过一两招嘛~

    “嗯!”我继续板着脸,严肃点头,讨论1+1=2这类真理问题一般。

    “就是有和水桶一样可爱的身材,嗯……像大叔你一样身体很结实,喜欢躺着,穿漂亮的大衣服,还有……”我扳着手指头数着,眨巴着眼睛说。

    “咳——”京乐大叔趁我思考的时候马上打断并插话说,“小妹妹你错了哦,天使是有长长的头发可爱的脸蛋漂亮眼睛提着酒壶拿花朵的的女孩子呢~就像小妹妹你一样。”

    我汗……

    天使的形容词好多。

    “呐~小天使,你的花是要送给重要的人么?”他转了个话题扯到了我手中的花说。

    “嗯,送给另一个世界的人。”我说。

    “送给你妈妈大天使的吗?”他声音在这一刻很浑厚,拉近距离让人舍弃外壳的话。

    美伢是大天使么?该是吧。像她那样的女子不被称为天使,也就没有天使这种生物了。

    微微晃神的时候,我低头说:“是,送给天使的。”

    “那个天使,是前一番队三席小山美伢,是吗?”他说,“你就是她以前收养的孩子。”

    他肯定地说。听起来就像他和美伢是旧识。

    我忍不住惊异了一秒,问:“原来你早就认识我?”

    “嗯……认识。”他说,没有继续说为什么会认识,而是又转回去了向日葵身上,“你知道她为什么特别喜欢向日葵么?”

    “因为她觉得天空是最有希望的,最干净的地方,而向日葵总是仰头替她看着。”我猜测说。

    “不……,”京乐懒懒地笑了笑,说,“有人和我说过,向日葵是在监视着天空不安静不干净的东西呢。”

    “她是这样说的么?”我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很干净。只不过天太高了,看不清。

    他不回答我,只是说:“一番队的队章是向日葵,三席很爱自己的番队呢,所以,才喜欢向日葵。”

    我默默地不说话。

    京乐独自出神安静了一会,打个呵欠伸懒腰换了个睡姿说:“小天使也是爱自己的番队的对吗?小天使不要皱眉……会留皱纹在小脸上呢……大叔会心疼的~”

    我寒得一抖,稳稳心神问:“呐,大叔,天使要是近视怎么办?”

    “近视的天使戴眼镜嘛~”京乐很热心地说。他估计我还沉在番队的话题里所以很热心地回答。

    “原来是戴眼镜……京乐队长,我看到一个近视的天使了。”我指了指他后面来的人说。

    他懒洋洋的眼里快速闪了闪光,说:“哦~原来你也早就知道我是队长么?”

    我眯着眼笑了笑,重重点头说:“嗯!”

    他瞅着我的眼睛看了眼,郑重的,但马上恢复成悠哉样子,就如池塘里一个沉闷的水漂过后,眼里只剩下波澜不惊。

    我瞅着他后面越来越近的伊势七绪,心情莫名其妙舒畅起来。

    “队——长!!”

    “哈……小七绪……小七绪,皱眉头会容易老的,会留皱纹在小脸上呢……我会心疼的,别生气嘛~”

    “……”

    “喂喂,这花有刺啊有刺……”

    “队长喜欢花,我撒给队长看——!!”

    “疼疼疼疼……小七绪轻点儿轻点儿嘛~”

    “……”

    “……”

    我背着两酒坛子抱着花耸耸肩,恭敬地说:“那么,京乐队长,伊势副队长,我先告退了。”

    “小天使慢走……下次一起喝酒哦~”

    我禁不住又寒了一下。

    “队长你再翘队我就申请辞职了!!”七绪额上的红色十字路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小七绪……乃咋地可以不要队长了嘛~”

    寒,我成功再抖一下。

    不打扰他们吵闹,我消失在墙角,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呐,队长,刚刚那抱了向日葵的女孩,是小山大人的孩子么?”

    “是呢,小七绪在好奇么?”

    “嗯。队长,小山大人是不是留下了……”

    “什么嘛~小七绪移情别恋啦……你追逐的眼光怎么可以停留到别人身上去……”

    “队长!!!”

    “ok,可爱的小七绪~别撒花……”

    “……”

    “……”

    切!我移了脚步,离开。

    似乎被发现了呢,本想听听他们的对话获得多一些关于美伢的信息。

    京乐春水,跟伊势七绪打打闹闹地时候发现我在偷听么?

    得~

    不知道拉到,我不稀罕。

    即使是大白天,墓地的气氛总是很沉闷,更何况现在是黄昏。

    美伢墓前的花已经枯了,是我上个月带过来的向日葵,黑黑干干的没有一点金色。

    摸摸石碑里照片上美伢的脸,我贴着她坐下来,石碑很凉,即使隔着布料,依然可以感受到寒意侵透进了肌肤。

    美伢你一个人,会不会冷?

    还好有大傻陪你呢,不会很寂寞,是吗?

    可是,为什么要留一团谜团给我?

    是因为我不在乎么?笨蛋,你在乎的东西我也会在乎的啊,如果你是意外死的,那我也得让你意外死亡的那人意外的死了,才能让你安心,不是么?

    如果你不是意外死的,你至少得告诉我,你真正地身份到底是什么,对吗?

    我不喜欢玩被蒙蔽的游戏,不安的情绪会让我做错事,做一些错误的决断。既然你不告诉我,那就是说,我做错了,走错路了,也没有关系。是么?

    走你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有声音说。

    美伢么?我环视了一周,什么都没有。

    我敲敲额,美伢怎么会跟着n多的人重复那句话……墓碑这么多,哪个无聊鬼魂在跟我说话,还是想多了来了幻觉?

    是奴家啊,是奴家!!

    那个声音说。

    我吐了口气,原来是你啊人妖,最近哪里发财,好久不见你怎么冒头出来了?

    子虚呛了口气说,奴家才睡醒,就听见你叽叽咕咕念叨些无聊的东西,郁闷了才冒个泡。

    我说,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人妖你继续潜水吧,我要走了。

    子虚立即说,奴家不,你也别走。

    我站起身整整衣服说,你爱呆呆哪,滚一边自己玩去,我忙着。

    子虚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说,你欺负人嘛~奴家只是想和奴家看上的男人多呆一会儿……好不容易奴家一醒奴家的男人就出现了……

    朽木白哉笔直地站在绯真的墓前,手搭在墓碑上,脸上仍然覆着寒霜,冰冻了的表情。

    这家伙,还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

    似乎稍微有点不同的是,他一贯冰冷的眸子里除了对绯真的思恋的温柔外,还有了一丝喜悦。

    他在对绯真说些什么,很慢很慢张嘴。

    我一下来了好奇心,悄悄走近。

    “……呐,绯真,你托付我的事,我办好了……”他清冷的声音里掺杂了许多温柔。

    子虚感慨,奴家看上的男人真够男人呢……有钱有权有型有气度,痴情,冰山,奴家喜欢。

    一阵寒风吹过,我抖了两抖。

    然后发现我周围飞舞着没有香味的樱花花瓣。旋转得很漂亮。

    我对眼里持续冒着粉色心心的子虚说,人妖你错了,你看上的男人气度不过关呢,我只不过偷听他和他老婆说话,他就拿斩魄刀始解了。

    子虚眼里加速冒心心马上说,那是你有错在先,哪个男人被别人听到对老婆说的心里话不生气。

    我说得了吧,你没资格说这话。

    子虚郁闷地说,你你你种族歧视,虽然奴家是刀,但奴家好歹也是一男人。

    我说好吧,随你,麻烦你始解了吧,否则咱俩都要葬在朽木家千本樱的花海里。

    子虚坚持说,奴家绝对不会对奴家看上的男人出手,这是奴家做刀的原则。

    我急急开了瞬步,退出千本樱的势力范围。

    还好朽木白哉没有击杀我的意思,否则我就陪着子虚这人妖,千本樱下死,做鬼也糊涂去了。

    我扯了个笑容向朽木白哉问好,他哼了声。

    我赶紧说抱歉,朽木副队长,我不该在您和绯真姐姐说话的时候靠近给她送向日葵,惹到您了您多包涵。

    朽木白哉说,绯真喜欢樱花。

    我捏着向日葵进退两难,犹豫了一阵觉得还是送回给美伢,既然你不喜欢我送向日葵给你老婆,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他冷着眼看了看我的动作,又说了句,绯真喜欢樱花。

    我顿时就上火了,就一句绯真喜欢樱花,我娘还喜欢向日葵呢!

    当然我只是让火气沿着脸上的笑容慢慢飘散,准备将花送到美伢的墓前。

    子虚说,奴家的男人是说,绯真喜欢樱花所以他才始解了千本樱让她看樱花,并不是要攻击你,而且奴家的男人对付你也用不着始解。

    我掐了匕首一下,恨恨地说,你就瞎掰吧,总有一天你男人让别人打得体无完肤。

    子虚扭着腰说,老太婆你下手好狠,奴家的小蛮腰都青紫了,奴家好疼。

    我用力再掐来他一把说,你继续瞎掰吧,你一匕首知道疼,放屁。

    子虚委屈说,是真的嘛~你今天火气怎么那么大,好了我不掰了,你将向日葵给奴家的男人的女人送去吧,奴家的男人伤感奴家会心疼。

    我将向日葵摆到绯真的墓前,离开。

    朽木白哉还站在目前,黄昏的暖色调给他晕了一圈朦胧。

    他的手还搭在墓碑上,沉稳如一雕塑,似乎和那石碑融成了一体。

    风忽然狂乱起来,拉着他的银白风花纱和衣角到处乱跑,曲线搅乱了气流。

    即使如此,他的影子却是安静地,寂寞无声,很长。

    -------人妖,你是不是很难过。

    -------奴家睡着了。